第11章
我以為我隻是玩了個遊戲 作者:霧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枕醫生一開始的計劃是這樣的: b類毒的毒發時間較長,畢竟是從人體表皮滲透到身體裏,理論上來說,死者如果不做劇烈運動、不怎麽出汗的話,他會死在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在眾目睽睽中倒下。別墅裏的所有人都會成為枕醫生沒有動手的證人。 這也是為什麽枕醫生那麽早來到別墅的原因,他要確定死者真的穿了他送的衣服。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金律師在同一個晚上給死者下了a類毒,兩種毒藥綜合的結果,就是加劇了b類毒的毒發速度。這就像是一場賽跑,哪個毒藥跑得快,哪個下了毒的人就變成了凶手。但具體兩種毒藥在互相作用下,哪個會先發作,連枕醫生都不敢打包票。 枕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死者最晚的死亡時間是在淩晨兩點左右,如果有人在兩點之前便殺死了死者,那金律師和枕流就不是凶手。 至於到底是哪種情況,那就要看他們接下來盤出來的時間線了。 *** 三個小時後,漫長的小黑屋終於結束了,趙二代第一時間就發起了提前公投,他的迫不及待已直接寫在了臉上。隻不過,對於最終的結果到底會怎樣,趙二代也沒有太足的把握。他一直在不斷地朝枕流看來,希望枕流這關鍵的一票能夠發生奇跡性的轉變。 但奇跡之所以被稱之為奇跡,就是因為它幾乎不可能發生。 枕流是不會回心轉意的,他盡量避免了與趙二代的眼神對視,隻在心中奇怪著,為什麽趙二代如此篤定,陸教授一定會投讚同票。趙二代去小黑屋探視陸教授的時候,他們說了什麽嗎? 不過,無所謂陸教授怎麽投,枕流和金律師是一定不會同意的,這事注定成不了。 在提前公投的倡議被提出來之後,每個人麵前都多了一個隻有他們自己和觀眾能夠看到的選項按鈕,綠色是同意,紅色是拒絕,統計結果當場公布。 三比二。 枕流剛想說他對這個票數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就發現他還是應該奇怪一下的。因為這裏的“三”不是三票同意,而是三票拒絕。也就是說,最終隻有趙二代和喬籃球同意了提前公投。 陸教授一如他對枕流的承諾,他又旗幟鮮明的站了回來。 金律師都驚了,他之前和陸教授打的那一架,是把對方的腦子打壞了嗎? 趙二代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是在枕醫生之後去看的陸教授,兩人當時還是相談甚歡的,他本以為不會再有變故,怎麽會…… 陸教授聳肩,對趙二代道:“抱歉啊,我就是這麽一個戀愛腦。” 他的表情看上去可一點也不像是真的感到了抱歉的樣子。 他戀愛,他驕傲! 金律師在搞清楚了陸教授是真的拒絕之後,整個人又重新抖了起來。他覺得暢快極了,仿佛分分鍾就能當場高唱一曲翻身農奴把歌唱。雖然他很清楚枕流和陸教授會有這樣的選擇,並不是因為他們站了他的邊,但他還是覺得很爽。 看到“背叛”他的趙二代,經曆了相似的“背叛”,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令人覺得開心的事情嗎? 金律師很努力都沒有忍住幸災樂禍的笑容,語氣倒是還算輕鬆平靜:“讓我們繼續集中討論吧。” 趙二代則成為了金律師的對照組,曾經他有多開心,如今就有多嚴肅。 而陸教授“為愛投敵”的行為,也為他拉到了接下來的集中火力。 枕流無法理解陸教授的選擇,既然陸教授已經一心打算投反對票,那之前就不要答應趙二代啊。又不是趙二代是在枕流之前去的,陸教授不知道枕流的請求。被人這麽憎恨著,陸教授能得到什麽呢? 很快,枕流就從陸教授鬥誌盎然的臉上看到了答案——他能獲得快樂。 陸教授是真的發自肺腑的開心著,肉眼可見的那種。枕流哪怕再不理解,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現實,世界上真就有這麽一種人,他以和眾生相鬥為樂趣,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五人重新在餐桌落座。 金律師這一回沒在坐到趙二代和喬籃球那邊,他們之間的隔閡就是這麽大,再難修複。金律師想坐到枕流和陸教授的一邊,卻被陸教授毫不客氣的給拒絕了。 “滿了。”陸教授這樣道。 金律師看著長長的桌邊除了枕醫生和陸教授兩人以外,數個空蕩蕩的多餘座位,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枕流受不了這樣的尷尬,準備開口讓金律師坐到自己這邊。 但金律師隻是剛接收到了一點信號,陸教授的死亡視線就已經追殺而來,他不會去阻止枕流,可他會威脅金律師,大有“你敢挨著我喜歡的人坐下就試試看”的意思。 自從陸教授“暗戀”枕醫生的事情被公開後,他就像是一頭脫韁的野馬,徹底地不要臉了。 金律師能怎麽辦呢?他目前一張孤兒牌,沒有隊友,隻有仇家,不得不低頭啊。他的目光從枕醫生的身邊,重新看回了陸教授的身邊,既然不能挨著枕流,那坐在陸教授的旁邊總沒有問題了吧? 怎麽會沒有問題呢? 對於陸教授來說,這問題可更大了,他直言:“我是不會接受和任何一個除了我愛的人挨著的,不然我就髒了。男德,懂嗎?” 金律師:“???” 陸教授語驚四座,在眾人覺得他怕不是有病的目光中,他依舊理不直氣也壯。 不得不說,這位的心理抗壓能力是一等一地強。 最終,金律師隻能委委屈屈的坐到了長桌的末尾,並在暗中開始紮起了小人,去特麽的伏低做小,在有些根本不配做人的人麵前,他寧可當一輩子的孤兒,也不想要隊友!他要詛咒某個小學雞這輩子都無法修成正果! 枕流這個被男德的當事人的反應,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極端了,他……漠不關心,枕流對這些劇本裏的情情愛愛是真的帶入不了。 陸教授喜歡的是枕醫生,和他枕流又有什麽關係? “讓我們繼續分享線索吧。” 陸教授之後,第三個分享線索的是喬籃球。 這個看上去沒什麽攻擊性,搜索證據的時候不是在敷衍,就是幹脆躺平的鹹魚青年,就宛如一個開了天眼的玩家,一上來就爆了個大料,有關於陸教授的:“陸教授被威脅的可不是同性戀的身份這麽簡單。” 大家其實也都能看得出來,陸教授是個戀愛腦。那麽,敢問一個戀愛腦會介意被人曝光他的愛嗎?會介意到去殺了知情人嗎?怎麽想都不對,對吧? “事實上,陸教授已經不隻殺了這一個人了,他是個連環殺人犯。” 全場:“!!!” 金律師背脊一涼,突然很慶幸自己剛剛沒和陸教授坐在一起,雖然知道這隻是個遊戲,但他還是被陸教授這個突然而至的反社會人格給嚇到了。 陸教授倒是依舊淡定,隻是環胸挑眉:“哦?” “你在一個又一個有針對性的報複當年霸淩過枕醫生的人。”喬籃球的手機搜索欄上,是最近幾年接連發生的凶殺案。無獨有偶的,他們都是當年霸淩枕醫生霸淩的最嚴重的人,而從報道的數量來看,死的人已經差不多了,活著的所剩無幾,其中就包括了剛死的應德,以及不太好接近的豪哥。 “原來你不是個戀愛腦,是個病嬌。”金律師一方麵覺得震驚,一方麵仔細想想又覺得這行為倒還挺符合陸教授的人設的。 陸教授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糾正金律師:“病嬌可不隻是這個意思,不懂別瞎用。” “所以,我懷疑陸教授隻是假裝被死者拿捏,為的就是接近他,進而好找到機會殺了他。” 陸教授嗤笑:“你有證據嗎?” “沒有,但我覺得我的推測沒有錯。”喬籃球莫名地對自己很自信。 “ok,那我們按照你的邏輯來說,”陸教授遊刃有餘,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我愛枕醫生愛的快死了,對吧?我為他殺人,為他報仇。那請你告訴我,在這種邏輯下,我為什麽要在我愛的人有可能看到我的情況下,當著他的麵殺人?嚇到他,給他嚇出心理疾病,嚇到這輩子都不想和我談戀愛了,對我能有什麽好處?” 喬籃球愣住了,對啊,有什麽好處?第16章 新手本·同學會(十六 金律師身為老玩家的腦子還是在線的,對陸教授道:“也許這回你不是有計劃的要殺人,而是發現了枕醫生準備動手,不得不臨時起意,搶在枕醫生之前弄死應德。” 不想讓自己暗戀的人手染鮮血,這種理由還少見嗎? 陸教授的回答是:“哦,那我倒是有可能。”他非常幹脆的承認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甚至有點……驕傲?他看著枕流,認真道,“在你殺人之前,我一定會先讓他咽氣。” 枕.菠蘿頭.流不為所動:“那你是幾點下的手?” 陸教授也是個老敷衍大師了,既沒有拒絕回答,但也沒有好好回答,他隻是說:“反正是在淩晨兩點以前。” 喬籃球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淩晨兩點是什麽意思,枕流卻已經明白了,枕醫生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計劃,陸教授不僅知道,還預判到了因為金律師的攪局會讓死者提前死亡,所以陸教授更早的動了手。 “所以,你承認二樓的高爾夫球杆是你打的咯?” “如果我動手,他會半個後腦勺都不剩下。”陸教授露出了一個十足十的變態笑容,語氣卻輕描淡寫的仿佛他隻是在描述一個現實,“我怎麽可能犯留下後患?萬一沒打死怎麽辦?” 枕流就事論事:“陸教授住在二樓,很大概率不會把殺人凶器留在二樓。” 枕流一開始就排除了高爾夫球杆屬於陸教授,這是人的一種下意識行為,殺人凶器一般要麽會扔的很遠,要麽貼身存放,當然,也有可能會在倉促間遺落到犯罪現場。總之,這種不當不正放在娛樂室的做法,不太可能是住在二樓的人幹的。 金律師也跟著道:“同理而知,枕頭捂人也不像是陸教授會選擇的手段。” 一方麵,捂人不一定能夠把人捂死,另外一方麵,會選擇這種手段的人,要麽篤定死者無法反抗,要麽就是對自己很有自信,覺得死者打不過自己。 也就是說,符合枕頭捂人這個側寫條件的,要麽是下了助眠類藥劑的人,要麽是身高體壯手勁大的喬籃球。 假設枕頭的手法真的屬於喬籃球,那大家的殺人方式就已經很明顯了。 金律師用了a類毒。 枕醫生用了b類毒。 喬籃球用了枕頭。 趙二代用了高爾夫球杆。 陸教授用了刀子。 就金律師個人的判斷,他一開始還以為捅刀的人,是因為第一次殺人沒有經驗,慌亂下才多捅了幾刀。但如今看來,隻是陸教授習慣性補刀,想要確定死者死的不能再死,不會爬起來。 而如果殺人手法能夠對上,也就會產生另外一個時間線上的推測,陸教授才是最後動手的人。畢竟捅刀這麽明顯的事,前麵的人不可能看不到,聞不到。 那嫌疑人的範圍就縮的很小了。 金律師把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趙二代身上,所以,這才趙二代這麽想對付他的原因嗎? 在喬籃球之後第四個分享證據的枕流,目前也比較懷疑趙二代,隻不過和金律師的推測不同,枕流覺得是有人看到了刀傷,卻故意瞞報。 “我去了洗衣房,看到了有人半夜使用過的記錄。”民宿別墅的洗衣房在地下,那裏除了是車庫以外,還有一個通透的天窗設計,可以用來晾曬衣物。洗衣機是供租客免費試用的,但和其他家電一樣,都是有使用記錄的,從幾點到幾點,寫的非常清楚。 為什麽要在這個敏感點洗衣服呢? “因為衣服上有血跡。”枕流按照整理好的順序,放出來了幾張響應的照片,“但大家也都知道,血跡是哪怕擦掉,也能夠檢測出來的。這是洗衣機的魯米諾反應。” 青白色的痕跡到處都是。 這些便是本應該被擦去的血跡了。 “做了這一係列掩蓋行為的人,要麽是凶手,要麽是在發現了凶手動手之後,想要給他抹平痕跡的人。你們可以說這一對互相掩蓋的人是我和陸教授,因為我暫時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不是我們倆。但我在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麽,以及看到過什麽的情況下,我對此能夠反推出來的結果,就隻有你們兄弟倆了。”枕流的眼睛看向了喬籃球和趙二代。 哪怕他們都不承認,但他們是親兄弟的事情,幾乎已經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實了,隻看在遊戲結束前能不能找到直接證據。 枕流又道:“我覺得這才是支線任務真正的用意,不隻是讓我們進行抉擇,也是在提示我們,早在昨晚的犯罪階段,就已經出現了互相包庇的行為。隻不過……”捅刀的是誰,和包庇的人以為的是誰,可以是兩個人。 好比,捅刀的是陸教授,但趙二代卻誤以為是喬籃球捅的刀子,那麽他肯定會為了自己的兄弟進行一些後續處理。 要麽趙二代用了洗衣機,要麽喬籃球用了洗衣機。 “我一直還想不通一個問題,希望大家能夠幫忙一起想想。”枕流把他的一部分推理,展現在了光屏上。“殺人之後,總要有擺脫嫌疑的後續計劃,對吧?好比我和金律師,都是想過要如何在警方麵前洗清嫌疑的,我們隻是沒想到這天晚上會有這麽多人動手。” 使用了物理攻擊的三個人,是怎麽打算隱藏死者死亡的真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