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豈看到短信,立即明白了時寒的意思,讓人現在立刻趕去和言然匯合,務必加快速度,路上有任何人阻攔都不用管。  蹲點在ics不遠處的人一看到裏麵有人出來了,以及通知其他人。ics的兩輛車剛開上道,後麵就跟上了一輛,沒多久,前方又多出一輛,似乎是有備而來。  “兄弟們,坐穩了!”小蔣說罷,一踩油門往前衝,摘下車架上的對講機丟給副駕駛的同事說道,“讓前麵的交警兄弟幫幫忙!”  “我準備好了!”同事拿起對講機轉到交警大隊的頻道,再讓他們轉線。  晚上的甲市繁華非常,路上時常還能看到幾輛車,突然兩輛車呼嘯而過,緊接著後方跟著兩輛車不停追趕。  但後方的兩輛車還未衝上高架就被交警攔了下來。  “你們超速了!”交警像是有備而來一般,五六人攔住兩輛車,讓車上的人一個個下來檢查。  司機很是不滿地指著前麵開上高架的兩輛車說道:“他們不也超速了嗎?”  上頭已經基本說明了情況,在場的交警全都知道這些人來意不明,於是說道:“他們已經提前向交警大隊通知過了,你們呢?跟著他們做什麽?”  劉臻接到電話,很快從一隊趕過來,對維持秩序地交警們頷首示意,接管了這批人,嚴肅說道:“有人報警說你們跟蹤尾隨,妨礙執法公務,跟我們走一趟吧!”  話畢,他上前一把拿走企圖發短信通知其他同夥的人的手機,切斷了這些人與外界的所有聯係,立即帶回局裏審問。  “隊長,技術部回複了。”周曉帆一隻手還捂著發燙的耳朵,一隻手對局裏技術部表示感謝。他們ics該有的人才都有,但畢竟地方小,還是有缺失的,所以他就把監控視頻交給局裏的技術部,讓他們幫忙翻譯一下口型。  李豈接過周曉帆遞來的翻譯紙頁,文紅和魏庭深的談話內容隻是普通的寒暄後討論生意問題,並沒有什麽異樣。  “難道魏庭深真就沒有嫌疑了?”  溫緩一直看著時間,估摸著袁薪他們應該快到了,今晚鬧了這麽大的動靜,希望能查出點東西。  留在隊裏的人憂心忡忡,買了夜宵,一直盯著電話緊張得忘記吃,也有泡著泡麵的,光顧著打電話,麵都坨了。此時再晚,誰都不敢睡,有人盯著門口,有人盯著電話,呼吸聲都不敢太大,生怕蓋過電話的聲音。  “叮鈴鈴”  站在門口眺望的李豈一聽到聲音,立即衝進了辦公室接電話,“喂,袁薪!怎麽樣了!”  袁薪看著電腦的匹配結果,說道:“在車門和方向盤上提取到了高憲的指紋,後備箱找到了高敬業的dna,轎車後座發現了另一套衣服,以及兩瓶笑氣。笑氣瓶身無指紋,另一套衣服得等回去進行進一步化驗。”  現在他們的指紋鑒定技術已經非常成熟,隻要將采集到的指紋與存檔進行比對,立即得出結果。dna檢驗技術雖然要花一些時間,但檢驗兩份dna序列是否相同,時間也會縮短很多。  但這隻是現場檢驗的一部分,需要更進一步的結果就得回到實驗室仔細檢驗。  但即使是這樣,對於李豈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走到了審訊室前,看著門上掛著的“一”和“二”兩個數字,他選擇了文紅的審訊室。  在進門之前,李豈從門口拿了一瓶礦泉水,走進審訊室放在了文紅麵前,這才做到對麵的位置。  “喝點水,之後還有話要問你。”李豈說著,指了指文紅麵前的水瓶,隨後自顧自地低頭在紙上寫東西。  他腦子沒有時寒轉得快,所以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習慣把很多東西寫下來,一條條捋順了,腦子就清楚了。  文紅看了一眼水,很是謹慎地沒有拿,冷聲對麵前的人說道:“你們有完沒完,這都第二次把我們帶來了,一個人問完繼續問。警官,在我沒有定罪之前,我依然保有合法公民權利吧!更何況我什麽都沒做。”  李豈停住筆,看向文紅說道:“的確,你還有公民權益,但你同樣也需要配合執法。”  話畢,李豈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23號那天,你在做什麽?見了誰?說了什麽話?”  文紅投給他一個輕蔑地目光,訕笑說道:“我之前說過了,見客戶,你們隊裏的人腦子時不時都不太好?”  李豈並沒有理會文紅的冷嘲熱諷,繼續說道:“你和魏庭深什麽關係?”  聞言,文紅的臉色大變,完全沒想到警方真的查到她和魏庭深見過麵,但那又怎麽樣?她並沒有出現什麽紕漏。  “當然是合作關係。警官,別什麽都問,顯得你們特別沒有能力。”  李豈聞言笑了笑,他理解文紅現在的心情,隨即笑著點了點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說點有能力的。我們已經找到高憲在上個月23號傍晚開走的那輛車了,方向盤上有他的指紋,後備箱裏有高敬業的dna。如果你們不說真話,他很有可能會被列為犯罪嫌疑人。”  方才頤指氣使的文紅頓時不敢置信地看向李豈,隨後眼神立即黯淡了下去,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你不用著急,畢竟從現在看來,你和這件事沒什麽關係。如果你有更多線索,歡迎隨時把我們同事叫進來交代。我現在去看看高憲,估計應該什麽都交代了。”李豈笑著說完,合上文件夾起身就要離開審訊室。  “你等等!”文紅喊住李豈,之前的氣勢蕩然無存,哀求著說道,“請你再等等!”  李豈轉頭看向她,卻並沒有坐回位置上耐心聽她說話,他就站在門邊,似乎隻要文紅的回答對他沒用半點用處,他現在就會離開這裏。  文紅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悶聲說道:“我和這件事有關……高敬業的保險櫃密碼是我告訴魏庭深的。”  “怎麽說的?”李豈皺眉問道,明明在監控中他並沒有看到文紅給魏庭深傳閱紙條,剛才的口型翻譯出來,也是很普通的內容。  文紅搖了搖頭,“是魏庭深的意思,他故意讓我找一家店坐著,隻要警方查到,一定會被這些表麵的事吸引。但其實在去那家店的路上,我就已經把密碼告訴他了。”  李豈氣得拳頭攥緊,魏庭深還真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還有呢?”李豈又問,他篤定文紅還知道一些他們沒查到的事。  文紅低著頭,悶聲說道:“是我讓他偷車,是我攛掇他殺人的,這一切都和他無關!警官,都是因為我,你們別為難他,他也是個可憐孩子!”  她說著,就要起身,但她身後的警衛立即就要來擒住她。文紅拚命反抗,猛地跪在了地上看著李豈,哀求道:“警官,我什麽都認了,主謀是我!真的不關高憲的事,你們有什麽刑罰都衝我來!他這些年真的很拚命想要擺脫高敬業,好不容易有點成就,他不會殺人的!”  “警官,都是我!你們抓我吧!”文紅跪著爬向李豈,剛才有多趾高氣昂,現在的她就有多狼狽。  作者有話要說:《一些回憶》  高憲:小媽,你怎麽了?身上怎麽這麽多傷?  文紅(藏起傷口):我沒事!你今天上課怎麽樣了,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高憲(沉默了一會,苦笑):你知道的,因為知道我有個這樣的爸爸,我肯定不會有朋友……不說這些,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文紅:真正的朋友不會看你家庭背景的,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一定會找到一個真心待你的人。  高憲:你呢?這個人可以是你嗎?第85章 5-17 高敬業  李豈歎了一口氣, 讓警衛把文紅扶到椅子上,他對這個女人談不上同情,但也不算太可惡, 隨即說道:“不管怎麽說, 你和高憲現在都卷進了一起重大殺人案, 多想一些與案件有關的線索, 才是幫助你們兩人的辦法。”  說罷, 李豈開門走了出去, 看向溫緩說道:“她情緒不太好,你盯著點, 有情況你控製一下。”  “好。”溫緩點頭, 見李豈又去第二審訊室了, 問道, “文紅不是都認了嗎?”  李豈搖頭說道:“還不夠,還有線索沒有補齊。”  話音剛落, 他打開了審訊室的門, 看見高憲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可以走了。”  李豈前後的反差讓高憲很是驚訝,立即問道:“我……可以走了?就這麽走了?”  “嗯,走吧,在這裏簽個字就能走了。”李豈說著,遞給高憲一個單子。  高憲拿起筆就要簽字,但在下筆之前, 疑心地多問了一句:“文紅也走嗎?”  李豈回答道:“她不行。她已經承認事情都是她指使你做的,所以你算不知情者。”  高憲一聽,臉色大變,立即將手裏的筆丟了出去, 拿起單子丟到一邊,拒絕簽字,“我不能走!和文紅無關,事情是我做的!”  李豈像是聽到笑話一樣,坐在了高憲對麵,問道:“可是文紅說,是她攛掇你偷車和殺人的,你就算反駁,有證據嗎?”  高憲眼睛不停轉,雙拳緊握著,最後還是下定決心了說道:“有!我有通話記錄!偷車之後,有人聯係過我,他讓我把車開到指定位置,然後……”  “然後什麽?”  高憲抿了抿唇,“然後他就上車了,但因為我開不熟,所以就換他開了。”  “你和那個人不熟?”  高憲點頭,“完全沒見過。”  李豈笑到咋舌,“沒見過你還改當著他去自家樓下,準備殺自己親爹?”  被嘲諷到的高憲憋著一口氣,臉頰漲紅,“是他說的,工具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我想殺,他可以幫我善後,所以我……但我……但我真的沒殺人!我不敢!”  高憲說著話,頭越來越低,他已經習慣了看透別人的心思,掌握一切的感覺了,可是現在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一種無力感環繞著他,令他近乎難以呼吸。  李豈沒再嘲諷高憲,而是對他說了和文紅一樣的話,“你們現在已經被牽扯進了一起重大殺人案,目前來看,對你們唯一有利的事就是盡可能想起對案件有幫助的線索,比如那天傍晚坐上你車的人長什麽樣?”  “線索……”高憲念叨著,終於想起一些,於是說道,“那個人讓我停在隧道裏,隧道太暗,他又戴著口罩墨鏡,我看不清他長什麽樣,但是他的腿腳有點不利索。”  “腿腳不利索。”李豈重複了一遍,轉頭看向單向鏡外的人,站在外麵的人立即意會,開始尋找隧道周圍的監控。  按高憲的說法,他把車開進隧道之後,這輛車就換了另外一個人駕駛,隻要找準角度,應該是可以找到駕駛位的清晰圖像。  另一頭,小蔣喊來了拖車公司幫忙,把一整輛車帶回ics,物證科找線索也能方便一點。  “言同學,這個給你。”小蔣買了一杯熱奶茶遞給言然。  言然接過,“謝謝。”  小蔣看著其他人全都在收拾現場,轉頭對言然問道:“一會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言然搖了搖頭,“我得回去了,在學校盯著我的人還不知道我出來了。”  他得搞清楚這些人到底是哪一方勢力派來盯著他的。  見言然說走就走,沒多久就沒影了,小蔣也上了車,回ics匯報。  一批批物證袋送進物證科,人不能休息,機器也沒聽過。袁榕拿著膠水,小心翼翼地把後車廂裏找到的,撕得稀碎的照片、海報一張張貼好。  平時他挺喜歡往拚圖的,可現在他要拚的是毫無規律的紙張,把這十幾張照片全部貼好,近乎花了他三個小時的時間。  照片上全是同一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明星。  “奇怪。”袁榕盯著貼好的照片發出疑惑,見哥哥過來了,立即對他哥哥說道,“哥,撕照片的人好像是故意把人臉撕碎的,所有照片沒有一張完整人臉。”  袁薪想了想,意會地點了點頭,對袁榕說道:“看看照片上有沒有dna,我去把你的發現告訴李隊。”  “好!”袁榕坐回位置繼續工作,但想起之前還是麵目全非的照片碎片,喃喃自語道:“都撕成這樣了,言同學是怎麽認出來的?”  時科長提起過言同學的觀點,說凶手可能和鹿祈有仇,在後備箱看到了撕碎的照片,可照片都被撕成這樣了,完全看不出來上麵的人長什麽樣,言同學是怎麽做到的。  袁榕想著,心裏的疑惑還是戰勝了緊張,親自跑去法醫辦公室求教。  “這個我沒問過。”時寒看著拚好的照片,也有些不解。  袁榕緊張地攥著手,試探地問道:“言同學有空嗎?能問問嗎?”  他話音剛落,害怕時科長會覺得他多管閑事,於是吞吞吐吐解釋道:“不、不問也沒、沒關係!我就是有點想、想不通。”  時寒看了看袁榕,輕聲笑了笑,拿起手機撥通了言然的電話。  “喂,言然。”  言然蹲在草叢裏觀察現在的情況,一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趕緊鑽進草叢接電話:“時寒?有事嗎?想我了也別這麽及時啊!”  他算了算,盯著他的人一般分布在教學區和他宿舍樓下。但這些人好像知道他今晚沒回宿舍一樣,一直在宿舍區溜達,他還在想辦法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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