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靜了片刻,緩緩道:“感情,無論是哪一種,隻會讓人變得愚鈍。”這話聽著耳熟,頗有小師弟連斐的風範。謝載月試探道:“旺旺,你聽過連斐這個名字嗎?”旺旺不答,接著道:“人……總會讓其他人失望,所以我寧願獨來獨往。”謝載月蹲下身子,摸摸旺旺的後背,問道:“那你為何要跟著我?”旺旺將腦袋倚在載月的手臂上,輕聲道:“你不一樣,你是載月。”載月順著玄武大街出了汴城,往西再走十裏便是師父謝崖的小院,順著小院後麵的小溪再走五裏便是清幽的離恨山。載月從前便生活在這離恨山上。近鄉情怯,自重返人間,載月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找出幕後凶手,報仇血恨。可是當離恨山近在眼前,一腔熱血猶自沸騰,腳下卻忽然踟躕起來。在謝崖的小院前轉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就是沒有勇氣推開那扇大門。糾結間,小院的門卻從裏麵被人推開。出來的人短褐穿結,麵色蠟黃,和謝載月年紀差不多,但是卻瘦弱不少。“金戈?”謝載月一時恍然,以為時光倒流,又回到了從前。這少年居然是小乞丐的“護法”之一,姚金戈。可姚金戈警惕的看著他,語氣不善道:“你是誰?”“我是載月……”謝載月脫口而出,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換了副皮囊,於是隻好補救道:“我是載月的朋友。”姚金戈依舊懷疑的看著他。謝載月連忙道:“你們從前的老大叫阿明,謝載月說他屁股上有塊胎記,而且這個秘密隻有你和他知道!”姚金戈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些,“能說出這個秘密,看來你確實是謝老大信任的人。”過了片刻,又著急問道:“謝老大在哪裏?我們都在等著他。”從前的夥伴、兄弟和自己對麵不相識,這種滋味可不好受。謝載月難過極了,聲音也低沉起來,“他暫時有事脫不開身,托我來照顧你們。你們這幾個月是怎麽過來的?又為何住在謝師父的家裏?”姚金戈側開身子將謝載月讓進門,道:“進來說話吧,不知兄台如何稱呼?”“我,我叫顏悅。”隨口編造的假名,居然用了顏少卿的姓,謝載月念了聲“閻王慈悲”,趕緊跟上姚金戈。“顏兄。”姚金戈算是正式和他打了個招呼,接著解釋道:“我們從前住的那破廟,年久失修,四處漏風,眼看冬天來了實在住不下去,我便尋思著給大家另找一個住處。”“前幾日,我救了兩個無家可歸的小孩,那兩個孩子為了報答我,便說他們知道一處無人的住處,可以讓大家暫時落腳。我來了一看,發現是謝師父的舊宅。”姚金戈苦笑一聲,無限感慨悲愴。謝載月望著小院,出神道:“謝師父的事我也聽說了,這地方如今沒有主人,你便帶大家安心住下。”姚金戈又道:“怕是也住不了幾天。”謝載月回神,問道:“為何?”姚金戈歎了口氣,答道:“謝師父走後,離恨山便被黑蓮堂霸占了,現在上麵到處拆拆蓋蓋,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黑蓮堂的人能霸占離恨山,沒準哪天也會把我們都趕走。”又是黑蓮堂,看來要讓宋流光快點出手才行。謝載月安慰道:“姚兄,你別太著急,我既然受了載月的托付,日後一定會幫助你們。”姚金戈感激的朝他笑笑。謝載月道:“怎麽不見別人?”姚金戈道:“去溪邊撈魚了,要不我帶你去看看?”謝載月搖搖頭,道:“知道你們都活著,過得都好,我……他便放心了。”又從腰間摸出一小包碎銀子,塞到姚金戈手裏,“姚兄,這是我攢的銀子,數量不多,但是應該能給大家添些冬衣棉被。以後我想辦法多掙些錢,一定不讓大家受苦受窮。”姚金戈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這少年瞧著麵善,確實也有一副俠義心腸。謝載月告辭後,在離恨山下出了一會神。不知過了多久,他還是運氣輕功朝山上而去。到了山頂一看,離恨山果然大變樣。從前簡陋但是莊嚴的正堂已是一片平地,十幾個黑衣人正吭哧吭哧的運著磚,不知要要蓋寫什麽。自己的木房子還在,可是從前自己睡過的床鋪、師父坐過的凳子、連斐翻過的書本,白衣人撫過的排簫,一件件全都被扔在院裏,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無力而迷茫。這樣的離恨山,已經不是他的家。謝載月迅速撿起那排簫,轉身消失在白雲深處。第二十章 當時謝崖被殺一事,在汴城內是鬧得人盡皆知。可是這卷宗……“段大人,沒搞錯吧?隻有這一頁卷宗?”謝載月原本以為那麽個大案要案,卷宗沒有一箱也有半箱,特意泡了壺濃茶準備挑燈夜讀,誰知道熬夜還沒開始就要結束。段乾坤聳聳肩,拿著大茶缸喝了口水,接著無奈道:“那案子太蹊蹺,什麽線索都沒有。”謝載月不屈不撓:“沒有線索,那疑點呢?”“疑點倒確實有一個,那就是……”段乾坤瞥他一眼,慢吞吞道:“他們都死了,你為什麽活著。”謝載月愕然道:“你在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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