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建川有問題?那這五姨太怎麽有了身孕?”橫波不解道。謝載月道:“這點尚未可知,但五姨太死於非命,應該是大夫人的手筆。”橫波一臉驚詫:“大夫人也忒心狠了!等她到了地府,可得讓歸塵好好審審。不過,既然如此,寇建川為什麽不報案?難道是因為家醜不可外揚?”“寇建川不報案另有原因。”謝載月沉吟道,“當務之急,應該讓大理寺盡快介入,可是……”橫波打斷道:“我回去和老段說一聲不就得了?”說著站起身就要走。“不可。”顏寒冷冷道,“府內無人報案,大理寺卻平白而來,這會打草驚蛇。”謝載月也道:“得想個法子讓寇府中人去大理寺鳴冤。”橫波道:“你們才來了兩日,會有人聽你們的?”謝載月思索片刻,想到元虎垂涎三尺的那張臉,笑道:“或許沒人聽我的,但如果顏大人肯出馬,還是有一定把握。”橫波:“……”顏寒幹脆拒絕:“不去。”謝載月狗腿道:“我陪大人一起去。”“那也不去。”顏寒冷淡道。謝載月想了想,道:“一會顏大人隻要站著,不必開口,所有的話都由我來說,這樣行不?”顏寒看他一眼,忽然低頭俯在謝載月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謝大人,我去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謝載月警惕的看了一眼顏寒。顏寒低聲道:“我要看你穿女裝。”謝載月汗毛倒豎,結巴道:“顏大人,咱們同為大理寺……都是為了破案,您老怎麽……”顏寒道:“你答應不答應?”“答應,答應。”謝載月把心一橫,咬牙回道。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就當娘子提前撒嬌。“你們嘀咕什麽呢?” 橫波喝著茶,看著他們二人竊竊私語:“載月,你答應陛下什麽了?”謝載月擺擺手,正經道:“橫波姐,段大人教育過咱們,少打聽,多做事。”橫波斜睨他一眼:“誰稀罕管你。”又道:“陛下,旺旺說你們查到溫曼歌有問題,需不需要我去將她綁來?”顏寒忖了片刻,若有所思道:“橫波,你將旺旺也找來,你們二人分別盯著小武和溫曼歌,一有異動馬上來報。”橫波終於領了任務,喜逐顏開的應了個“是”,接著一閃身便消失了。顏寒回頭看謝載月,含笑道:“走,咱們去找元虎。”謝載月踟躕不前,嘟囔道:“倒也不用這麽著急。”顏大人你那著急又期待的神情是怎麽回事?顏寒低下頭,月華灑滿他的肩頭,緞子似的黑發、細白無暇的肌膚,顯得熠熠生輝,“可是我迫不及待想要看謝大人……穿女裝了。”五姨太名叫白雨芳,今年不過雙十年華,因為樣貌出眾,來寇府看表弟元虎的時候被寇建川看中,收做了小妾。進府後,仗著年輕貌美,一直很得寵,今年有了身孕,更得寇建川愛護照顧。不但吃穿用度全提高了規格,家中的父母也被接來同住。可一切繁華都似過眼雲煙,此時白雨芳的院裏隻有散不去的哀傷和依舊濃烈的血腥之氣。白雨芳安靜又淒慘的躺著,身邊圍著父母丫鬟,稍遠的地方站著元虎,他眼睛掙得又圓又大,身形一動不動,發麵似的臉很是蒼白。謝載月拉著顏寒施施然走近,到了近前,叫了聲:“元大哥。”元虎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顏寒,好半天也沒接話。謝載月輕咳一聲,元虎才醒神,問道:“你們怎麽來了?”謝載月歎息一聲,道:“聽廚娘說五姨太是你表姐?”元虎艱難的點了點頭,動了動嘴皮,終究沒有說話。“元大哥,節哀。”謝載月真情實感說道,“我們兄妹一進府就承蒙你的照顧,現在表姐出了事,我們自然也想盡一份力。”顏寒在旁邊看著,心想你們倆第一次見麵不是就差點打起來?怎麽現在聽著好像是什麽親朋故交?元虎正逢打擊,此時有人能這麽說,無疑於雪中送炭,於是他也暫時忘了兩人齟齬,頗有些哽咽道:“謝兄弟,都說患難見真情,我沒想到你們會來看我。”謝載月道:“元大哥說得哪裏話,我妹妹可是一直惦記著你呢。”這話說得有些曖昧,元虎一聽自己一見鍾情的美人原來也惦記自己,心上的悲傷不禁輕了一半,下意識道:“煙菡妹妹……你惦記我?”顏寒不自然的低下頭。看在元虎眼裏,這叫欲語還休,最是羞怯可愛,忙道:“煙菡妹妹有這份心,我……我十分感謝。”謝載月稍微擋了擋元虎的視線,又哀歎道:“大理寺的人怎麽還沒來?”元虎垂下頭:“老爺不讓報官。”“什麽?”謝載月故作詫異,“出了這樣的大事,為何不報官?”元虎搖搖頭,道:“我也很奇怪,可憐表姐她隻能不明不白的躺在這裏,既不能下葬,又無人來鳴冤。”元虎說著胸口有點堵,他和表姐雖是遠親,但從小一起長大,情誼甚篤,況且後麵還有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