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衍揉捏眉心,點點頭:“開完了,找著顏溯了嗎?”“沒有。”小劉一直沒有中斷給顏溯打電話,但三天過去了,對方始終沒接,就連顏溯店裏的小員工都說,他三天沒見著他們家老板了。“顏老板可能,”小劉斟酌著用詞,奈何語文水平不夠用,他直白地說,“不見了。”顏溯丟了。嚴衍霍然起身,進了技偵辦公室:“科子,查顏溯那個199的號。定位他。”這對張科來說小事一樁,很快,他就給出結果:“他最後一次主動通話是三天前,撥給死者王娟,我定位了他的位置……”張科有點震驚:“固山縣!”就是作案現場所在地!顏溯到底在做什麽?嚴衍拔腿衝出辦公室,遠遠拋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一趟,讓鄭霖負責後續工作。”嚴支隊長一陣風卷出去,留下張科和小劉麵麵相覷。嚴衍開著他的大奔,上繞城路,花了半小時到達固山縣。固山縣和劍安縣都是縣城,二者都位於寧北市邊緣地帶,劍安縣靠山,固山縣靠水,固山縣的交通更四通八達一些。嚴衍到達固山縣,正是晌午,車載空調以最大馬力運轉,呼呼噴出冷氣。嚴衍將車停在路邊,張科把顏溯的手機信號定位發給他,嚴衍順著定位找到了固山縣鬧市區。恰好立在三岔路口,人來人往,固山縣縣城比劍安縣熱鬧的多。嚴衍環顧四周,或許是警察的直覺,他很快就注意到斜對麵那家中餐館。事實上,這周圍有很多家餐館,到了飯點,皆是人滿為患,唯獨斜對麵那家,門可羅雀,進去的客人寥寥無幾。在鬧市區,飯點,食客稀少,這是不大正常的。看那家店麵的牌子和裝潢,不像是缺乏顧客基礎的新開店。出於職業習慣,嚴衍決定找人問問。趕巧在飯點,嚴衍找了家客人不那麽多的麵館,進去點了最大份的紅燒牛肉麵,等麵的間隙,嚴衍沒坐那兒閑著,而是到櫃台邊和收銀員閑聊。收銀員是個小姑娘,熱心,恰好嚴衍長得帥,她不介意在忙碌時和他多聊兩句。嚴衍隨口說:“你們生意不錯哦。”小姑娘把零錢放進收錢匣,笑著答:“早上更好,中午了,沒多少人吃麵。”“嗯…中午吃飯的多,”嚴衍順手一指對門:“對麵那家老幹媽私房菜,是不是味道難吃,我看沒幾個人啊,老板這麽開著店不得虧本?”收銀姑娘探長脖子,視線越過櫃台,順著他手指向望去,嗤笑:“他們啊,,以前生意是這條街上最好的,也不是難吃。”嚴衍驚訝:“那怎麽沒人去?”小姑娘交疊雙手,抬眼望向嚴衍,嘖嘖有聲:“出事兒了唄,前天還是上前天來著,客人在他們家泡椒雞爪裏吃出手指頭。”手指頭?嚴衍豎起耳朵,心中警鈴大作:“什麽手指頭。”小姑娘轉轉眼珠子,神秘兮兮地說:“聽說是人手指頭,人的。”她指了指自己的小拇指:“反正把店老板叫來,兩人在大街上爭吵,最後姓趙的賠了兩萬塊呢。”“真是人指頭?”嚴衍盯著她的小拇指,忽然聯想到,王娟也丟了左手小拇指。“啊?”小姑娘想了想,癟嘴否認:“我聽他們吵的時候,是這麽說的。也不可能真是吧,姓趙的說是他兒子的玩具,不小心丟進泡雞爪的壇子裏了,應該不是吧。”“不過出了這事兒後,他們店裏人就少多了。”小姑娘幸災樂禍:“暴發戶,裝洋相,這不就給他還回去了。”“對了,我來這兒想找個人,我弟,前兩天跟我吵架,離家出走,你看見過他嗎?”嚴衍摸出手機,翻開他唯一一張顏溯的照片,那張梔子花照。幸好沒刪,嚴衍暗自慶幸,他摸摸鼻尖,將照片遞給收銀小姑娘。收銀姑娘一眼掃過去,將手機拿起來,感歎:“你弟長得真好看,他在當明星?”“沒,自己開店做生意。”“哦哦。”收銀姑娘仔細地看了看,望天思考,拍桌說:“,是有這麽個,就那天兒,對麵吵架的時候,周圍不是一堆人看熱鬧嗎,他就站在人群外,特別安靜,聽他們吵。”“當時我就想這人真好看,跟明星似的,我還偷偷拍了照!”小姑娘獻寶似的拿出來,翻出那張側麵偷拍:“你看看,是他嗎?”正是顏溯!嚴衍激動,點頭說:“是他,謝謝你。”小姑娘笑:“不謝,祝你早點找著你弟。”“嗯。”“那個,能不能把這照片發我一張,真的好好看,我想用來做屏保。”小姑娘星星眼。嚴衍哭笑不得,將梔子花顏老板的照片發給她。紅燒牛肉麵好了,嚴衍三下二除五吃了麵條,順便聯係張科:“科子,我給你定位,找工商部門調資料,查查固山縣一家中餐館,老幹媽私房菜。”張科二話沒說,聯係工商調營業資料。老幹媽私房菜,位於寧北市固山縣蓮花街142號,營業執照登記經營者為趙誌剛,個體戶,注冊日期,四年前。趙誌剛,34歲,男,小學學曆,已婚,妻子和孩子住在城裏,曾因故意傷害罪吃過三年牢飯。原本是無業遊民,五年前在銀行貸款做生意,盤了固山縣蓮花街的店麵,主營中餐,沒多久,就把銀行借款還清,還存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