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和老板娘的兒子江天源就在大廳裏,窩沙發上,抱著手機玩遊戲,開著外放,特大一聲:first blood!江天源看著也有二十了,這年紀,要麽念大學要麽在工作。但江天源似乎沒有念書,也沒有工作。嚴衍走到沙發後,拍了下江天源肩膀。江天源不耐煩,頭也沒抬:“滾,沒看我忙著呢嘛!”“你媽呢?”嚴衍踹了一腳沙發,問他。江天源頓住,手一歪,反方向閃現進紅名堆,頓時黑屏。女聲提示:you have been in.江天源沒好氣地摔了手機,抓後腦勺,仰麵望向嚴衍:“你丫……”嚴衍高大的身形和嚴肅的神情嚇住了他。江天源站起身,倒退三步,兩手插.進褲兜,不耐煩:“我怎麽知道!”“她不是你媽嗎?”嚴衍厲聲問。江天源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反問:“她?……”他撇撇嘴,沒說下去。江高全抱了一箱啤酒,叼著根煙路過,目光在江天源和嚴衍間來回逡巡,他將啤酒箱碼放到餐廳旁邊。“咋地了這是?”江高全走過來說:“天源,怎麽了?”江天源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聳了聳肩膀:“他問我媽在哪兒。”江高全一愣:“問她幹嘛。”“她昨晚和你在一起嗎?”嚴衍望向江高全。“沒……”江高全把胖嘟嘟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沒見她人。”嚴衍:“你上一次見到她是什麽時候?”江高全砸吧嘴琢磨,眼珠子轉了又轉,滿臉憨厚老實答:“就昨晚,她說出去,就、沒見過了。”“找過了嗎?”嚴衍追問。江高全望向江天源,父子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沒啊,”江高全解釋,“她經常晚上出去,去教會。他們那個教會就愛晚上搞什麽活動。,她出去一整晚我都不奇怪。”“誒對了,你們找她…有什麽事兒嗎?”江高全納悶地問。江天源坐回沙發,抱起手機接著玩,滿不在乎道:“肯定去教會了唄,她還能幹嘛。”“她失蹤了,”顏溯忽然插嘴道,“她不在教會。”三人同時回頭,驚訝地望向顏溯,似乎行走的花瓶語出驚人。許是天太熱的緣故,江高全身上冒出熱汗,他抬起滾圓的胳膊擦額頭汗水:“你說她失蹤了,什麽意思?”“失蹤了,你們不報警嗎?”顏溯冷著臉反問。“這……”江高全遲疑。大逆風,江天源點了投降,隊友默契地點投降,隻有一個拒絕,然而寡不敵眾,遊戲結束。江天源新開了一把,頭也不抬地說:“不能報警。”嚴衍疑惑:“為什麽?”“因為…她說山鬼找來了……要是讓外人進山……就把我們都殺光。”江天源幽幽道。全場沉默,鴉雀無聲。嚴衍驟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個滿臉是血的白衣女!難不成……這世上……真有鬼?!不不不,等等等,嚴衍心道,他是堅定的馬克思主義擁護者、堅定的無神論者,毛主.席說,鬼鬼神神都是封建迷信。饒是做了心理建設,親眼見過,嚴衍還是感到頭皮發麻。“山鬼…長什麽樣?你母親見過?”嚴衍問。江天源操縱角色,舉著大盾牌衝向對方,團戰激烈。團戰打完,江天源回城,才慢吞吞地開口:“不知道,我沒見過。她不是在教會嗎,教會啊,你知道吧,通鬼神什麽的,她就見到了一些。說有山鬼……總之,不能報警。”“要真有山鬼,我們這些遊客怎麽辦?”嚴衍好笑地反問。不讓警察進,就讓遊客進?擺明了坑人。江天源撩了下眼皮,不耐煩:“愛信不信。”江高全老實巴交地問了句:“你們什麽人呐?做什麽的?警察嗎?”“城管。”顏溯說,嚴衍一怔,附和他:“城管。”“哦……”江高全摸了摸後腦勺:“城管啊。”江天源彎下身,回短信,小聲罵了句:“操,臭婆娘。”顏溯轉身上樓,嚴衍健步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