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電話就是壓倒江高全的最後一根稻草!計劃這次事件的幕後凶手,一定非常了解江高全。那麽安排白衣女、打來陰間電話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嚴衍心中有了猜測,他回身去喝水,恰好顏溯醒過來,睜大眼睛靜靜地注視他。嚴衍驀地想起淩晨山頂上,抱著顏溯一頓亂啃,竟然熟悉得令他懷念。嚴警官接吻經驗乏善可陳,記憶中女孩子小手都沒摸過幾次,自詡市局第一鋼鐵直男,結果率先帶頭彎成了蚊香。“那個……”嚴衍沒敢看顏溯,老臉騰地一紅,低著頭支吾:“那、那啥,你醒了哈。”顏溯仿佛沒有察覺到他害羞,更沒有想起昨天晚上來自二哈的一頓狗啃。他點了下頭,抬手指了指嚴衍握著的手機,輕聲問:“蔣麗雯的女兒,叫什麽?”“啊?”嚴衍愣了下,摸摸鼻尖:“哦,江欣艾,22歲。”顏溯微微蹙眉:“沒有出現過。”“沒有。”嚴衍猜測:“可能不在家。”“江天源分屍蔣麗雯的地方找到了嗎?”顏溯複又問。嚴衍吸口氣:“沒,估計還是在山莊裏。”嚴衍:“那天晚上,咱們住進來的第一天,我聽到女人叫喊聲,現在仔細回想起來,似乎是兩道不同聲音。”“也許其中一個是老板娘。”顏溯幽幽道。嚴衍頷首,倒了溫水遞給顏溯。顏溯伸手接了杯子,捧在手心,垂眸沉思。“搜查山莊吧。”“搜查令下來了,劉春滿他們正在翻找蛛絲馬跡。”“嗯。”顏溯抱起杯子喝水。嚴衍在他對麵坐下,正襟危坐,兩隻手掌拍拍膝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顏溯撩起眼皮,視線輕飄飄掃過他。“昨晚的事…”嚴衍笑:“咱倆…”顏溯放下杯子,神色淡漠:“你太激動了。沒什麽。”“啊?”嚴衍搓手,心頭浮出微妙的失落:“就…沒什麽?”“嗯,”顏溯點頭,不在意道,“沒什麽。”“哦…”嚴衍抓了抓後腦勺,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尖刀。屋子裏越來越悶熱,仿佛有無形大石壓在頭頂,壓得人喘不過氣。嚴衍豁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客房,一言未發,臨走時順便帶上了門。顏溯愣怔,須臾,他自嘲似的扯了下唇角,嘴皮都給咬破了,有點疼。顏溯茫然地發了半天呆,直到窗外一隻麻雀撞上玻璃,細微尖銳的聲響將他驚醒。他起身下床,去樓下。警察們在屋子裏跑來跑去,幾乎能調集的所有人手都在搜尋線索。三天不到,連死四人,而且全是案件相關人,這次事件可謂讓警方措手不及。顏溯環顧一圈,沒見著嚴衍人影。他在樓梯上站了會兒,才慢慢地邁步走下去,猝不及防和路過的小民警撞上,對方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沒事。”顏溯讓開他,去了大廳沙發,坐著發呆。二十分鍾後,嚴衍回來了,手裏拎著油條、豆漿和稀粥。原來是去山腳下買早飯了。嚴衍把早餐遞給他,顏溯伸手接過,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誰也沒先開口。顏溯慢條斯理吃東西,嚴衍就看著他吃。詭異的尷尬。顏溯感覺自己快要吃不下去了,嚴衍盯得他如芒在背。幸好劉春滿及時出現,打破詭異尷尬的氣氛。“找到了!”劉春滿激動道:“找到一處地窖!入口就在山莊背後菜園子裏,一堆柴垛旁邊!”嚴衍和顏溯同時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嚴衍飛快扭頭,收回視線,大步流星跟上劉春滿,去了後院菜園。兩位民警合力將蓋在地窖入口的石盤挪開。瞬間,壓抑已久的腐朽黴臭撲麵而來,就像放置已久的臭雞蛋加醋,兩個民警沒有防備,給這氣味兒撲了一臉,臉色發青退至一旁。與其說地窖,倒不如說毒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