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衍離開市局,片刻未曾停留,開車去找魏寄遠。前台讓他預約,嚴衍抬了下巴:“我來問他顏溯的事。”沒一會兒,前台接到了秘書處內線電話,禮貌地說:“請上十八樓,魏總在等你。”魏寄遠辦公室很大,落地窗,裝潢簡約,酒櫃裏擺放著說得上名號的好酒,嚴衍一眼掃過去,低調奢華,是魏三爺的做派。“魏先生。”嚴衍兩手插褲兜,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吹了聲口哨:“很有錢嘛。”“金錢再多也比不上權力。”魏寄遠抬起眼皮,指了指玻璃小圓幾旁邊的皮椅:“坐。”嚴衍沒跟他客氣,邁開兩條修長有力的大長腿,步過去坐下,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注視著魏寄遠:“你說顏溯他,到底喜歡哪型的?”“……”魏寄遠解了第一顆襯衣紐扣,在嚴衍身旁坐下:“顏溯喜歡哪型的我不清楚,但顏溯肯定知道你喜歡哪型的。”嚴衍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實話說,顏溯看人很準,幾乎一眼就能猜透對方職業、性格、年齡和偏好,再加上兩人相處那麽長時間,顏溯肯定知道他喜歡哪種類型。“四年前我認識顏溯時,他不留長發。”魏寄遠兩手在身前交疊,十指指腹相觸,上身後仰,看上去一副精英模樣。嚴衍點頭:“那他什麽時候開始留頭發?”“兩個月前,大概。”魏寄遠想了想說:“他沒解釋原因,就說突然想留長了。顏溯頭發長得快,一個月沒剪就能長到肩膀。”“短發好看點。”嚴衍抬頭望向天花板。魏寄遠撇開嘴角笑了下:“看上去精神些。”“嗯。”嚴衍低頭望向圓幾上擺放的紫砂壺,略帶遲疑:“你相信他嗎?”“顏溯?”魏寄遠頷首:“相信。”“四年前如果我能相信他的話,現在也就沒你什麽事了。”魏寄遠悵然,時隔多年仍有遺憾:“那時候我連他什麽身份都不知道,以為顏溯是塊冷石頭,怎麽都捂不熱。”“後來明白真相後,才想通,我要是相信顏溯,等他回來。也許就沒那麽多誤會,以至於錯過。”魏寄遠哼笑:“都過去了。”嚴衍點頭。信任。他猛地想起之前,在看守所裏,顏溯嘲笑他和魏寄遠有什麽區別。或許並非嚴衍理解的意思,而是…另有深意。在顏溯陷入低穀和困境的關頭,魏寄遠沒有相信他,他根本不知道那時候在顏溯身上發生了什麽。相隔四年之久,顏溯變成了嫌疑犯關在看守所裏,嚴衍去質問他是不是真凶,他也沒有相信顏溯。所以,顏溯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嗎。在信任這一點上,他和魏寄遠,有什麽區別?嚴衍凝眉,抬起眼皮問:“你把顏溯送去哪兒了?”魏寄遠聳肩,誠實地說:“不知道。我說安排他去我鄉下的房產,他說農家樂人多,現在大概躲到沒人的地方去了。嚴警官,現在誰也不能找到顏溯。”“他是為了保護你們。”嚴衍沉默,半晌,納悶:“他去了沒人的地方,吃什麽?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別餓著了,亂吃毒蘑菇。”“……”魏寄遠笑出聲:“所以你覺得他行李箱裏都塞了什麽?”“……吃的。”嚴衍張張嘴,哭笑不得。“饅頭和老幹媽。”魏寄遠聳肩。嚴衍默默扶額。“你現在沒打顏溯主意吧?”嚴衍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魏寄遠被他盯得如芒在背,尷尬一笑:“我倒是想打他主意,那小子躲得比誰都快。顏溯滑溜得跟泥鰍似的,很難抓住他。”“也是。”嚴衍起身,步出辦公室,走到門前,忽然回頭,威脅道:“你最好安分守己,別去招惹顏溯,否則指不定被我逮到經濟犯罪,我一定送你進局子。”魏寄遠:“………”“二哈咬人,很疼哦。”魏寄遠搖頭,一臉莫可奈何。嚴衍回了他的單身公寓,在健身房裏瘋跑,大汗淋漓地下樓,張科已經將三起案件資料偷偷轉給他。第一起縱火案,凶手秦子明,寧北影校大二學生,強迫性障礙,在案發前兩日曾去過顏溯店裏,兩人應該略有交談。第二起毒殺案,死者鄧筠、鄧筠男友趙揚飛及閨蜜陳晴萱,三人皆是房產公司職員,死於蓖麻素中毒,在蛋糕中檢出微量蓖麻素,該蛋糕取自顏溯店裏。第三起砍人案,凶手覃亮,四十二歲,經營早餐車,在逃跑過程中自殺,殺人動機不明,疑為報複社會。三起案件,凶手或是死者看上去毫無交集,但第一起和第三起可以確定,凶手均有心理障礙。三起案件加起來資料都沒幾頁,可見辦案過程相對潦草,連基本的走訪都不完善,上邊卻要求盡快結案。就像是…特意留給他去查一樣。假如沒被停職,嚴衍受製於領導,肯定無法帶領隊員專心查案,現在就他一人單打獨鬥,領導們也管不了,說不定反而是機會。“小心你身邊的人。”嚴衍若有所覺,顏溯已經料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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