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周康,是皇長兄送給自己的人,他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主子,請息怒。有翠藍姑娘照應著,絕不會簡侍郎受到絲毫委屈的。”周康趕忙湊近勸解道。


    “他是什麽身份,怎麽能安排在那裏。”顧南殤麵露慍色地回應道。


    “就是因為主子在意,簡侍郎就必須要去一趟聽風閣。這道理主子總是能明白的。”周康勸的苦口婆心。


    “若是護不住他,本王何必把他強留身邊!”顧南殤不一臉不不屑的說道。


    “主子,您對這位偏寵的過分了,現在是時候把他送過去,這樣一來,那邊的人,就不會再把簡侍郎當做目標了。”周康再次開口低聲說道,“等您大勝而歸的時候……”


    “老奴知道您現在肯定能護住簡侍,可是,按現在的形勢,你不日就要去到漠北,簡侍郎總是要留在錦越的。”周康說完便不再開口。


    顧南殤何嚐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但是習之……他總是不舍得帶去戰場的,隻能留在錦越。


    尋河縣的那批寶藏這幾年下來也挖的差不多了,有了這個等他日中原一統後,對於漠北的令狐氏他才有必勝的倚仗。


    這也是當年他代替沈青軒來南寧的目的其一。這麽重要的東西,自然是要親自盯著方可安心的。


    隻有控製了南寧朝堂,尋河縣的東西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往北滄。


    這東西自然是隻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不過他倒是期待老六跟著他布的局先是找到一座廢礦,再是一座空山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反應。


    臉上的表情應該相當精彩,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隻是習之……送去聽風閣,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在理智上他也知道,自己馬上要離開錦越了,就算留下雷哲護著他,總也是不放心的。


    這段時間明裏暗裏探他消息的人,太多了。


    他顧南殤就該是孤家寡人,不能有在意的人。


    當年把風兒接回來的時候,因為他的在意,對方不知道派了多少次暗殺,幸好風兒也是學過些防身之術的,才沒有受重傷。


    後來無奈隻能把他打發去聽風閣,麵上做出漸漸冷落他的假象。


    好在他也隻要知道風兒安然無恙就好,不必日日相見,隔幾日去看看他學習的進度即可。


    可是換作是習之,他如何能受得了幾日不見他。


    罷了,總是要分開一段時間的。


    早知道他應該晚點再出手,如今的自己如何還能戒了習之的味道。


    顧南殤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他不就是因為知道自己要離開他身邊一段時間,怕他被人占了去,才設計把人先變成自己的。


    可惜簡直對他的誘惑,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大,恨不得日日與那人黏在一起。


    自從有人知道他日日留宿在簡直房裏後,就變得不太平了,暗地裏他不知道收拾了多少想要劫走簡直,利用他威脅自己的人了。


    所以他又哪放心得下,讓簡直離開他的身邊半步。


    “罷了,就讓他在聽風閣住段時間吧,等沒有人再惦記他的時候,把他送回簡府吧。”顧南殤戀戀不舍的說道。


    “主子放心,公子就算在聽風閣也會讓人日夜不斷的守著的,絕不會讓對方有機可乘的。”


    “總是要再找個人,把注意力引走的。”顧南殤猶豫了半晌,才開口說道。


    “雪姑娘懷孕了!”


    “不要動她,那是顧家的血脈,讓必須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顧南殤似是想到了什麽,神情變得愈發嚴肅起來。


    “主子,這孩子……出生太低了……”


    “無所謂,要抬她的身份,總有辦法的。隻要風兒喜歡就好。”顧南殤倒似不在意孩子的母親的身份,不過是一個身份,隻要田雪謹守本分,她的身份自然是可以出身高貴,也可以低如泥濘。


    周康的意思他也明白,不過無所謂,風兒的出生注定無緣那個位置,至於他的長子的生母的身份就更加不用在意了。


    “主子還是念著故人。”周康聞言立即明白了顧南殤的意思。


    “讓下邊的人好生看著些。”顧南殤沒有接話,低聲吩咐道,想了想又覺得漏了什麽,“田雪那邊給她送些東西過去。”


    “主子放心,這些事情翠藍姑娘早就安排妥當了。”周康回道。


    簡直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是被推門而入的小丫鬟給吵醒。


    因為是靠著床榻就睡著了,因而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酸麻,一雙腿都似乎失了知覺。被人白日裏折過頭的腰肢更是酸疼的差點就挺不直了。


    迷迷糊糊之間,意識逐漸清晰回籠,簡直心裏暗自不解:今日怎麽自己坐著睡著了,那人怎麽沒有把他抱回床榻上,心中不禁有些委屈。


    待到徹底清醒之後,環顧四周,看著屋內陌生的陳設布置,這才反應過來,早就不是在倚竹苑或者其他地方了,是被沈青軒用膩了丟到他的聽風閣了。


    不由越發的覺得委屈了。


    “公子,該用晚膳啦。”一聲清脆動聽、宛如黃鶯出穀般的女子嗓音傳入耳中。隻見一個嬌俏可人的少女端著托盤走進房間,但見房中無人應答,便輕輕地將托盤放在桌上,然後轉身朝著裏麵走去。


    “公子,你不舒服嗎?”喜兒一眼便瞧見眼前之人那雙略帶霧氣迷蒙的眼睛,以及略顯僵硬站立的身軀,不由得焦急地開口詢問道。


    “喜兒?”男子輕聲呢喃道。


    “是奴婢,翠藍姐姐說了,以後奴婢就跟著公子。”喜兒心情似乎很好。


    “是這樣啊......”簡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聲音略微低沉地說道,“倒是卻是有些餓了……”


    喜兒看著“有些餓的”公子在那裏拿著筷子戳圓桌上擺放的米飯時,便知今晚點飯菜不得公子的喜歡。


    可是……這些都是廚房的人用心做的晚膳,都是極好的。尤其是那紅燒肉色澤紅亮誘人,香味撲鼻,她聞著都垂涎欲滴。


    “公子是晚膳不對胃口嗎?”喜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剛才在想事情。”簡直說完便扒拉著碗裏的飯,快速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卻一邊不停的唾棄自己。真的是被沈青軒把口味給養刁了。雖然口中不停的嚼著飯菜,但是他卻分外的懷念倚竹苑的小廚房。


    和倚竹苑比起來,這裏的菜色隻能說勉強入口,食之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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