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殤似乎感受到了謝沅的視線,停下腳步,側首看了他一眼,眸中竟帶著極少能出現的笑意。


    “仲德,你家兄長膝下育有一兒一女?”


    “謝玖今年三歲,正是活動好動之際,謝玥,才不到半歲,生的很是可愛。”謝沅如實答道。


    “這是……”謝沅看著顧南殤從袖口掏出一隻紫檀木盒子,遞了過來。


    謝沅一時不解。


    “出門在外沒有備什麽禮物,送給兩孩子閑來無事把玩把玩吧。”顧南殤的臉上依舊沒有表露什麽情緒,淡然的說道。


    “那屬下便替玖兒和玥兒謝殿下的賞賜。”謝沅雙手接過紫檀木盒。不用打開他也知道裏麵放著的東西定然價值不菲,否則不會讓雍王殿下隨身帶著。


    紫檀木盒裏麵收著的自然不是什麽尋常之物,否則顧南殤也不會隨身攜帶,那是一盒稀有的夜明珠,一共十六顆,不大,但巧在顆顆均勻。


    夜晚的時候,在月色下所散發出來的光芒,銀白透亮,璀璨奪目,是此物中的極品,價值連城。


    它們藏在曾經的西平涼帝的後宮中,顧南殤一眼就就看中了它們。


    本來是打算拿來哄著簡直高興,如今在這裏見到了故人,他隻能以此物相贈,借花獻佛了。


    就當他提前替習之送了見麵禮。


    涼帝的後宮藏了不少好東西,在一群親信訝異和奇怪的眼神的注視下,他挑選了一些與他身份極不相稱的東西。


    自然每樣都價值連城,他要拿來哄他媳婦兒的。


    這些什麽山水畫卷,玉石擺件,他家習之好像很是喜歡,等他都搬回雍王府,送給他的習之。


    “殿下,您與……”謝沅將紫檀木盒收起,欲言又止,他既想追問,又擔心觸及到什麽不該觸及的秘密。


    顧南殤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仲德,你無需多慮。我與你嫂嫂之間,絕非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至於是什麽關係,大概等你嫂嫂願意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仲德,陪本王去外頭看看,西境本王從未到過,想看看這裏的風光。”顧南殤突然開口說道。


    麵前的謝沅聰慧是聰慧,到底還是年輕,加之謝家在西境之地獨尊,還是涉世未深啊。


    留在他顧南殤身邊的人,自然不能太過幹淨,他要的是與他一同征戰天下的謀士。


    所以他要趁著南寧沒有強將的時候,要把謝沅帶在身邊好好的磨礪一番,讓他親眼見證戰爭的殘酷,


    顧南殤心中已有了盤算,他深知,真正的謀士不僅要有過人的才智,更需曆練,方能成為他可交付重任之人。


    這對謝沅來說無疑就是天賜的喜事。


    顧南殤對別人來說或者隻是一個天下無敵的戰神將軍,但於他更有不同。


    可以說,在他尚未成長之際,他的生活裏顧南殤雖然不曾親自出現,但是大部分都時間他都是在聽著顧南殤的故事裏慢慢學著收斂學著長大的。


    他會纏著顧南殤派人的那些人,問他們,那個神秘男人的事跡。


    有些雖然說的隱晦,他猜不出是何人,但是在他心裏那個神秘的男人就如同無所不能一般。


    他迫切的想要長大,想要成為那人的左膀右臂,成為可以跟他並肩的人。


    在得知了那神秘男人竟是雍王顧南殤的時候,謝沅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動,原來竟是同一個人嗎?


    原來他所敬佩之人和所向往之人竟是同一個人 。那種喜悅隻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他恨不得立即跟了顧南殤去南征北戰,立下不朽的功績。


    所以對於顧南殤的主動相邀,他自然是樂意的。


    甚至談的正濃時,他也不顧天色漸暗,直接把顧南殤請到了他的房裏,秉燭夜談。


    出奇的是顧南殤對他竟也是難得的上心,也不拒絕,一向對人不假言辭的雍王殿下對謝家二郎確實是出奇的有耐心。


    哪怕被他纏著講故事,聊至半夜,也依然一臉喜色,沒有絲毫的不耐。


    這樣的不同僅隔一晚就被傳開了。


    連雷哲都有些懷疑,自己主子是不是忘了遠在錦越的簡侍郎,轉投了新的目標。


    不說別的,這謝二郎的容貌比起那位來說無疑更為出色一些,也年輕一些,更是多了些簡侍郎極少有的嬌氣。


    也不對,曾經的簡侍郎在成為吏部侍郎之前,似乎也是這樣的。


    嬌氣的有些讓人忍不住想要寵溺著他。


    所以他家主子這是在給自己找了代替品?


    其實不止雷哲一人這樣想,顧南殤的那些心腹都有這個想法 。


    隻是他們不清楚曾經的南寧的吏部侍郎,所以沒有想到代替品這一說,隻以為是他們的雍王殿下,已經膩了那位不解風情的簡侍郎了。


    到底還是是年輕一些的討人歡喜。


    流言傳入謝平開耳裏的時候,他正在謝溏的房裏,還在苦口婆心的勸降謝溏。


    謝少夫人聞言也是一愣。


    此事,她也有所耳聞,不過心裏卻是替顧南殤高興的。


    就算是不容於世的感情,那也比最後孤家寡人的好,原來這人也是會動情的。


    隻是他的動情卻遠不如常人那般的強烈,看似他對謝沅有著極大的喜愛,但在她看來還是少了點什麽。


    看著氣呼呼出門的公爹,謝少夫人攔下來想要跟著出去的謝溏。


    “虛懷,有雍王殿下在,這天下遲早是要歸北滄的。”謝少夫人娉婷而立,眼裏滿是柔意的看著自己年輕的夫君。


    “阿瑤,你也覺得我給歸降?”謝溏俊美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滿是不可置信地望著麵前溫婉卻堅定的妻子,謝溏的心中卻不由有些動了氣。


    他那溫柔賢淑的嬌妻,一向最是能體諒於他,每每自己一個眼色,一個舉止,阿瑤都便會立即明白了他的隨想。


    可是現在,阿瑤居然也開始勸他了。


    他自幼受家族熏陶,極愛南寧,麵對北滄的強勢掠奪,心中滿是抗拒與不甘。


    而今,妻子的話卻像一把鋒利的刀,輕輕卻堅決地割裂了他心中的那份固執。


    “阿瑤,你可知,歸降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我們世代守護的家園,將不再屬於我們,我們的子孫後代,或許將永遠被冠以‘亡國之人’的恥辱。”謝溏的聲音微微顫抖,一字一句的在質問。


    阿瑤輕輕上前一步,握住謝溏的手,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此刻卻傳遞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虛懷,我自然明白。但我也看到了,南寧的君王並非明主,若不是這幾年南寧的政權是被輔王把持,你覺得南寧的百姓會過著怎麽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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