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不可以,不可以,他是要投胎的,要投胎的。我不殺了,我不殺了。”


    月娘一聽會牽扯到自己的孩子,說什麽也不再殺下去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不甘心的。


    山鬼看不下去了,索性就把自己的發現悄悄的和月娘說了一遍,讓她放心,有他們幾個時不時的過來搗一下亂,再加上這個天大的秘密,還有李家人這些不好的做事方法,遲早會有報應的。


    “真的?”


    月娘將信將疑。


    “當然,我親耳聽到的。”


    山鬼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他們知道真相後,豈不是會瘋了?這可比殺了他們,還讓他們難受,真好啊,他們活該,都是報應!”


    月娘的嘴角是控製不住的笑,但同時,眼淚也是控製不住的流。


    “報應,報應,都是,報應!”


    談七喜舉著小手鑽進了這三個人的中間,然後振振有詞的附和著,整個娃又蹦又跳的。


    “阿……巴,阿……巴……”


    趴在談七喜肩頭上那個瘦的和營養不良的小貓崽兒似的月娘的孩子,嘴裏流著口水,小嘴一張一合,仿佛也在應和著大家的話。


    大家看到談七喜和她肩膀上小不點兒的樣子,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本來大家剛剛還有些憋屈和感傷的心情,也在瞬間被化解了許多。


    果然,小幼崽什麽的都是治愈人心的良方啊。


    本來月娘還是有些不甘心的,但是她看了看婚宴上這亂七八糟的景象,和之前的那些雞飛狗跳,她對這幾個人和妖的能力有了很大的感觸。


    不甘心是完全沒有了,但同時也多了那麽一絲絲對李嬸一家人的同情和幸災樂禍。


    現在,開始殺……哦,不是,不能殺,是給他們這些惡人們一點報應。


    李嬸,被月娘又劃了幾道,不過這幾道很有技巧,隻劃破了李嬸胳膊和腿上的布料,並沒有劃破皮肉。


    反而是把李嬸身上被李叔家暴過的那些青青紫紫,還有之前落下的傷疤的痕跡,給暴露了個清清楚楚。


    徹底的把李叔的假麵給暴露了個徹徹底底。


    愛看熱鬧是人的天性,經過了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大家都看出來了,這個厲鬼隻是為了找李嬸一家報仇的,她不會過來找自己的,最起碼這一時半會兒的是不會過來找自己和大家的麻煩了。


    膽小的已經趁亂跑走了,膽大的仍然留在原地,他們抓了一把剛剛從桌子上撤下來的瓜子,花生,一邊津津有味地嗑著,吃著,一邊充滿好奇的向現場看去。


    當他們看到李嬸身上那些痕跡的時候,都是一片嘩然。


    有好事者已經在心裏互相猜測,這到底是誰弄的了?


    眾所周知,李叔是個和善人,所以這肯定不是李叔弄的,兩個兒子,一個也是麵團似的性子,另一個是個傻子也不可能。


    那會是誰呢?


    村裏人的思想大都是女子要守貞潔,既然自家人裏都不可能,那麽隻可能會是外人了。


    一時間,大家看著李嬸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屑,和一種說不出的微妙。


    李叔本就被嚇丟了魂兒,這會兒看見李嬸身上的各種痕跡,還有陰森可怖的厲鬼月娘,更是嚇得不行,他嘴裏語無倫次的說著話。


    “不是我,不是我,別找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啊,我從來沒有打過別人,除了我媳婦,除了我媳婦那個老婆子,我從來沒有打過任何人,我也沒有見過你,你別找我,別找我,千萬別找我。”


    “嘩——”


    大家都不可置信的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就連本來圍在李叔周圍的人,也從圍他圍的緊緊的,變為了馬上散開了。


    李叔的周圍硬是在這擁擠的婚宴現場上,空出了一個半徑為一米的圓形真空帶。


    所有人都和躲瘟疫的一樣躲得遠遠的。


    大家一片嘩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事情的真相又經過當事人本人的承認,根本就做不得假。


    大家一時間都非常的難以接受,這怎麽可能呢?李叔可是村子裏最和善的人,平時對李嬸兒也是恩愛非常,互相攙扶,相敬如賓,是村裏最有名的一對模範夫妻呢。


    可是,李叔為什麽會家暴李嬸呢?這不符合李叔的性格啊,但是李嬸身上那些陳年的舊傷,還有李叔驚恐下不打自招說的那些話,統統都在顯示著這殘酷的事實。


    如果一個人,不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而且這些事情還發生的很早的話,那麽就隻能說明一件事,你所認為的那個形象,隻是這個人刻意的偽裝。


    大家隻要是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這真的是太可怕了。


    “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假,你沒看人家李叔都出來說了?這事兒啊,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就是他幹的!”


    “那也不一定吧,說不定是被嚇的,然後就開始胡言亂語了呢,你們沒看?這女鬼呀,就是衝著他們一家人去的。這人被一嚇,那胡言亂語的,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有些道理啊。”


    “確實,有點道理,那麽說,這件事是不是他李叔幹的?還有點存疑呀。”


    “什麽存疑,這還需要去懷疑嗎?我覺得根本就沒有道理,反而是被嚇了之後說的話才是最真的,隻有在被嚇到了之後,人們才會無意識的說出自己當時所想的真心話。不然,誰能說出來這種醜事?”


    “這位兄台說的也有一些道理啊。”


    “是啊,是啊,有些道理啊。”


    ……


    月娘可不管周圍的人都在想些什麽?她繼續報複著下一位。


    既然不能殺掉他們,那總是要出出氣的,從他們最看重的入手,要好好的報複他們一回,也算是給自己的和孩子的枉死一個交代。


    大兒子向來是個欺軟怕硬的,同時也是造成月娘和她的孩子死亡的罪魁禍首。


    大家這會兒也不怕月娘了,他們看那幾個膽大的,在那裏又吃又說的,完全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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