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被他把球踢回來,也在意料之中。你想在心理係副教授麵前,討得實際的便宜,是不可能的。他看似什麽都答應你了,現實卻是,誰來評判優劣,怎麽叫匹配?當然是他,一切全看陸沅離的心情。但這依然是巨大的進展,確立了什麽遊戲,總不可能一直不玩,對吧?焦暘晚上回去就失眠了,不是因為當天的狗血瑪麗蘇大劇的戲碼,也不是大馬路上刺激的“警匪飆車”。而是,他在來回的想一個問題,他對陸沅離,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青少年時期,他就發現了,他跟周圍的小夥伴,好像有點不一樣。他當然可以欣賞青春美少女的優秀、美好,不過似乎,也能欣賞出色的男孩子的優點。甚至,後者還要更多一點。但是,內地的各種此類教育,往往語焉不詳、諱疾忌醫。對這一點,他一度非常困惑,覺得自己是怪物。這種困惑,他並不敢同老師、同學訴說,更不可能跟一心緊抓子女教育(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問題的父母開口。以至於他錯過了,本應該最美好的早戀期。直到來到這裏,遇見陸沅離,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種種感覺都清晰、明確、強烈起來。他想要靠近陸沅離,有多近靠多近,還想要觸碰他……他也很清楚,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種想法都是十分危險的。也許是因為成長環境,或是專業造成,住在古堡裏的陸沅離,就好像一個優美高貴、永生不滅的吸血鬼,蘊著千年滄桑的老靈魂。有時候卻又很天真,帶著不諳世事的幼稚可愛,叫人不自覺地就被他吸引,為他擔心,牽腸掛肚……更糟糕的是,他總感覺,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在心理係副教授麵前無所遁形。陸沅離就是察覺了,才會願意在冷嘲熱諷之餘,時不時的丟兩根肉骨頭給他,誘惑他在灰心失望之後,繼續飽含希望的貼上去……這個循環往複的過程,是對他生理及心理的巨大折磨。但是似乎,可以帶給陸沅離一些愉悅感,所以願意跟他繼續不鹹不淡的玩著這個遊戲。你看,你竟然都這樣設想自己了!現在他說寵物,你不僅不還嘴,想的卻是這裏頭的曖昧空間,是想給人玩弄麽?!但是如果陸沅離開心的話……也許是做賊心虛,周末,焦暘不等陸沅離起來,做好早飯放在桌上,就早早跑去駕校練車了。他們這組八個人,按規定,教練每次隻能陪同一個人上路,剩下的人,就固定在一個地方,坐在場邊的涼棚裏等著。駕校的一個副校長戴維在場中巡視,見他們這邊等待的人多,而且都是成年人,就過來跟學員們聊天。戴維聊起之前不久的一樁事故,在城郊練習時,其他某個駕校的學生,忘記打信號燈就突然靠邊停車,被後邊急速開過來的社會車輛撞上車尾。而後座上,還違規坐著兩名學員,造成這兩人重傷。戴維一再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不要隨意違反規定。這樣就聊起來了駕校的各種事故,包括焦暘在節目中看到的,學員操作失誤,教練反應不及,撞死路人。學員免責,教練跟駕校承擔責任的事例。“奧上帝啊!”達蓮娜驚歎道:“那豈不是殺人都沒罪?!”“這是非常錯誤的想法!”戴維正色道:“每一個坐在駕駛座,手握方向盤的人,都應該謹記自己的社會責任!你手中掌握的,不隻是自己的生命,還有一個個家庭的幸福,必須牢記這一點!”達蓮娜囁嚅道:“我……我隻是說這個現象……”你這是潛在犯罪意識……焦暘想起陸沅離的話,不由抬頭看了一眼達蓮娜。被抓住的無名氏,這一回終於有了名字。經調查,他叫蓋瑞,是一個貨運公司的送貨員,主要是給各大超市配送冰塊。因為冰塊的實際需要,蓋瑞一般是深夜上班,早上下班,跟應召女郎的工作時間比較一致。而蓋瑞又沒有女朋友,所以有時候上班之前,就會去“光顧”一下。蓋瑞也沒自己找律師,但審來審去,他就隻承認找過薇薇安“消費”幾次,最後一次見到薇薇安,也就是被監控拍到的時候,他記得那是八月底。但是蓋瑞一再強調,他沒殺人。然後,警察去搜查了蓋瑞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廚房跟狗舔得一樣幹淨,客廳裏卻堆滿了一次性餐具,總之查來查去,一無所獲,並沒有任何與受害者相關的東西。之前警局是以消除社會隱患之類的理由,排查有案底的出租司機,也就是說,實際上,除了蓋瑞,並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傑夫或者其他幾人,與碎屍案有關。因此,目前隻能請傑夫等人協助調查,並沒有搜查他們私人物品及住宅的權利。於是,現在等於調查陷入死局,約瑟夫不得已隻好再次求助陸沅離。陸沅離道:“這一段時間,有沒有發現傑夫新的時間證人,比如當天路上有人看到他的車來往?”約瑟夫道:“那一天沒有,但是我們調查他家附近的監控,發現了他很多來往的痕跡。你說得對,他之前的確是在做黑出租。但是,發現我們在調查他之後,可能怕吃官司,就停下來了。”陸沅離道:“你把洛佩茲太太母女的證詞給我看看。”陸沅離詳細的看了證詞,想了一會道:“這對母女的證詞,條理性太強。尤其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麵對警察,能說得那麽清楚、流暢,要麽天賦異稟,要麽就是設計好的台詞。你們現在,還不能抓傑夫吧?”“是的。”約瑟夫道:“還沒有直接證據。”陸沅離道:“請這對母女再來配合一次調查,唱唱黑臉,拿出些值得商榷的疑點。然後,想辦法向上級申請檢查或者扣留傑夫的汽車。按照我們的推測,那很可能就是拋屍工具,也許會有死者的dna留下。”“方法……”約瑟夫撓頭道:“比如呢?”陸沅離簡直無語,翻了個白眼道:“涉嫌非法營運,這個理由夠不夠?就算現在停了,追訴權也不至於就這麽幾天吧?你們不是能拿到監控錄像,證明他滿馬路溜達嗎?難道當m國街道是跑步機,在機動車道上健身?大不了多看看錄像,找幾個疑似交錢的鏡頭不就行了?!”第26章 完美謀殺(四)“good!”約瑟夫笑道:“中國果然有大智慧!”“這不是大智慧,隻是小聰明。不是為了破案,我也不會這樣。”陸沅離道:“還有,如果你能再想點辦法,查一下傑夫家裏,就更完美了。當然,這種方法,作為犯罪心理學係的副教授,為了保持職業操守,我是沒有辦法提供給你的!”“明白了!”約瑟夫笑道:“交給我吧!”約瑟夫請洛佩茲太太母女再來警局“協助調查”的時候,就請陸沅離以心理學專家的身份協助參加,坐在旁邊“旁聽”。約瑟夫問道:“洛佩茲太太,能請您再說一下,當天的情況嗎?”洛佩茲太太是個有點瘦小的中年女人,麵色蠟黃,目帶愁苦,一看便知,生活過得很不如意。她點頭道:“好的,警官,我知道的都會說出來……”“很好!”陸沅離麵無表情的忽然打斷道:“做偽證是刑事重罪。隻要被認定,就是一年以上的有期徒刑。這位太太,我想你也不想一輩子留案底,並且影響孩子的前途吧?”“沒有……”洛佩茲太太不由一抖,看著麵容俊美卻又如吸血鬼一樣森冷的年輕人,下意識道:“不、不會的,我說得都是事實!是事實!”刻意強調。陸沅離不著痕跡地看一眼約瑟夫。約瑟夫明白,現在可以開始了,就問道:“案發當天,傑夫是幾點到你家的?”“五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