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村風險太大,應該是在村子邊緣有掩護的地方。”齊楚琛看著地形圖。“對,這塊有處房子是一個多月前搬走的,位置生的很巧,村子外麵有條小路能到門口,這條路不寬但是單車通過應該沒問題。再往裏靠近山區,以前村民進山拾柴禾,摘野菜菌類可能還經過這房子,現在這村除了釘子戶耗著要錢已經沒人生活了,所以這裏也不會有人經過。這房子旁邊還有片樹林,掩蔽極好。我已經安排針對這個屋子持續監視,一會就有結果了。”張潮指著屏幕上一處院落介紹。片刻之後,航拍照片傳回,清晰的呈現了院內有一個人活動的場景。“就是這了!”眾人齊聲。“現在不確定贓物在不在屋裏,大家討論下是現在直接過去抓人,還是等著人回來一鍋端?我剛才安排了人在這條小路和公路接壤的地方裝了臨時攝像頭實時回傳圖像,目前還沒有人回來。所以我們必須要快!”張潮提高聲音。“直接抓能保證部分成果,如果驚動對方遞了消息出去,其他幾個人跑了就不好辦了。如果另外幾個人帶著貨出去找買家也有可能直接不回來了。”朱臻說。“他們不是出去找買家,我們現在關卡設置很多,帶貨出去風險太大。找門道跑路的可能性更高,貨很大可能要留下,存貨地點很大可能就是我們看到的這個小院裏,如果貨在這裏,他們肯定會回來。”齊楚琛看著地形圖說。“我也傾向於此,那麽我們先安排埋伏抓捕!那邊目前有技術盯梢,如果有變動,我們出發後調整。”張潮拍板定下了第一步抓捕工作。十分鍾後,眾人出發奔向郊區荒村。為了掩人耳目,所有車輛停在距離村子兩公裏以外的拆遷指揮中心,這裏成為抓捕行動臨時指揮處。張潮把人分成幾組,根據監控實時反饋信息,有計劃分批步行逐漸靠近小院,在距離目標一公裏處掩藏起來。等待夜色降臨。夜幕降臨,航拍顯示小院裏的人一直沒有走出大門,偶爾在院子裏活動下,大部分時間待在屋子裏。手機再無新消息傳來。出去的幾人一直沒有回來,大家按張潮指揮分組悄無聲息摸進了目標房屋周圍的樹林,麥田,草叢,逐漸將小院包圍起來。第4章 人贓並獲節外生枝7月的夜,炎熱的利爪已經完全張開,最可惡的是各種蚊蟲時不時來騷擾一下,攪的眾人不得安生。白日裏一天熱過一天,最近這幾天,連晚上都熱的人煩躁不安,今夜又是個熱火朝天的良宵。夜深人靜的遠處蛙鳴蟲語此起彼伏清清楚楚,一輪彎月掛在空中,忽明忽暗的月光籠罩著郊區農村靠近山路旁邊一棟廢棄了有一段時間的房子。房前一溜半殘的院牆,牆上正兒八經有兩扇關閉著的大門提示著:這裏不久前還有人居住。院牆不遠處半米高的草叢裏,樹林裏看不真切的陰影裏似乎多了一些一動不動的影子,也許是樹叉,也許是草垛。時鍾滴答滴答劃過了12點,又劃過了1點,2點……遠處路上出現了一個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色小轎車車頭。坐在駕駛座的是男是女看不清,車裏有沒有坐人也看不清。不知道什麽原因車沒有開車燈,猶如鬼魅一般從融為一體的黑夜中慢慢脫離出來。車身完全脫離黑夜顯出完整的輪廓,眾人才看到這輛車沒有掛車牌。車輕輕的在半殘的院牆邊前停了下來,車頭靠在了大門的左邊。沒有人下車,也沒有熄火。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五分鍾,也可能八分鍾,院門輕輕開了一半,伸出一個探頭探腦的人,身子掩在半扇門後,衝著車的方向招了招手,片刻之後,車熄火,駕駛室車門先打開,手上抓了個包下車的同時甩在了背上,後座兩道車門打開,各下來一個人。一共三個人,都穿著深色的衣服。稍微錯後走在靠近車頭位置的男人臉上有條斜著的刀疤一直到脖子,就算隔著老遠都看的清清楚楚。背包的男人稍微走的快點,也許是夜突然轉涼,也許是起了風,背著大包的男人縮了縮脖子,攏了攏衣服。三人下車後未做停頓,輕手輕腳,無聲無息的衝著不遠處的院門走去,半扇院門在車熄火的同時已經完全打開。落後半步的刀疤臉耳輪突然一動,心說不好,還未來得及開口,身後已經一陣勁風刮來,抬起的拳頭還沒落下,未來的及過招便被撲倒在地,打頭的正是張潮,齊楚琛。車上剛下來的三個人開門的人一共四個全數被捂住嘴按在了地上。張潮半跪壓在刀疤男背上,從後腰摸出手銬,準備拷上。往裏揮了揮手,其餘人有的幫忙壓製趴著的幾人,有的準備進入屋子搜查。突然從車後鑽出來一個男人,嘴裏叫罵著:“他媽的哪裏來的?”話音未落抬槍衝著壓著刀疤臉的黑影摳動了扳機。“砰!”正準備帶人進屋搜查的高睿直接衝過去控製住了開槍者。剛給背包男上好手銬的齊楚琛一抬頭幾乎是下意識的直接一躍撲倒了張潮,兩人趴下的一瞬間,子彈擦著齊楚琛還未收完的小腿飛了進去。一陣鈍痛升起,暖意在小腿上散漾開來。齊楚琛克製住一聲悶哼,重重的鼻息在張潮耳邊響起,除此之外再沒發出任何聲音,抬手對著前麵的隊友比了個手勢,然後抬著食指往院裏指了指,示意繼續搜查。眾人片刻的怔愣後,開始按之前的安排繼續,一切仿佛隻是播放過程中網速不佳卡了那麽一下。張潮翻身扶住齊楚琛坐在了地上對著對講機輕聲下指令:“有人受傷,醫療隊準備接應”齊楚琛對著張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其他隊友早已過來繼續控製住了刀疤臉和背包男。夜依然安靜著,仿佛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片刻過後時進屋的搜查的人出來匯報:“張隊,裏麵全部搜了沒尤其他人,也沒有人逃跑。贓物已經發現安排人正在清點。”另一個負責核查身份的人匯報:“經過初步對比確認,五人正是631案中的團夥成員,回去後會立刻安排做dna對比確認身份。”張潮一點頭捏著對講機:“擔架!”直至此刻,仿佛靜音鍵終於被取消,各種各樣的聲音湧入耳畔。“齊哥,你怎麽樣了?”“齊哥,你傷到哪裏了?”“齊哥,醫生馬上就到了!”“齊哥,你撐住。”這個時候手上沒人的隊員紛紛圍了過來坐在地上曲著腿的齊楚琛一抬眼皮子望了望天:“我以為我要犧牲了,能看見太陽太好了!”“你傷的又不是腦子,哪來的太陽??”張潮一聽齊楚琛睜眼瞎嚎,懸著的心頓時落回了肚子裏。擔架很快過來把齊楚琛抬上,小跑去了救護車,張潮一指高睿:“你先跟著救護車去醫院,有情況隨時匯報我。”天空的雲彩終於飄遠了,不再和月亮玩著遮臉遊戲。天上的月亮似乎更亮了些,灑下的月光似乎都更多了些,你看那樹林裏,草叢裏的影子都少了,地上露出了大片大片斑駁的白光。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人群的喧囂聲,公交車的喇叭聲徹徹底底喚醒了這座城市的清晨,連夜完成突擊審訊後的刑偵支隊辦公室裏東倒西歪的躺著疲倦不堪的人們,張潮走進辦公室拿了外套就要出門,出門叮囑秦麗麗把各種記錄,文檔整理好盡快提交。埋在一堆文檔裏的秦麗麗抬起頭,揉了揉對著電腦太久幹澀的雙眼衝著張潮背影喊了句:“齊哥情況怎麽樣記得告訴我們啊……”已經走遠的張潮抬起右手耳邊揮了下,示意知道了。至此631特大持槍搶劫團夥5名成員全數落網。張潮開著車穿小道一路衝到了離市局不遠的市中心醫院,停好車急急忙忙衝上六樓,在走廊裏遠遠看見了坐在椅子上打盹的高睿。高睿似有感應一般一抬頭正對上了張潮布滿紅血絲的雙眼。還沒等張潮開口,高睿嘚啵嘚就開始匯報:“齊哥還沒醒,手術已經做完了,醫生說幸虧是土製槍,威力不是太大,清理花費了很多時間,骨頭傷的不是很重,脛骨邊緣有骨裂,醫生說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好。”張潮站在門邊,透過門上的窗戶看著病床上安安靜靜躺著的齊楚琛,臉上的皮膚似乎更白了,身上纏著各種各樣的線,手上插著輸液管,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頭兒,你這一宿沒睡你先回去休息吧,這有我呢,楚琛醒了,我告訴你”高睿看著張潮兔子一般的眼睛說道。張潮擺了擺手沒有說什麽,高睿一看也不再多說什麽。張潮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站著,就像一座雕塑一般望著病床的方向。走廊上來來往往的護士,醫生,病人,家屬越來越多,門裏的齊楚琛依然安安靜靜的躺著,也許是門外的聲音終於傳進了病房,也許是麻藥的效力終於開始退散,齊楚琛動了動頭,想抬手,發現不太抬得動,睜開了眼看了下兩隻手。“哢噠” 病房門應聲而開。“別動,要喝水嗎,我來。”張潮快步走向病床壓住了齊楚琛纏著各種數據線的右手。高睿跟著進來順手抬了張椅子放在了張潮身後拍了拍張潮的肩膀示意張潮坐下“哥,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病床上的齊楚琛咧了咧嘴笑了下“沒事,不用擔心,小傷而已。”“謝謝!”張潮緊了緊握著齊楚琛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