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走了,晚點走免得堵車。你好好吃飯吧,我掛了,注意安全。”掛了電話,齊楚琛心裏的陰影越來越重:沒啥事張潮是不可能準點下班的,他都是提前下班。到點了還不走隻能是有事,連著兩天下班點過了還沒走,說明事不小,看來昨天電話裏說的兩個案子往不太好的方向發展了。齊楚琛掛了電話後一直沒說話,心裏犯著嘀咕,嚴暮感覺到齊楚琛興致不高也就沒有開口說什麽,兩個人就安安靜靜吃完了這頓飯,份量很足,兩個人胃口也不小吃得盤光碗淨。“一會我來開車吧。”嚴暮招來服務員買單。“嗯?啊?好!”齊楚琛一抬頭對上了嚴暮的目光,看嚴暮買完單然後跟著嚴暮走出去坐上了副駕駛。這個時候雖然過了7點半了,但天色還亮著,路上的人來來去去比剛才來的時候更多了。飯館吃飯的食客也不多,看起來跟標準北京時區5點過的樣子差不多。嚴暮發動汽車開向北麵的出城方向。“工作上有新情況了?”嚴暮開了一會車餘光看到齊楚琛好像麵色緩和了點。“目前還不太好說,信息有限。反正我有不太好的感覺,希望是我感覺錯了。”齊楚琛笑了下。五彩灘距離布爾津縣城不遠,開車二十來分鍾就到,兩人走進景區的時候時間剛過8點。沿著專門修葺的實木棧道往五彩灘深處走去。此刻已近黃昏時分,天邊晚霞越來越重,太陽變得有點橘紅,日光也帶著一絲紅暈,少了白日裏炫目的金燦燦,五彩灘上的石頭都是岩石,因為含有礦物質不同在夕陽映照逐漸變幻了顏色,大部分以紅色為主,又夾雜一些綠、紫、黃等過渡色,色彩斑斕、嬌豔嫵媚。“五彩灘是雅丹地貌形成,要有夕陽才好看,這會來剛剛好,早點來陽光太烈或者陰天看到的都是白色石頭。”嚴暮邊走邊說著話。隨著走的越來越深入天然岩石五顏六色的視覺衝擊感越來越強烈,齊楚琛心裏的陰雲吹散了些,調整了下呼吸放鬆的和嚴暮並肩走在棧道上,四處看著這些五顏六色的石頭。五彩灘不大,走了沒多久就差不多逛完了,嚴暮挑了個正對夕陽的觀景台,兩個人安安靜靜站著靜靜等待最後那一瞬間的爆發。晚霞燒透了天邊的白雲,橙紅色的太陽帶著光芒緩緩往山的那一邊墜下,餘暉給天地萬物鍍上一層暖金色。齊楚琛臉上的絨毛附上了一層暖暖的黃光,散發著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嚴暮餘光觸及努力克製著自己想要伸手輕輕撫摸的衝動。終於,殘陽如一隻張開的大手猛勁一收,捏住所有鋒芒霞光隱入萬岱千山之中,再無虛影可追。“真是完美的一天啊!”齊楚琛伸了個滿足的懶腰。“走,打道回府。”齊楚琛說完不等嚴暮回應,雙手插進褲兜,步伐輕盈向外走去,落後的嚴暮看著齊楚琛的背影,嘴角微微上勾了一下。黑夜逐漸降臨。五彩灘距離哈巴河縣城不遠,嚴暮定的酒店在中心地段進城很快就到,還是一人一間房。齊楚琛背著包匆匆進了房間,關門前回頭對嚴暮說了句:“我先洗個澡,一會再說昂。”嚴暮點了點頭。齊楚琛進屋先掏出電腦,插上密匙,連上內網,粗略翻了下沒有重要信息,然後把新手機衝上電,翻出幹淨衣服進了衛生間。洗完澡順手把衣服洗幹淨晾上,頭發拿毛巾隨便糊弄了兩把就出來坐在椅子上仔仔細細在內網翻資料,翻來翻去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拿過手機,也沒有新的短信。一看時間,快十一點了,想給嚴暮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麽,這麽晚了,他應該睡了吧?正在糾結的時候,門鈴響了。齊楚琛愣了下,快步走過去拉開房門,門外站著嚴暮提著一大隻礦泉水,手上提著個小包。“還不準備睡吧?”嚴暮問。“不不不,來進來說。”齊楚琛閃身將嚴暮讓進房間。嚴暮走到桌前,放下東西,拿著酒店的電熱水壺去洗了洗,然後倒上礦泉水開始燒水,打開小包,從裏麵拿出兩隻對扣著的杯子,打開一個是茶海,一個是帶蓋的茶壺,茶海裏還套著兩個小茶杯,全部拿出來一一擺好。“喝點紅茶,不影響晚上休息,也解解乏膩。”說著打開茶壺的蓋子放在齊楚琛鼻子前晃了下。“好茶,你可真講究。”齊楚琛聞了聞壺裏放著的茶葉。“一個人在外麵走多了,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讓自己過得不那麽打發?明天可以起晚點,咱們去喀納斯,這開車過去2個多小時吧。玩完了往塔城方向走,一路有幾個地方都可以住宿,路上還有別的一些景點,咱們看著挑著玩幾個,天黑了走到哪合適哪歇腳。”水燒開了,嚴暮洗了下茶杯茶葉,泡好一壺倒出兩杯端了一杯遞給齊楚琛。齊楚琛嚐了一口:“茶湯紅亮,茶味溫和不燥,口感柔滑,好茶。”接著又喝了口:“你安排就好了嘛,我沒意見。”兩個人邊喝茶邊聊天,直到茶味淡如白水,茶湯顏色淺的像滴了一滴墨色,才想起來看看時間。淩晨一點過。“我去,這麽晚了,我回房了,你趕緊休息吧。”嚴暮站起來把茶具收了收,提著就走。齊楚琛看著嚴暮匆匆離去,愣了下,走到門邊,嚴暮想起來回頭說了句:“明早咱們9點起吧,你要起不來晚點也行。”看到齊楚琛發愣的臉: “你犯困了吧?趕緊休息吧。”拉開門走出去順道關好房門。關門的響聲驚醒了齊楚琛,後知後覺對著空氣說了句:“好!”這天晚上齊楚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很肯定不是茶的原因,但是是別的什麽原因他卻說不上來。摸出手機想上線看看小神婆在不在,拿出手機才反應過來這新手機什麽軟件都沒弄,於是丟在一邊,繼續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天邊沒那麽漆黑的時候才抵不住姍姍來遲的困意睡了過去。一牆之隔的嚴暮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裏反複播放著和齊楚琛有關的每一個畫麵,一幀幀循環慢放,放在身側的手掌大拇指在另外四指上反複摩擦似乎上麵還殘留著餘溫。就這樣回憶著進入了夢境。早上8點過的時候齊楚琛就驚醒了,起身走進洗手間伏在水池前前往臉上潑著涼水清醒,一抬頭看見鏡子裏雙眼紅的像兔子一樣的自己,莫名的苦笑了一下。9點過,嚴暮發過來一條短信:“睡得好嗎醒了嗎?”“收拾好了可以出發了。”齊楚琛沒有正麵回答第一個問題,摸出墨鏡架上了鼻梁。過了會敲門聲響起,齊楚琛帶著包走了出去,嚴暮看著齊楚琛帶著墨鏡愣了下,還沒等嚴暮張口,齊楚琛已經抬腳往樓下走去。直接走到了車邊,拉開車門把包丟了進去。兩人步行走出酒店馬路旁邊找了家小食店隨便吃了個早飯。吃完飯,齊楚琛去旁邊小商店買了八罐紅牛,提上車坐上駕駛座,拉開一罐遞給嚴暮,自己拉開一罐喝起來。嚴暮接過紅牛喝了口:“昨晚沒睡好,是不是喝茶的原因?我的錯。”“不是,跟茶葉沒關係。這些對我沒用,紅牛也是,純粹心理安慰劑。”齊楚琛不到兩分鍾喝完一罐把空罐丟進了垃圾桶,發動汽車按嚴暮已經調好的導航線路開了出去。齊楚琛集中精神開著車,嚴暮玩味著他昨晚沒睡好的原因。兩個人坐在車裏各懷心事,一時安靜的有些壓抑。第11章 暫別振聾發聵的手機鈴音再次響起,齊楚琛看了眼丟在方向盤前麵的手機,點了接聽。“三個了?”“不到3個,但是超過2個了……”電話那頭傳來張潮疲憊的嗓音。“我看下附近最近的機場在哪裏,有什麽航班晚點告訴你。”齊楚琛看著前方,放慢了車速。“最近的是布爾津喀納斯機場,但是航班非常少可以忽略。然後是塔城機場,這開車過去大概需要七八個小時。現在是旺季塔城飛烏魯木齊航班多,烏魯木齊飛鳳棲最晚晚上十一點過還有最後班。”嚴暮在旁邊告訴了齊楚琛想要查的信息。“哦,好。我等下訂好機票告訴你具體時間。”齊楚琛說。“你車裏還有別人?”嚴暮的說話聲張潮明顯聽到了。“你把所有資料發我,我一會開電腦下載了路上看,我先掛了。”對於張潮的問題,齊楚琛並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