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雙麵菜鳥和別扭老刑警的破案日常 作者:雲端明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看著自己這樣錯愕的表情,柯然一定超爽。袁徹本就覺得以柯然的身家背景來刑警隊就是一個不正常的決定。現在看,他不止是這個決定不正常,是整個人都不正常。問題是,現在似乎隻有他覺得柯然不正常,其他人都把柯然當成精英來看,如果他向隊長匯報,搞不好還會落了一個嫉賢妒能的惡名。更主要的,除了他的親身感受和體驗,他手裏沒有任何證據。袁徹心裏暗暗想著,他要多留心,要把柯然的反常的證據留下來,同時要裝作若無其事,大度地放過柯然。不,應該說他要心平氣和地和柯然較量一番,他倒要看看這個戲精能演到什麽程度。走出這幢樓圍,觀的人群還沒有散去,三三兩兩地聊著這場驚險的現場直播。民警帶著齊運達離開的時候,有幾個禮貌地和袁徹打著招呼。圍觀群眾中有明眼的看出來他們二人不是一般人,話鋒一轉又開始描述剛才在樓下隱約看見的製服齊運達的過程。就好像他們都在現場,目睹了全過程一樣詳盡。聽著這些揣測,袁徹無奈地搖搖頭,轉身準備去錢大誌家。人群裏的議論聲一波一波地傳開。被銬起來的齊運達,低垂著頭,身上的力氣似乎也被耗光了,拖著腿走到警車旁邊,已經邁上去一條腿突然停了下來。還沒等民警問他怎麽了,剛才已經渾身虛脫的人突然能量滿格,掙脫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民警的手,左右開弓撞開了民警,奪路而出。可他並不是跑向大門口,而是轉回身來,直直奔向準備離開的袁徹。這一陣騷動讓圍觀群眾驚呼著向後退去:“他要跑,他要越獄嗎?”“他衝著警察去了,這是要報複啦!”袁徹被驚動了,轉頭剛要看個究竟,眼前一花,剛才還在身後的柯然拉了他一把,整個人擋在他的前麵,擺出要替他擋刀的架勢。可惜,柯然沒有機會上演“舍身取義”,因為齊運達在距離他們一米遠的地方自己站定了。如果眼睛能說話,那此刻齊運達哭得紅腫的眼睛裏就像有千言萬語,可嘴巴卻被堵住了似的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徒然地從喉嚨裏發出咕嚕的聲音。他的眼睛裏像是帶著控訴、帶著怨恨、帶著不甘心直勾勾地看著袁徹他們,帶著手銬的手抬起來指著前方,柯然和袁徹一前一後站著,也不知道他這一指是在指哪一個。這時反應過來的民警已經追上來,一邊一個按住齊運達:“你跑什麽,跑的了嗎你!”他們吆喝著再次把齊運達壓回了車裏。袁徹很快反應過來,這齊運達像是有話說。他叫住了民警,三兩步追上去:“我有話問他。麻煩等我幾分鍾?”民警看了看周圍的吃瓜群眾,指了指警車:“你們到警車上說吧。”袁徹點頭“當然。這兒眼多口雜的。”柯然和袁徹一左一右把齊運達夾在中間,兩個民警一邊一個站在門口。坐在進車裏,齊運達剛才那複雜的眼神被抽離了一般,隻剩下一片死氣沉沉。袁徹和柯然對望一眼,都覺得剛才這個男人是有話要說,可現在又放棄了。是不知道該不該說,或者不知道怎麽說?他現在已經觸犯了法律,這種挾持自己孩子,企圖逼迫他們一起自殺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綁架罪,隻是這個男人的目的與眾不同,一心想求死。一個人活夠了,要帶著全家去死的案例不是沒有,但大都不會像這樣鬧得滿城風雨。齊運達今天的舉動像是要告訴所有人他要死了。這個男人不像是單純的活夠了,倒像是被什麽逼的不得不尋死。可在他內心深處一定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孩子是無辜的,老婆是無辜的。否則以他五大三粗的體格,真要痛下殺手把孩子扔下去,再捅死妻子可以說是分分鍾的事,不會糾結這麽久。本以為他們坐上車,車門關上,齊運達就能說了,可等了一分鍾他也沒有在開口的意思,相反嘴唇緊閉像是生怕自己說話似的。袁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地問道:“你有什麽話要說嗎?”齊運達嘴唇閉得更緊。“你是在怕什麽?所以不敢說?”這個紅眼睛男人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腦袋一動不動僵硬的像是脖子被石化了。“你要說的事,和你今天自殺有關嗎?”照舊男人沒有反應。問了三句話都換來沉默,袁徹皺著眉看著柯然,衝著他使了個眼色,這小子不是挺會套話的?這會兒能派上用場了。柯然喜滋滋地收到袁徹的“命令”,懶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像是突然全身放鬆了,疲憊不堪地打了個哈欠。在袁徹忍不住要打斷他的“睡前準備”時,柯然突然開口了:“你要說的話和你女兒有關?”袁徹不再追問後,齊運達本來緊繃的身體開始慢慢放鬆了下來,臉上悲傷的情緒更濃,像是陷進了一段悲傷的回憶中。柯然的問題就在他剛剛放鬆後問了出來,像是他覺得沒有危險了,剛把門欠了一條縫隙,透透氣的時候突然被不速之客闖了進來,擊中了他的痛處。齊運達猛地轉頭看向柯然,所有試圖隱藏的神情一瞬間完全暴露出來:驚嚇、惶恐、不安、痛苦還有絕望。背對著的袁徹看不到他的神情,可也能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微微的顫抖。柯然找到根源了。他再次暗示柯然繼續,準備好刨根問底。可下一秒,齊運達卻切斷了自己所有的線路似的,迅速把頭低垂下來,身體縮緊,這次不但嘴巴緊閉,眼睛也閉得死死的,打定了主意一句話也不準備說了。柯然擺了一個無奈的手勢,自行開了車門下了車。袁徹盯著齊運達好一會兒,確定這人此刻什麽話也不會再說後,也下了車。袁徹把車門關上,把車門邊站著的民警叫到一邊:“這個齊運達,你們知道多少?”民警為難地看了看車窗:“在他女兒出事之前,他幾乎和我們沒有什麽聯係,是個五好公民。可自從他女兒出事後,他三天兩頭到所裏報道,不是騷擾哪家孩子了,就是突然跑來告訴我們他女兒被害了。我們也為此調查了,她女兒確實死於自殺。現場還留著一封遺書。那孩子挺內向的,在出事前因為學習成績下降老師經常找她談話,還當中批評過她。你也知道,現在的孩子心理脆弱,也許是因此才想不開。遺書上倒是沒有寫原因,隻是一番交代說讓爸媽不要惦記她,讓弟弟好好聽話。看上去像是要出遠門前的囑咐。”袁徹沉吟道:“剛才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像是神誌不清,臆想過度。這樣,能不能麻煩你們再仔細了解一下這個齊運達的事兒,還有他女兒死前的一些細節。另外,小心看著點,我擔心他又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真要在所裏出了事到時候就說不清了。”民警點點頭:“知道,我們二十四小時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