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萌握著扶手的手漸漸收緊,她是動容了,可是...


    她看向下方這群人,還是不想放過他們。


    “不,你說再多,也無法割舍掉他們的罪孽。”


    “真正有罪孽的已經死了,禍不及子女親眷,楚爺爺對你不好嗎?再說,他們已經遭受報應了。”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老爺子終於開口了。


    “永安,是我們楚家對不起你的母親,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的妹妹,對不起,對不起...”


    老爺子是知道明珠的,為了血脈,他的父親,他的大哥,他們全都不顧親情,不顧倫理道德,強迫了明珠。


    看著家人的自私涼薄,對生命的漠視,還有全無的倫理道德,他不喜歡這個家,毅然決然離開曆練,再臨走時,還想盡辦法帶走了明珠,將她送回家中。


    再後來,大哥從禁地出來後,修為盡失,其他人水平有限,家裏找上他,逼著他回來接任家主之位。


    典禮那天,他遇到了隱藏行蹤做保姆的明珠,她才知道,明珠生下了一個男孩兒,叫永安。


    “可惜我查了許久都沒查到永安的消息,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跑去找大長老對峙,才知道,他早就死了。”


    “所以我母親沒死?”


    楚萌站起來,她心情複雜,當時母親回到楚家遲遲沒回去,萌萌以為她死了,才會利用禁術找上他,才會被發現,才會...


    “你為什麽不早點兒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受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那個禽獸對妹妹做了什麽?他要妹妹當載體練邪功,妹妹筋脈骨頭一次次被敲碎,一斬斷又一次次修複好,一次次的絕望希望絕望...別說妹妹堅持不下去了,就連我也堅持不下去了。”


    老爺子聽的老淚縱橫,他也後悔了,早知道出了這麽多事,他根本不會離開。


    “如果知道媽媽還在,我一定不會讓妹妹待在這裏,媽媽呢,她在哪兒?”


    老爺子搖搖頭。


    “她死了,我原本不打算告訴她這件事,可她還是知道了,她去刺殺大長老,被反殺了,我晚到一步,沒救回來。”


    “你親眼所見?”


    老爺子張張嘴,沒說出口,算是默認了。


    “嗬,你親眼所見,卻還是放過他,我就說,這楚家,從根就是爛的。”


    “不是這樣的,我關了他的禁閉,還設了陣法,他出不來的...”


    “出不來?你問問他們,他真的出不來嗎?”


    楚萌指向方平山這邊。


    “楚家主,經過調查,楚江山在同夥的幫助下,其中你們楚家弟子297人,學生13人,普通人9人,共計319人。”


    “這...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方平山眼神一暗,老爺子這麽回答,看來不是不知道,還以為這是楚家為數不多的好人呢。


    此話一出,響起一片抽氣聲。


    “大長老竟然會做這種事情?”


    “天啊,虧的我以為他是好人,還以他為榜樣。”


    “他真是害慘人了,我們都要因為他受這麽多苦。”


    “萌萌啊,我們沒錯啊,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們吧,冤有頭,債有主,他害你家人,你找他們啊。”


    “噗嗤...”


    嘲笑聲打斷眾人的話,紛紛看向楚萌。


    “瞧瞧,瞧瞧,這就是楚家,還沒怎麽樣呢,倒是先內訌了,劣等基因,就不該存活。”


    聽到楚萌的嘲笑,眾人臉色一沉,又不敢做出頭鳥,不敢再沉默中爆發,而是在沉默中滅亡。


    “二爺爺,你知道為什麽楚家越來越大不如前了嗎?”


    “什麽?”


    “楚江山為了自己不做廢人,修習禁術,在以巨大的利益誘惑人心,那些貪婪的人為了自己,心甘情願做交換,可憐他們,還以為是天上掉餡餅呢,如果他們知道,這是以生命為代價,不知道還會不會同意...”


    隨著楚萌的話,廣場內有些人眼中已經變得恐慌,他們就是做過交易的人。


    “楚江山後來越來越不滿足,這種方式太慢了,於是他特意留了一些人,培養這些爪牙,直接在楚家布陣,以楚家的氣運為代價,供給他,以防你們發現,他在禁地同時布下結界,以陣養陣,一直到現在,楚家再也沒出現天分極高的人就算有,他也想辦法解決了。”


    楚萌看了已經呆住的老爺子,繼續插刀。


    “二爺爺,就是你們的放縱,放縱的敗了一個大家族...”


    老爺子隻覺得氣血翻湧,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不過也情有可原,楚家人本就是冷心冷情,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遠處,唐廣帶著幾個人抬著大長老下來,楚萌瞥到他們,看向身後的弟子,那弟子立刻退開。


    “既然你們不願意在鏡子裏躲著,那就跟我一起見證吧,見證一堆敗類的消散。”


    楚萌說完,直接劃開手腕,鮮血滴在地上。


    “楚萌!”


    林酒飛身上前,抓住楚萌的手。


    “剛才說的都是廢話嗎?”白瞎他口水了,麻蛋。


    “你控製我也沒用啊。”


    楚萌朝下方努努嘴,就看到血水從另外兩側匯聚,林酒抬頭,就看到那另外三個圓台上站著的人。


    “他們都是被害之人的親人,血海深仇,是絕對不會停止報仇的。”


    “你...”


    林酒蹙眉,他是真的覺得楚萌是個天才,這樣的人,不該有這樣的結局。


    “林酒,你人還怪好咧,謝了。”


    陣法緩緩升起,楚萌勾起嘴角,馬上就要報仇,他真開心。


    隻是...


    楚萌掙脫開林酒的手,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為什麽沒動靜?為什麽?”


    她抬手碰觸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進不去,她回憶發生的事情,猛然意識到不對的地方,轉身憤怒看著林酒。


    “是你,是你,你在陣法上動了手腳。”


    楚萌磨牙,抬手朝林酒拍去,林酒側身躲開,跳下台子。


    “你以為我會放手嗎?休想。”


    她拿出匕首,直奔自己的心髒。


    “哥哥,不要。”


    楚萌身體一僵,扭頭看向聲音來源處,滿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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