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若是走快點,隻要一個小時就可以到,可是因為陳悔的慢步,一個小時的路程愣是讓他們走了一個半小時。


    終於是看到那山穀之中的藥館了。


    這一路下來,餘暮年心底是忐忑不安的,畢竟他從幾年前就開始換找古籍尋醫治之法,可終究還是不了了之。


    如今卻突然有人能救他老師,這讓他的心情怎麽能安穩呢?


    一想到陳悔的方法,如果不行,那他就白激動了,希望再次落空,心情自然忐忑不安。


    看著不遠處的醫館,他的這種情緒更強烈了幾分。


    陳悔似看出他的不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家師的方法能行,因為這個方法就是針對墨老哥而創造的。”


    餘暮年聞言,眼睛一亮。


    “真的?”


    既然除了他,還有人會為了治療他老師而找辦法,是人皇嗎?


    嗯,一定是人皇!


    陳悔的話讓他那不安的情緒平複了幾分。


    “真的,這可是那個人,畢生的遺憾。”


    陳悔點著頭,笑得很和煦,一時之間,讓餘暮年心裏的情緒徹底平複了下來。


    一生的遺憾麽?


    餘暮年莫名的傷感起來。


    “那個人是誰?”


    餘暮年追問道。


    陳悔笑而不答,讓餘暮年沉默了。


    餘暮年看不懂陳悔的意思,卻能看出陳悔是真心的高興。


    自他認識陳悔以來,陳悔還是頭一回由心的笑,真正的笑。


    這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餘暮年知道陳悔說的不是人皇,不難就不會以“那個人”而稱呼,這讓他不由的對那個人產生了好奇


    難道是老師的情債?


    餘暮年不禁想到。


    走近醫館,墨木正好背著藥筐從醫館後麵走出,顯然是剛剛去穀中擦藥材。


    “墨老哥。”


    陳悔叫道。


    背著滿滿一筐藥材的墨木抬頭一看,原本平淡的麵容頓時被驚喜與和煦的笑容給替代。


    “陳老弟?還有小魚?你們怎麽來了?”


    餘暮年向前取下墨木背上的藥框,激動的笑道:“老師,你的病有救了!”


    墨木聞言,頓時一愣,好似沒聽清楚般看向餘暮年。


    “什麽?”


    “老師,陳叔這次來,是為您解毒的!”


    餘暮年再次解釋道,臉上的激動之情更濃。


    墨木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中的柴刀沒拿穩,咯噔一下掉在地上。


    呆滯的看向陳悔,好似向陳悔求證般。


    陳悔抬起左手,手心朝上,胸前掛著的小塔也亮了。


    下一刻,他手心上多了盒開著的針盒,針盒內擺放著一根根細長的銀針,這一根根銀針上有著各種古藥圖紋刻印。


    這盒神針是一套靈器,是陳悔從遺跡中,兵閣四層取出的王器,鋒利無比,哪怕是帝境強者的皮膚也可破。


    其名攝魂針。


    正好可以拿來針灸逼毒。


    “墨老哥,我奉家師之命,替故人完成一遺憾,來幫你解毒。”


    陳悔算是肯定了餘暮年的話。


    “我的毒,能解?”


    墨木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能。”


    陳悔點頭再次肯定道。


    “好、好、好,那就麻煩陳老弟了!”


    墨木的身體不禁顫抖起來,他語氣激動,難以平複,道。


    墨木推開厚重的木門,將陳悔帶進臥室之中。


    藥館裏麵,並不像醫館一樣,有專門的病床。


    而墨木體內的毒素已經擴張到四肢百骸,全身上下都要施針。


    “餘暮年,放下藥筐,進來看著。”


    陳悔看到餘暮年傻愣愣的背著藥筐,站在大廳,叫道。


    “啊?哦,好!來了。”


    餘暮年連忙放下藥筐,跟著走進臥室。


    墨木坐在床邊,正要脫去衣服,嚇得陳悔連忙製止。


    “等一下,你幹嘛?”


    墨木一愣,不解的看向陳悔道。


    “陳老弟,不需要脫衣服嗎?”


    陳悔搖頭,心想著:人家姑娘脫就算了,你一個大老爺們的脫什麽。


    他可沒興趣看大老爺們赤裸著,何況因為碎脈的事,他對人體的脈穴十分了解,可以隔著衣服施針。


    墨木見陳悔搖頭,眼睛頓時一亮。


    能隔衣施針的人,醫術都很強。


    他老老實實的躺下,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閉上了眼。


    “餘暮年,你去拿一張紙,記下順序,我說,你記。”


    陳悔並沒有急著施針,一根根攝魂針被靈氣從木盒之中卷起,懸浮在陳悔的四周。


    “好!”


    不久,餘暮年便拿著一支筆與一本小冊子進來,站在陳悔身旁。


    “你且看好了。”


    說罷,陳悔伸手一抓,一隻攝魂針飛入他手中。


    陳悔對著墨木的一個穴位刺下,攝魂針破開墨木的皮膚,伸入皮膚內。


    緊接著,陳悔引地脈靈氣,注入攝魂針之內,攝魂針頓時亮了。


    “第一針刺在這個穴位,引靈氣注入銀針之中,不用讓銀針之中的靈氣泄入其體內。”


    陳悔鬆開攝魂針,看向餘暮年,說道。


    “叔,這穴位是那個穴位?”


    餘暮年似懂了一般點點頭,問道。


    “咳,我沒記那東西。”


    陳悔聞言,有些尷尬道。


    “什、什麽?叔,你靠譜嗎?”


    餘暮年驚訝道。


    墨木似被這句話嚇到了,猛的睜開眼睛,卻對上了陳悔那雙暗藍色的眼眸,眼眸之中,暗月之影顯現。


    暗月侵蝕!


    “墨老哥,睡一會吧!馬上就好。”


    陳悔說著又看向餘暮年,道:“記下來了嗎?”


    餘暮年頗為無語的看著陳悔,沉吟兩秒,他道:“叔,等我一下。”


    說著,他就離開了房間。


    很快,他又拿著人體穴脈圖以及一隻記號筆進來了。


    “叔,我們繼續吧!”


    餘暮年對了一下第一針下的位置,然後在圖上對應的位置標上“1”


    陳悔有些詫異道:“果然還是給專業人員來。”


    “啊?”


    餘暮年被他這話嚇到了,越發的覺得陳悔不靠譜。


    那看向陳悔的小眼神充滿了質疑。


    陳悔無視餘暮年的目光,抬手一抓,又是一枚攝魂針飛入他手中。


    陳悔對著下一個穴位刺下。


    “下第二針後,引第一枚銀針的靈氣通過筋脈入第二針之中,這裏最後保持靈氣源源不斷。”


    說著,陳悔控製著第一根攝魂針內的靈氣,通過筋脈與第二根攝魂針聯通,又將靈氣,以空氣為媒介,從第二根湧出,湧入第一根之中,如此,形成循環。


    餘暮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在圖上標注好後,又拿起之前的小冊子將陳悔剛剛的話記下來。


    陳悔看到此幕,也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抬手一抓,又是一根銀針飛入他手中。


    第三針、第四針……直到攝魂針隻剩一隻,陳悔才收手。


    他鬆了口氣,看著全身上下插滿攝魂針的墨木,然後又看向餘暮年,問道:“全部記下來了嗎?”


    “都記下來了。”


    餘暮年向陳悔張開小冊子,上麵密密麻麻的一遍,看樣子已經是第四麵了。


    陳悔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了,你可要看好。”


    前麵施針隻是在封穴,現在這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陳悔深呼吸,然後聚靈氣於指尖,點著攝魂針上。


    墨木的身體本能的顫抖了一下,顯然很痛。


    這讓餘暮年一臉狐疑的看向陳悔。


    雖然陳悔說的頭頭是道,但是他還是覺得陳悔有些不靠譜。


    陳悔卻神色依舊,道:“接下來會很痛,墨老哥,你忍忍就過去。餘暮年 ,我會盡量慢點,你最好跟上我的速度。”


    “好!”


    餘暮年收心,一臉凝重的盯著陳悔的手。


    隻見陳悔動了,手指不斷移動,點在一根根攝魂針上,快出了殘影,卻有順序的移動著。


    看著餘暮年有些眼花繚亂,勉強跟上陳悔的速度。


    一柱香後,陳悔收手,隨手一揮,一根根攝魂針脫體,整齊有須的回到木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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