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陷入寫作的低迷期,半個月都木有碼完一章,存稿全部用光,如果近期出現斷更情況,請兄弟們諒解一下,我盡量調節調節,爭取每日一章。)


    春光明媚,當奧斯科抱著妮拉騎在那匹格蘭切爾純種馬上,徜徉於那繁華的街道上時,過往的行人、尤其是年輕小夥子,瞧著那出眾的馬,以及那被馬上騎士抱在懷裏出眾的人兒,都免不得要投來一道豔羨的目光。


    這樣一來,奧斯科心情就開始變的大好,貴族之間時常流行著這樣一句話——能被別人嫉妒也是一種幸福。現在,奧斯科對這句話就有了深刻的體會,他開始覺得這趟克蘭的行程也不算壞,就算前路還有某種未知的危險,但總歸,他目前是有了不錯的收獲。


    妮拉低眉順目的被奧斯科攬在了懷裏,她滿心歡喜,但還是有點羞赧的抬不起頭來。


    對於這種狀況,奧斯科也不去做過多的理會,他隻是安靜的享受著這種前所未有的溫馨感覺。


    他和妮拉遙遙的綴在腓濟烈的馬車後方,等出了城,道路兩旁是茂密的雪鬆林,生長的極高,遮擋了略顯燥熱的陽光。而妮拉也稍微有了點放鬆,她幾次轉頭向後瞧,無一例外的都會瞧見奧斯科那笑眯眯的眼睛也正瞧著她。


    “您老是看我幹嗎?您得瞧著路。”


    妮拉假意的嗔了這麽一句。


    “老實說,要是路比您好看,我絕對不瞧您。”


    奧斯科明白這隻是妮拉借以擺脫尷尬的一種辦法,所以,他特意撚著小胡須,以著調情人士慣用的放蕩式的口吻回答了這麽一句。


    “噢!您講這句說是希望讓我對您多一份了解嗎?您讓我看到了您品行中難得的一麵,我敢肯定,您肯定不是第一次對一位女士說這樣的誇獎話。”


    妮拉笑了笑,果然不再那麽羞赧,而是微側了臉,和奧斯科聊了起來。


    “是的。”奧斯科點了點頭,似乎回憶了起了什麽,但隨即就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是的,您不是第一個,但您絕猜不到第一位蒙受過我這樣誇讚的女士對我講了什麽。”


    奧斯科臉上一派高深莫測的神色。


    這種神色使得妮拉下意識的就追問:“是什麽,我親愛的騎士主人?”


    “心存邪念的下流痞子!是的,就是這樣,當時曾給予了我多大的傷害吧,我記得我整整憂鬱了一周的時間。”


    奧斯科故做一副舊傷發作的模樣,但是,任誰都能瞧出,這僅僅是一種偽飾,一段時間的沉澱,奧斯科已經清楚的明白,他並不愛那位傷害了他的女士,隨之而來的是,這傷害也掉了價,僅僅隻能做為一個可笑的回憶。


    “那是因為那位女士對您缺乏足夠的了解,我能肯定這一點。”


    妮拉撇了撇嘴,眼角裏全是戲謔的笑意。


    “是嗎?噢,應該就是這樣,您呢?女士,您對我有什麽了解?”


    奧斯科也笑了笑,樂得將這談話繼續進行下去。


    “我對您?噢,我可不敢說有太多,但最起碼,我覺得您是個正直又善良的人,就像個真正的騎士一樣,您說對嗎?”


    妮拉這樣回答道。


    “我愛聽這話,真的,您要知道,我從不缺乏男士的讚歎,但唯獨缺乏來自女士的讚歎,就如我的朋友所說——這完全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奧斯科揚揚了眉,講著這句話的時候,就回憶起了他的那位朋友,那位紳士一般的先生。


    “是嗎?您這樣就提醒了我,我以後也許應該時常誇讚於您,當然,這還得在我了解您更多光彩的品性之後。”


    妮拉覺得脖子有點酸,所以,她幹脆將右腿挪了過來,橫著靠在了奧斯科的臂彎裏,這樣一來,她一仰頭,額頭就幾乎能觸碰到奧斯科的下頜,這種太過親密的方式一時使得奧斯科講不出話來,他低著頭,瞧了妮拉一會兒,心思一動,突然又想起了關於妮拉身世的問題。


    他之前隻了解了個大概,現在卻想要做個更細致的了解。但他還沒開口之前,突然又有點顧慮,這種猶豫的姿態落進妮拉的眼中,她抿了抿嘴唇,突然就開口道:“是啊,在我渴望對您有更多的了解時,您一定也希望能對我有更多的了解……”


    “不,妮拉,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願意勾起您傷心的過往。”


    奧斯科慌忙的予以否認。


    “是啊,您不願意,我瞧出了這一點。但是,我自願講給您,您的心靈就不用背負任何的罪責,我已經獲得了新生,就更應敞開麵對我的過去。”


    妮拉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淡褪了,但隨即而來的是一種淡淡的哀傷。


    “好吧…..這樣的話,您就談談吧,哲學家說,快樂並不需要分享,而痛苦卻往往需要分擔。”


    奧斯科也收攏了臉上玩笑的神色,使之盡可能的莊重。


    “那是費立爾斯主教在普羅旺斯傳教的第三年,不可否認,就算是現在,我仍對這位和藹的傳教者抱有尊敬,正是因為他,普羅旺斯窮困的人們才有了依托心靈的方式,我們祈禱出聲,我們的苦難全都有了訴說之處。那種心靈的歸宿感迫使我們踏上朝聖之路,我們渴望能在最**最神聖之地,向全能父神訴說我們的心聲,向他表露我們堅定的信仰…..”


    講到這裏,妮拉鼻子輕輕的抽動了一下,目光瞧著道路兩旁不斷逝去的景色,目光迷離,也陷入了那逝去的回憶裏。


    “可是,這條朝聖的道路是我們想象不到的艱辛,男人要留下耕作,女人就替代男人上路,我們坐著最陰暗、狹窄的船艙,一線的光明就足已讓我們堅定,但即便是這樣,仍有不幸的人在顛簸中蒙受不住死神的召喚。這可能就是一種清楚的預示了,但獻身信仰的人無疑整個心靈都被狂熱蒙蔽了,我們隻是做了哀悼的禱告,一捱船靠岸,我們就毫無任何的猶豫的上岸了。”


    講到這裏,妮拉的身體突然輕微顫抖了起來,以至於那聲音也連帶著顫抖了起來。


    “其後,才是真正苦難的開始,我們隻是走著,就瞧見過往之人的那種目光,不是讚許,更不是憐憫!而是嘲弄!我們一開始並不明白這種嘲弄因何而來,因為我們並不知道世道的險惡,直到我們被眾多的人包圍起來,強硬的給我們上了枷鎖,又關進比來時船艙都更黑暗的監牢裏,我們才明白,我們的肉體已經失去了自由。然而,就在這時,我們大多數人仍認為,我們的心靈還是自由的,我們虔誠的祈禱,我們沒日沒夜的祈禱,我們嘶啞著聲音祈禱,我們哭泣著祈禱,最終的結果是……自認為心靈純淨的人們,卻成了這世界最卑賤的一種存在…普羅旺斯的**,普羅旺斯的娼妓…人們就這樣稱呼我們。”


    伴隨著妮拉的這一長段話講完,奧斯科的臉色已經沉重的無以複加,他張口想說點什麽安慰話,可是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


    “朝聖者中有一位已經懷孕的人,她渴望能讓她在聖地得到最大的祝福,一定是這樣,但無疑,這是一個極大的嘲諷,她生下了我,沒有任何的祝福,還奪走了她苦難的生命,而我呢,從一出生,我就已經不屬於我了….”


    講到這裏,妮拉突然輕輕的扯開了肩膀上的衣服,這突兀的動作一開始讓奧斯科十分疑惑,但他馬上發現妮拉的鎖骨下方有著什麽模糊的印記,他再仔細一瞧,發現那烙印的形狀似乎像是金菊花,這個烙印極淺,不離近看的話,幾乎瞧不清輪廓,想必已經烙上許多年的時間。


    “博納希家族的私有財產。”


    妮拉看到奧斯科投出過來的疑惑目光,身體開始更劇烈顫抖了起來,話不成音的講出了這句話。


    奧斯科深吸了口氣,突然一把抱緊了妮拉,因為他瞧著妮拉的身軀越抖越厲害,如風暴中一艘隨時可能顛覆的小船。


    就這樣,許久之後,妮拉才終於安穩了下來,她抬著頭,瞧著奧斯科,勉強的用嘴角勾勒出了一個微笑。


    “我的騎士主人,這就是您所要了解的我的過去,一個可悲的人的過去。”


    “但你已經新生了,這是最重要的。”奧斯科自然而然的把話題做了轉移,稍後,他遲疑了一下,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事到如今,你還會祈禱嗎?”


    “會,但不會向父神。”妮拉毫無任何猶豫的回答道。


    “這一點,就完全和我一樣了。但我仍相信,您那位不幸的母親在離開您之前,仍舊有著這麽一個願望——她希望您能在聖地得到祝福,這是毫無疑問的。”


    奧斯科講著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直視著妮拉,神色就似又將做下什麽決定一樣。


    “我也相信,但對她的這份願望,我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


    妮拉嘴角的微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角閃爍的眼淚。


    “會有這麽一天的,妮拉,你得相信,會有這麽一天的。”


    奧斯科輕聲的訴說著這句話,但若仔細瞧他的麵容時,會瞧出那就像是一個騎士做著某種承諾時的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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