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傑呢?還有,妮拉去了哪裏?你老是瞞著我,但這一次,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蘭斯傑半夜消失,妮拉一大早出門,起初,這並未引起琳恩的注意,但是,等一天過去,兩人紛紛發生夜不歸宿的情況後,琳恩就起疑了,第二天的一大早,琳恩在飯桌上就生氣的質問著奧斯科。


    “蘭斯傑是回家省親了,他告訴我,最疼愛他的表姑得了重病,想見他最後一麵,所以……”


    奧斯科心緒不寧,將麵包屑撒的一桌都是,但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還是十分輕鬆的就編造出了足以打發琳恩的謊話。


    “噢,這可太不幸了!”琳恩先是哀悼了這麽一聲,但是,馬上的,她就察覺到了蹊蹺之處,“即便如此,他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就離開了?”


    “他是怕你傷心,更怕他他那種哀傷的情緒傳染給你。”


    奧斯科將一塊麵包捏的不成形狀之後,扔進了盤子裏,隨口就給出了答複。


    “是這樣啊,確實,這種哀悼的情緒會讓我難過。”琳恩讚同的點了點頭,但馬上,她有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妮拉呢?怎麽妮拉也不見了?”


    “蘭斯傑對我講,他的表姑生前最大的願望是自己的侄子能夠娶上一個心愛的姑娘,為了讓他的表姑不留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蘭斯傑就懇請了妮拉,兩人一起上路了。”


    前半段謊話編出來了,奧斯科順帶就編造了後半段。


    “這怎麽行?難道蘭斯傑要讓妮拉陪他表姑殉葬?這絕對不行……”


    琳恩突然嚷了起來。


    “噢。琳恩,我十分欣慰的看到,蘭斯傑先生一離開,您就又恢複了您那可愛的單純。”奧斯科擦了腦門的冷汗,“但是,您得明白,妮拉絕不會陪他的表姑殉葬,而是……”


    奧斯科十分耐心的給琳恩做了一番詳細的解釋。


    “這分明是欺騙,蘭斯傑的表姑又怎會高興?”


    琳恩撅著嘴巴,一副十分讚同的表情。


    “您懂什麽叫善意的欺騙嗎?琳恩,來讓我給您舉幾個鮮活的例子,您要是弄懂了這一點,起碼您就明白,我時常捏造謊…嗯…您就會明白,謊話和欺騙也並不全都是壞事。”


    奧斯科從自己的記憶裏挑揀了幾個簡單的寓言故事講給了琳恩,孰料想,這種隻能騙騙小孩子的寓言故事卻將琳恩感動的一塌糊塗。


    “早知道是如此,我一定懇求蘭斯傑帶上我,由我來充當這個角色。”


    琳恩十分的懊惱。


    奧斯科又擦了擦腦門的冷汗,考慮著自己是否應該買些寓言類的書籍來讓琳恩增長些見識。


    這樣的想法在第一天清晨的時候還隻是想法,但是,等到第二天,奧斯科就立刻付諸實踐了。以往,蘭斯傑在家裏的時候,琳恩大半的時間都去煩擾蘭斯傑了,而蘭斯傑這麽一走,這些煩惱就全都留給了奧斯科,麵對無休止的問題,奧斯科總算明白了尤蘭德為何最後還是希望琳恩留在這裏,而不是留在他的身旁。


    所以,第二天,奧斯科就帶上了琳恩,去往了聖日爾曼集市,從書商那裏購買了些寓言故事,傳記小說,然後,等回到住所之後,琳恩一開始閱讀,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投入了進去。


    “整個世界清淨了。”奧斯科慨歎了這麽一聲,總算是能收攏雜亂的心思,投入魔法的研究和學習中。


    當初奧斯科從默恩來到耿納,整整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那趟旅程是因為大半部分都是徒步,路途又有著極大耽擱的緣故,而這次妮拉騎上那匹神峻的格蘭切爾純種馬,僅僅用了五天的時間,就抵達了默恩。


    一番打聽,妮拉就獲悉了霍林格商行的地址,等她找上商行掌櫃羅尼斯的時候,羅尼斯分外詫異,不單單是因為素不相識的緣故,更是因為這位女士長相還是如此出眾。


    “您好,女士,您找我有什麽事情,我不記得我曾有幸認識您。”


    羅尼斯將妮拉迎到了自己的書房,就這樣開口問起了妮拉。


    “同樣,我也不認識您,但是,有一人給了我一樣東西,讓我來見您,並從您這裏求證一個問題。”


    妮拉也是十分疑惑奧斯科為什麽要她來這個地方,找上此人。奧斯科並未對她做過多的解釋,隻是做了些簡單的囑托。


    “哦?是什麽東西?這事可有點蹊蹺。”


    羅尼斯也是迷茫的摸不到頭腦,但是,等妮拉拿出那樣東西的時候,他瞧了一眼就臉色劇變。


    攤在妮拉掌心的隻是一枚十分普通的錢幣,十分古老,早已不再流通。但是,這枚錢幣卻使羅尼斯心情澎湃至極,他分外清楚,這枚錢幣正是奧斯科出海前,自己送給他的那枚。


    “你說……這枚錢幣是別人給您的?您是否能告訴我,這人叫什麽名字?”


    羅尼斯的心情太過忐忑,連帶著聲音都顫抖的不成樣子。


    “不能對您講,因為他特意交代了我,要對您保密,但是,他讓我帶給您這樣一句話:您最牽掛的人並未葬身大海,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他不方便對您明言。”


    妮拉按照奧斯科的囑托,對羅尼斯做了這樣的答複,其實,這句話中包含的內容已經讓妮拉有了諸多的猜測,也明白眼前的商行掌櫃和奧斯科的關係絕對非同一般,但更多的,她卻猜想不出來。


    這世間最能卻透徹明白這句話中的隱藏的含義的人非羅尼斯莫屬,所以,這句話一傳進羅尼斯的耳朵裏,簡直不啻於天降的福音。


    “噢……他還活著….噢…奧斯科還活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祈禱一定會產生作用…”羅尼斯在喃喃自語的過程中已經熱淚盈眶。


    妮拉瞧著羅尼斯,卻不能完全明白他為何一聽到這句話,就馬上熱淚盈眶,但是,她還是能瞧出這是喜悅的淚水,所以,她不發一言,安靜的等待著羅尼斯的情緒平穩下來。


    “我太高興了….我太高興了….從沒任何一件事能讓我如此高興…”羅尼斯擦拭著眼淚,任由喜悅的情緒擴散開來,過了一會兒,他就平靜了許多。


    “您是否能告訴我,讓您捎這句話的人生活的好嗎?”


    羅尼斯高興過後,馬上就考慮到,既然奧斯科沒來親自見他,而是交代了這樣的一位女士前來,就代表著奧斯科生還之後,害怕牽連到他。


    “很好,比您想象的要好,如他這般正直善良的人,一定會過上好生活。”


    有人如此的關懷著奧斯科,妮拉也由衷的替奧斯科感到高興。


    “這就好,這就好….”羅尼斯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半天都停不來。


    “您剛剛講到了一個名字,我想請問您,奧斯科是誰?”妮拉隱約的猜出,這或許牽扯到了奧斯科的一個隱藏的過去,她這樣試探的問出了這句話,卻是想要對奧斯科的過去多一份了解。


    “噢!女士!您聽到了?但您還是把它深埋在您的心底吧,假如您如我一樣愛著那人的話,就別再講出這三個字,以避免災禍降臨到他的頭上。”


    羅尼斯慌不迭的做了這樣的回答,他剛剛實在是情緒太過激動,才不受控製的講出了這個名字,既然這位女士對這名字感到疑惑,那就一定代表著奧斯科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會的,我會將這當成是我一個人的秘密,就如您所講,我和您一樣愛著那人。”


    妮拉雖然並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她聽到羅尼斯講的話,還是決定對這三個字保密。


    “噢,女士,您講了什麽?您講:您和我一樣愛著那人?這可真是一句好話,又讓我高興了,因為他還擁有了您這般幸福的歸宿,他也愛您吧?”


    羅尼斯瞧著相貌出眾的妮拉,還有什麽不能讓他更高興的事情呢?


    “他應該愛我。”


    妮拉講著這句話的時候,麵容上卻有著些不確定的神色,說實話,她並不清楚奧斯科是否愛她,或者說,她不確定奧斯科對他的愛是否就是愛情,這也是唯一讓妮拉感到彷徨的事情,她從內心裏渴望有愛情的誕生,但是,她又覺得不能對幸福做過多的苛求。


    “噢!他肯定愛您,像您這樣的女士,他絕不可能不愛您。”


    羅尼斯瞧著妮拉患得患失的表情,不由得在心裏暗罵奧斯科這小子不知足。


    他這樣一講,卻讓妮拉從這患得患失的情緒中解脫了出來,這時,她就記掛起了奧斯科的另一個囑托,所以,她隨後就開口對羅尼斯的做了詢問。


    “他讓我前來見您,還讓我問您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您談過他的身世,但是,他讓我再問您一遍,您是否有什麽隱瞞?”


    羅尼斯一聽這個問題,卻陷入了沉默中,對於奧斯科的身世,他確實做了隱瞞,但他的這種隱瞞其實完全是出於善意,想讓這不幸的孩子能夠擺脫過去,生活的快快樂樂。


    但現在,奧斯科既然囑托這位女士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極有可能是因為奧斯科對自己的身世有了什麽察覺。


    “您能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現在是否在耿納?又曾有幸去過王後陛下的寢宮?”


    羅尼斯沉默了許久,沒回答之前,卻先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應該,但我不能給您太過肯定的答複。”


    對於奧斯科是否真的去過王後的寢宮,妮拉並不知道,但是,以奧斯科的身份,這樣的事情卻有可能。


    “這就足夠了。”羅尼斯歎息了一聲,“那麽,我就將我曾隱瞞的講給您,這是個讓人十分不願回憶起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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