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完全稱得上是傳奇的人物,而這種傳奇的定義別人未必知曉全部,我卻十分清楚。”法佛納先是喃喃的講了這麽一句,才繼續講了下去。


    “首先,是他的身份,他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騎士,他擁有傳說中武者的力量,羅浮宮裏的那場決鬥就是證明,因為克蘭騎士塞德洛斯不是普通意義的騎士,這一點,您和我都有所了解。此外,我您不知的是他還擁有另一種傳說中的力量,即魔法的力量,這在我多次偷聽他的談話中得到了證實,和他同居的就有一名貨真價實的魔法師。他和魔法協會關係密切,聖羅依節當日露麵的三位魔法師,其中一位來過他的住所,被他稱為老師。這雙重的身份,無論哪一樣,都完全擔當起任何被人盛讚的名聲。”


    “即是武者,又擁有魔法師的身份?”琳德夫人對此答案感到震驚,這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但這雙重的身份並未能遏止她那毀滅的意誌,恰恰相反的是她要毀掉之人越是出色,就越讓她感到興奮。


    “他的品性呢?是否也真如騎士一般正直而高尚?”


    琳德夫人追問了下去,她渴望她要毀掉的騎士更加完美。


    “正如您所說,整個艾而多,要從心靈上也能符合騎士標準的,也僅此一人了。”


    法佛納毫不吝嗇他對他房客的稱讚。


    “很好,先生,您的答案讓我十分滿意,現在,您告訴我,他時常會參與怎樣的社交場合?是宴會的常客嗎?”


    琳德夫人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個問題。


    “不,夫人,這一點您可想錯了,他的社交圈子非常狹窄。據我所知,他僅僅在幾天前才參加過一次宴會,還與宴會的主人不歡而散。”


    法佛納搖了搖頭。


    “此話怎講,先生。”琳德夫人有點疑惑不解,按她的猜想中,一個如此出眾的騎士,又被國王所看重,應該是被顯貴們爭先拉攏、趨之若騖的對象才對,她心裏原本也在思考著,要怎樣透過一場宴會,結識這位騎士,好能一步步的將之拽進毀滅的深淵裏。


    “夫人,您忽略了這個時代,這個時代不是騎士的時代,所以,騎士也就與這時代格格不入,他秉承著傳統至極的思想,為國王效忠,又為王後效忠,您清楚安娜王後在這個王國裏所處的地位,也明白她和國王陛下之間的關係,能幹出這樣事情的人,夫人,您給予他怎樣的定義?”


    法佛納最後一句卻反問起了琳德夫人。


    “愚蠢至極。”琳德夫人下意識的講了這麽一句,但馬上,她聯想著法佛納前半截話,又驚訝的做了補充,“但也隻有這樣的人,才完全無愧於騎士的稱號。”


    “確實,夫人,你我在貶低他的時候,卻又不得稱讚於他,如我所說,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法佛納點了點頭,以這句話做為總結。


    這時,琳德夫人卻沉默了一小會兒,在這沉默的時間裏,她心裏已經完全敲定了人選,隻因這樣的一個騎士實在太過難得。


    “那麽,這位先生現在在哪,您能幫我安排一個和他私下的會晤嗎?”


    琳德夫人決心已下,就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恐怕不能。”法佛納搖了搖頭,“這位先生目前正關在倫巴底監獄裏,您要見他,就隻能去倫巴底監獄,私秘性完全不能保證。”


    這種情況卻又讓琳德夫人感到疑惑了,但她還未發問,就在法佛納接下來的解釋中釋然了。


    “我對您講過,他為王後宣誓效忠,而國王和王後則是敵對的關係,所以,為了讓他的騎士端正心態,國王將之送進了倫巴底監獄,要過上一個月的監禁生活,您要見他,還需等待二十天的時間。”


    隻是這種情況,就讓琳德夫人覺得時間未免太過不足夠。而法佛納先生看到琳德夫人陷入了沉思中,就告辭離開了。會客廳裏獨留琳德夫人,她皺眉思考了半天,卻始終沒有萬全的把握,隻好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之後,她回了自己的臥室,寫好了一封信,喚來了帕裏斯,將這封信箋交給了他。


    “您帶著這封信去往紅盔鎮一趟,將信親手交給紅盔旅店的老板斯強克。”


    琳德夫人做了這樣的交代。


    帕裏斯點了點頭,出門套好了馬車,就一路出城了。


    在這之後,琳德夫人呆在臥室裏,卻始終因為沒有完全的把握,而覺得有點耿耿於懷。她判斷著,這封信箋至多三天的時間就會被送到應送之人的手裏,而接下來,這信上所書寫的內容要取信於收信者,還必要花費個幾天的時間,最後,收信者前來耿納,也需花費不短的時間,按照最好的估計,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過是兩三天的工夫。她雖對自己征服對方有絕對的信心,但兩三天的時間,假若沒有奇跡的發生的話,這似乎也有點不大可能。


    不過,琳德夫人還是隱約的窺見到了一點希望,這希望的由來也正是出自困難的所在,騎士被關進了倫巴底監獄,這讓她沒有足夠的時間,但是,琳德夫人做了更深一步的猜想,她猜想著騎士被國王關進倫巴底監獄,這其中極有可能存在著什麽背叛的行為,假若事實真是如此,那麽,騎士的心靈也必將有劇變,而劇變的心靈對於琳德夫人來說就是不設防的心靈。


    時間悄然流逝,眨眼間就過去了七天,七天之後,琳德夫人收了一封回信,然後,她去了羅浮宮一趟,拿回了一封加蓋了國王印章的信,待這封信被送出去的時候,琳德夫人掐算了一下時間,正和她所預料的差不多。


    接下來,她唯一所期盼的就是那忠誠的背叛果真存在。


    時間又悄然過去五天,琳德夫人又收到一封回信,信上所寫內容,和她預料的一般無二,寫這封回信的人已經秘密上路,大約十天之後就會抵達耿納。琳德夫人讀完了信,就又去了羅浮宮一趟,將此消息透露給了羅依十三,而羅依十三看完那封信上的內容之後,先是輕鬆,後是凝重,他又一次的鄭重的囑托琳德夫人務必要為這件事保密。


    “我了解您的擔心著什麽,陛下,假若您不放心,可以派點您的忠誠衛士去往布倫街,進行監視。”


    琳德夫人這樣應對羅依十三的囑托。


    “這倒不用,夫人,我並非信不過你。隻是這件事情十分嚴重,假如消息走漏,不瞞您說,我擔心極有可能就會引發出暗殺的事件,而這種情況一旦發生,艾而多就必要重蹈四十年前的覆轍。”


    羅依十三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於這位夫人,但正如他所講,這件事由不得他不多加謹慎。


    “我十分清楚這一點,而陛下您也應該明白,我正是為了避免這種狀況的發生,才貢獻出了我所能做的努力。”


    琳德夫人講著這句話時,那麵紗背後的臉上卻微微泛起一種近似於冷笑的表情。


    “好吧,夫人,您的心意我了解,您回您的住所吧,別怪我多話,您這幾天最好還是呆在您的住所裏,哪兒也別去。”


    羅依十三忍不住又做了叮囑。


    “遵照您的旨意,陛下,這幾天我恰恰打算靜下心來讀完一本我早打算讀完的詩集。”


    琳德夫人這樣應對了一聲,就告辭離開了羅浮宮,其後,她回到自己的住所,果然遵照自己的諾言,接連幾天都呆在住所裏,從未外出。


    如此,時間又悄然過了八天,這一天是意義十分重大的一天,因為奧斯科在倫巴底監獄呆了整整一個月,於當晚午夜就將刑滿釋放了。


    在此之前的幾天中,奧斯科早已關照過他的朋友卡利德先生以及庇卡底人跟班蘭斯傑先生,讓他們不必專程在午夜趕來迎接自己,他的這種關照倒也能被兩位先生接受,畢竟,對於正常人來說,午夜的時候,正是睡夢最香甜的時候。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奧斯科僅僅在倫巴底監獄呆了一個月,獲取自由的意義也並不顯得多麽重大。


    不過,奧斯科如此早做準備,其真正的目的則是為了尋求一個事實的真相,他宣誓效忠於王後陛下,卻被出賣,導致過上了一個月的監禁生活,在這一個月裏,他的心靈都備受煎熬,他想要親口問問王後安娜,她究竟是怎樣看待他給予她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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