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周的時間過去,琳德夫人的這封信就被帕裏斯平安的送達到了巴爾蘭德那位宗主教的手裏,而當這位宗主教讀過信之後,果然極為重視,於當天就將這封信慎而重之德送到了教皇格理高利九世的手裏。


    在那寬敞的祈禱室裏,教皇格理高利九世皺著眉頭讀完了手中的信,之後,他麵色陰晴不定,這封信上寫的內容實在有點駭人聽聞,使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做個求證。


    比起在耿納聖羅依節現身之時,格理高利九世有了極其明顯的衰老,他已經活了整整一百五十歲,從他覺得衰老無可抵擋的到來時,他竟然也如凡俗之人一樣,對衰老有著莫大的畏懼,除了權勢之外,他也站於了力量的巔峰,他所擁有的一切都讓他不甘願在死亡中結束這一切。


    從他一百二十歲之後,他就開始瘋狂的追尋永恒的生命,一如年輕時他瘋狂的苦修,追尋強大的力量以及權勢。


    “那封信上寫了什麽?”


    在這間寬敞無比的祈禱室裏,不符常理的擺了一張類似宴會用的長桌,長桌上淩亂的放著許多奇怪無比的東西,這東西既包括一些古老的、銘刻了不知名文字的石板,又有些同樣瞧起來有些年頭的羊皮卷,除此之外,那些發黃的書籍倒顯得正常了,這些東西占據了長桌的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則放著許多奇怪的瓶瓶罐罐,一個如格理九世般蒼老的老者原本正在這瓶瓶罐罐之間忙碌著,但當他偶爾一抬頭的功夫裏瞧見了格理高利九世那不同尋常的神色,又順而瞧見了他手裏的那封信時,他就不由得好奇的開口問了這麽一句。


    “你看看吧,維克多,我實在無法對這事情做判斷。”


    格理高利九世淡淡的回答了這麽一句,就將手裏的信扔向了問話的老者,


    那封信一脫手之後就被一團白色的光芒包裹著,徐徐的飛到了老者的麵前。這被格理高利九世稱為維克多的老人赫然就是耿納魔法協會的會長維克多。他伸手接過了飛來的信,快速的閱讀了一遍之後,臉上也浮現出了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我說,這可真夠駭人聽聞的。”


    維克多朝著格理高利九世感歎了這麽一句,正準備繼續講點什麽話的功夫,祈禱室的一塊地板突然傳來了一聲響動,然後,那塊地板被掀了起來,從中走出了一人。


    “怎麽?”


    這從地下鑽出的人是位中年人的模樣,他的身軀是異常的筆挺,那雙眼睛尤其明亮的駭人,假如奧斯科在這裏,他一眼就能認出,這位中年人正是曾教授他劍術,將他引入武者道路的導師——霍曼?羅蘭先生。


    雖然霍曼?羅蘭與格理高利九世和維克多相比瞧起來要年輕許多,但是,僅僅是半年的時間,他瞧起來卻如同度過了五、六年的時間一樣,那原本栗色的頭發竟花白了一大片。


    霍曼?羅蘭自己明白,武者的力量雖能在一定程度上抵禦衰老,但無論如何也抗拒不了這種大自然規則的束縛,他雖然瞧起來要比格理高利九世和維克多要年輕,其實,他們的年齡幾乎差不多,而現今,霍曼?羅蘭正以正常人五倍的速度快速的衰老著,就如格理高利九世一般,他站於這大陸上武者力量的巔峰,就十分不願意被死亡奪走這一切,因此,在聖羅依節當天,格裏高利九世一作邀請,霍曼?羅蘭就心動了,隨後就來到了巴爾蘭德。


    他剛從地下密室裏出來,瞧見兩個人竟沒埋首於研究中,就覺得有點意外,他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就注意到了維克多手裏的那封信。


    “收獲如何?那巫師應該抵禦不了那種痛苦。”


    維克多滿懷期待的問了這樣一句話,與此同時,他也將手裏的信遞給了霍曼?羅蘭。


    “毫無收獲,我想,巫師應該沒能掌握任何有關永生的秘辛,畢竟,這已經是我們半年時間裏找到的第三個巫師了,而我也相信,在此之前格裏高利一定逼問過更多的巫師。”


    霍曼?羅蘭搖了搖頭,講完了這句話之後,就開始讀起了手中的信。


    “我原以為,這些巫師會掌握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畢竟,他們傳承自遠古,也隻有他們明白,那些傳聞中的神靈是否存在,永恒的生命,是否存在。”


    格裏高利九世歎了口氣,十分無奈的開了口。


    “也許,我們還要尋找更多的巫師,但離奇的是,這些遠比魔法師都更瘋狂的家夥都躲在了那裏?整個大陸上幾乎不見他們的蹤跡。”


    維克多麵無表情的講了這樣一句話。


    “我現在倒是後悔,黑暗的年代裏,神聖教廷實在不應該燒死那麽多的巫師。”


    格裏高利又歎了口氣,他話語的內容倒和憐憫沒任何的關係。


    “神權樹立威信,就需要一個敵人,而作為共同的傳承,神聖教廷還能選擇誰呢?也隻能選擇這些從不與我們有任何交集的巫師了。”


    維克多麵色不變的又講了這樣一句話,他話語的內容倒是涉及到了魔法、武者、神聖教廷力量的傳承,也隻有在場的三人知道,這三種力量的傳承其實源自於一人,隻是這人究竟是誰,卻早已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中了。


    “竟會有人死而複生?”


    這時,霍曼?羅蘭剛剛讀完了手中的信,他一臉不相信的神色,朝著格裏高利九世和維克多同時發問。


    “我也難以斷定這事情的真假。”


    格裏高利搖了搖頭,瞧了維克多一眼,發現維克多也是一副躊躇的神色。


    “那你決定怎麽做?是否要在這件事上求證,畢竟,我們的研究毫無任何的進展,而我幾乎就要喪失信心了。”


    霍曼?羅蘭看這格裏高利,他臉上那種頹然的神色毫不做任何的掩飾。


    “不管如何,我們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現在,我就去了解一下這事情的細節,畢竟,這封信提到了希力克的一些異常變故,而我對此卻還沒有任何的了解。”


    格裏高利九世回答完這句話之後,就獨個一人離開了祈禱室,未過一會兒,他來到樞密院,向執事詢問是否有關於希力克的任何消息,等他從樞密院回來之後,手裏就又多了一封信。


    這封信是在今日才恰恰送到樞密院的,書寫這封信的人正是聖靈主教都瑞爾,等格裏高利九世讀完信上所寫的內容時,他的麵色是說不清的古怪,這樣一來,這封信就又引起了維克多和霍曼?羅蘭極大的好奇。


    “這封信上又寫著什麽?”


    維克多先忍不住的發了問。


    “這封信讓我又不得不懷疑神靈的存在。”


    格裏高利抬頭瞧著那高高的穹頂,那數不清的灰暗的壁畫正是描摹著那虛無縹緲的存在,他的聲音有些恍惚,這樣出神了那麽片刻,他才收回了目光,解釋起了他這蹊蹺的感歎。


    “一位本應該被投進暴風之眼裏的神聖教廷的叛徒,竟離奇的從暴風之眼生還了,並在希力克以庇護者的名義創立了一個新的信仰,除此之外,她還莫名的獲得了操縱雷霆的力量,這力量十分強大,我想,這世界上假若還有人能與這種力量正麵為敵,也隻是這房間裏的三個人了。而最重要的是,那死而複生的人正是與她有著奇妙的交集,據信上所講,這死而複生的人已經死而複生過一次了,這事情可著實蹊蹺。”


    講完這段話,格裏高利又出神的想著什麽。


    “暴風之眼?我倒是想不明白,為何處決一個叛徒,竟要去此凶險之地?”


    維克多不由得又訝然的追問了這麽一句,他的那張皺紋糾結的臉上有些異樣的神色,這神色格裏高利沒注意到,卻落進了霍曼?羅蘭的眼睛裏。


    “看來你應該去過暴風之眼了,維克多。”


    霍曼?羅蘭若有所思的問出了這句話。


    “身為一個掌握著氣係元素力量的魔法師,我去暴風之眼似乎也沒什麽讓人意外的,而…”


    維克多講到這裏卻突然住口不語了,但他未講完的話,另兩人卻都明白。


    “為了尋求永生,我幾乎已經踏遍了這個世界,最讓我難以索解的就是暴風之眼的存在,我曾一直懷疑,暴風之眼是個通道,假若這世界真有永生的神靈存在,那麽,其最有可能就是在通道的另一邊。”


    格裏高利也不打算做任何的隱瞞,將自己的懷疑對維克多坦言相告。


    “所以,你就讓該被審判的叛徒去暴風之眼碰碰運氣?”


    維克多撇了撇嘴,但信上所寫的內容也著實證明這事情確有蹊蹺了,也許,那通道後真有那麽一個世界,居住的是傳說中永生不死的神靈。


    格裏高利不做回答,但答案已經極其明顯,恰如維克多猜想的那般,他特意以神權的威名,不遠千裏的在暴風之眼處決叛徒,正是抱著有所試探的念頭。但唯一讓他想不明白的一點是,在二十年前,已然有一名叛徒先行在暴風之眼處決了,為何那名叛徒處決之後悄無變動,而輪到巴爾蘭德修道院的那個修女時,就生出了這樣的意外呢?


    冥冥中有個猜測,但這猜測不知是讓格裏高利興奮的多一點,還是畏懼的多一點。


    “你決定怎麽做?我們是否要去查個究竟?”


    霍曼?羅蘭沉默了這麽一會兒,問出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已經說過,我們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


    格裏高利話音平淡的做了答複,但無論是維克多還是霍曼?羅蘭,都能聽出這話語中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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