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b市,凶手就會在b市。  梁執沒有率先離開b市的想法,一旦他回去a市凶手一定也會選擇離開,那麽沈光明和唐堯,還有無數名辛苦工作的警員,他們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  他不是沒有試過待在沈光明身邊誘導凶手出現,曾經有過一次,他在確定凶手尾隨後選擇約沈光明出來喝酒。  結果凶手真的沒出現,在他認為逃過一劫時,當晚在那個時間點出現了一名受害者。  梁執當時還不是一名記者,隻是通過沈光明口中得知了這事。  那個時候他問係統,凶手是不是因為無法對自己下手從而選擇了旁人。  係統回答他是的。  他又問那凶手還會想殺死他嗎。  係統的回答讓梁執頭皮發麻。  ——那名受害者沒有死,隻是被利器折磨廢了。  從那以後梁執明白,無論凶手從前有沒殺過人,他們一旦見過自己就都不會放過。  他若是選擇警方庇護,那周圍就會有很多人被波及。  梁執自認不是善良的人,如果可以犧牲其他人換自己活下去,他會做,但這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同時他也不想這麽懦弱的活下去。  他不會讓希望他死的人稱心如意。  結束通話後梁執回到餐桌,這邊沈權和穆餘心吃好了飯,桌上的碗筷不見,擺上了茶杯和茶壺,茶杯上飄著熱騰騰的茶香。  兩人安靜的喝著茶,零交流的樣子讓梁執有些疑惑。  他們真的看對眼了嗎?  梁執坐下後穆餘心為他倒了一杯茶,並且說:“梁執,明晚這附近有煙花節目,要不要去看看呢?”  梁執聞言有些心動,他本身就是來旅遊的,沒理由一直窩在酒店裏。  梁執看向沈權問:“沈哥也一起去嗎?”  沈權回答的很快,他起身道:“不了,你們去吧,玩得開心。”  說完他就離開房間,速度快到梁執甚至沒反應過來說句再見。  真奇怪啊,沈權怎麽會放任他和餘心兩人在一起,按理說他不是應該緊跟著來嗎。  戀愛經驗為零的梁執沒想明白,他萬萬沒想到在沈光明的刻意誤導下,他陷入了詭異的三角關係。  穆餘心慢悠悠的喝茶,她很滿意沈權的識趣。  她會用各種借口帶梁執去人多的地方,那樣既不會引起對方的防備和疑心,也方便讓躲在暗處的人出手。  沈權找到昨天趕走那名男人的保安們,詢問他們將男人趕到哪裏。  保安們以為沈權是擔心那名男人還會來酒店騷擾,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們揍了一頓就把他丟在附近的巷子,他肯定不敢再來。”  沈權問了具體位置後道:“謝謝。”  隨後沈權離開酒店。  那天他觀察過男人,對方手掌粗糙黝黑是幹體力活的人,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看上去經濟窘迫。  對方找茬失敗不會善罷甘休,一定在附近蹲守穆餘心,而且不會選擇別的酒店住。  為什麽沈權這麽肯定,因為——  這時他從口袋拿出一個表麵破舊的錢包,準確無誤的丟進路過的垃圾桶裏。  他在打昏男人的同時取走了對方的錢包。  沈權來到保安說的巷子,發現這裏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巷子裏蹲坐著十名男人,從他們髒亂的衣服和頹廢的發型很輕易讓人標上“乞丐”兩字的標簽。  沈權站在巷口擋住了唯一照射進來的光,他們齊齊轉頭看過來,打量著沈權。  沈權毫不猶豫的走進去,在經過一名乞丐時,對方撲到地上,一把抓住沈權的褲腳,以卑微討好的笑容道:“好心人給我100塊吃飯吧。”  要是梁執在這裏的話大概會吐槽這乞丐哪是乞討,這是在討債啊,要錢不僅多,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沈權並沒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對他來說,100和1000,或者10000都沒有區別。  “100怎麽夠,我可以給你1000。”沈權低頭看乞丐的目光很平靜。  巷子裏很安靜,他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石頭投擲在平靜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原本坐著的的乞丐以為遇上大魚,紛紛起身走過去伸出手討要。  “好心人給我錢吧,幾天沒吃飯了。”  “家裏老少都餓了好幾天。”  “好人一生平安。”  沈權這時抬手,乞丐們不由自主被他的氣場所影響,安靜下來。  沈權背著光,他的正麵被覆上一層陰影,他微微一笑,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意味:“隻要能幫我一個忙就能得到1000塊。”  乞丐們眼底露出貪婪興奮的光。  “但是——”沈權伸出一根手指,“隻有一個名額。”  乞丐們彼此看了一眼,突然不知道是誰先出手踩了一人的腳,一聲慘叫開始,他們就在沈權麵前大打出手。  沈權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原本可以選出一個人,事成之後平分這筆錢,畢竟十個人每人可以分到100塊。  但是他深知這是不可能的,很多事情看似有ab選項,但至始至終隻有一個正確答案。  要麽得到,要麽毀滅,人們更願意走極端,不願意選擇那簡單平庸的做法。  平庸就意味著接受不甘。  最後隻有一名高大個的乞丐站著,其他的都倒在地上哀嚎。  他走過來時還差點被地上的人絆倒,隻見他用力踢那人,直到對方不動彈才停下,走到沈權麵前粗生粗氣道:“你要我做什麽?”  沈權觀察到高大個染血的雙手在顫抖,看來是在強撐著,他道:“昨天這裏是不是出現了生麵孔。”  高大個想了想點頭:“有,是個帶口罩的男人,他還在這裏。”  沈權挑眉問:“你們沒有趕他走?”  在沈權看來這裏既然是他們聚集的地盤,應該不會容忍外人逗留。  高大個臉上露出嫌惡,他道:“那個男人有病,我們都不敢靠近他。”  沈權了然,他道:“那帶我去見他。”  高大個頓時瞪眼看沈權,臉上仿佛寫了你瘋了三個字。  沈權見狀拿出手機道:“我沒帶現金,你有二維碼掃一下嗎?”  高大個立刻從口袋裏摸出一張二維碼圖,這年頭,乞討的支付方式也要與時並進,估計他連刷卡機都有。  沈權支付了1000塊,溫和的詢問:“現在可以帶我去見他了嗎?”  高大個先收了錢反而不敢再違逆沈權,他最會看人,心知沈權這種不把錢當回事的人是惹不起的。  他彎下腰,以示弱的姿態在前麵帶路:“這邊。”  沈權在高大個的帶路下見到了那名男人,對方雖然沒有被趕走,但被驅逐到垃圾堆旁邊。  對方環抱雙臂,身子縮成一團在睡覺。  高大個在男人五步之外就不願意靠近,沈權沒有理會,他拿出口罩和帽子戴上,隨後彎腰撿起地上飲料罐子,卻意外發現裏麵還有水。  本來他想用罐子砸醒男人,這樣也好,可以用另一種溫柔的方式。  沈權拿起罐子,直接用裏麵的飲料澆到男人腦袋上。  “啊!”男人被一陣涼意所驚醒,他抬頭就看到眼前有個人,本能認為是對方搞的鬼,又驚又怒:“你是誰!”  沈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男人的拳頭就揮過來。  他輕鬆的偏過身子,一腳把男人重重抵在牆上,聲音透著一股無奈:“我們是同路人。”  “誰跟你是同路人!媽的!”男人雙手撐著牆壁想掙脫,但是錢包丟了之後他沒錢買飯,餓了一天根本沒多大力氣。  沈權收回腳,在男人想再次攻擊時開口:“我也是來找穆穆的。”  男人的拳頭在半空中停下,他詫異道:“你?”  “我一路跟蹤到酒店,然後看到你。”沈權帶著口罩,刻意壓低聲線後顯得有幾分低沉和暗啞,“她身邊的人很厲害,我想找你合作。”  男人聞言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後頸,心有餘悸道:“那個賤人仗著一張臉倒是找到了靠山。”  這時男人對沈權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敵意,他直勾勾盯著沈權的臉看。  沈權任憑對方打量,不過他心裏不解對方到底想看出什麽。  男人突然道:“我還以為跟我一樣的都死了,沒想到...嘿。”  沈權微微挑眉,不過他這些微表情都在口罩和帽子下完美隱藏,他順著對方的話道:“都死了嗎?”  “是啊,本來想多找幾個人一起找她算賬,結果倒好,全都死光光了!都是廢物!”男人這時扯下遮擋大半麵孔的口罩,他臉上布滿紅斑,密密麻麻,視覺衝擊幾乎可以讓密集恐懼症的人當場去世。  “我就算要死,我也要讓那賤貨陪我一起下地獄!”男人的眼神和語氣癲狂,顯然精神狀態很危險。  沈權不是醫生,不過聯想穆餘心曾經做過的事,他大概知道男人這是患上了性.病。  對方看到他帶著口罩,就以為同病相憐。  現在正處夏季,穆餘心穿著清涼的裙子,所以沈權能從對方露出來的肌膚確定對方的身體很健康。  沈權有點好奇穆餘心是怎麽做到的,但是這點好奇心不足以幹擾他的計劃,他道:“我打聽到他們明晚會去參加煙花節目,那時候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男人理智回歸,平靜的問:“你有什麽計劃嗎?”  沈權從一開始看見男人闖進酒店找穆餘心算賬就知道對方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不然他不至於親自過來,他道:“當然,隻要你聽我的,穆穆留給你解決。”  男人眼底露出快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如何折磨穆餘心,點頭道:“兄弟都聽你的......你給我點錢,我的錢包之前丟了,餓一天了都。”  讓男人丟錢包的罪魁禍首沈權問:“你有二維碼嗎?”  男人愣了一下:“什麽?”  沈權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乞丐們:“他們乞討都懂得隨身帶二維碼。”  男人終於明白沈權的意思,他攥緊拳頭道:“操!我不是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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