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慣了身邊暴躁頹廢,得過且過的人群,內心逐漸充滿無法排解的暴戾。直到有一次一個客人向他要求這種玩法,他立刻養成了這種為人不齒的癖好。盡情對別人施虐的時候,他便得到高人一等的幸福感。可能上等人不屑於這種快樂,上等人的快樂他無法想象,可他沉湎於這種自我滿足,變得更加墮落。被卷進death show,會是一個轉機嗎?李振死的時候director撒了幾千張百元鈔票,他看過,都是真鈔。death show既然能在處刑上花費這麽多,那作為獎品隻會更豐厚,值得鋌而走險。反正最差不過是回歸之前的生活。天已經黑透了,魏子虛今晚會行動嗎?流井一直記得,第二天處刑結束,在走廊上,魏子虛抓住他手腕時看著他的眼神。那是比淤泥更加叫人惡心,一種深不見底的髒。流井幾乎立刻就確定:這個人有問題。可能與危險相伴久了,人就會生出特異功能來。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如果魏子虛不是狼,那他的問題隻怕比狼更大。想完這些,流井彈掉煙灰,看向韓曉娜,認真地叮囑道:“把那個準備好,今晚可能會用到。”作者有話要說:  作業太多,請加兩更,也就是說到5月6號有更新第44章 忠犬流井走後,韓曉娜陷進沙發裏,遲遲走不出來。其實從流井說完最後一句話開始,她就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精神高度緊張。她放下水杯,兩手貼合,垂在兩腿中間,向後退到沙發裏麵,整個人呈現一種封鎖的姿勢。該告訴流井嗎?如果是為了他的安全,必然是該告訴的。韓曉娜擰起眉頭。她之前多次勸說過流井不要冒險,可是他聽不進去。從李振的death theater之後,他便對贏得death show表現出了極高的熱忱。韓曉娜知道他想要什麽獎品,隻有在這一點上他十分單純好懂。流井的生活在外人看來不算差,可他還想要更多。幼年的貧窮帶來慣性,欲望不加節製,讓他看不清已經擁有的,隻知道用物質塞滿內心貪婪的空洞。他到底還是那麽做了。他們在遊戲中的身份比較尷尬,如果不是一心要贏,跟著好人這邊混到結尾也沒什麽問題。韓曉娜沒有必勝心,隻要能存活過去就謝天謝地,可是流井不同,時至今日,她終於深刻感受到他的渴望。之前的death theater,坦白說,如果不是真的在殺人,都具有戲劇般的美感,有些甚至算得上美輪美奐。不止是director準備的道具和台詞,還有那些與之相配的被處刑的人。他們所追求的東西虛無縹緲,沒有實質,帶著濃濃的悲劇性的美。流井與他們不同。他追求的東西實實在在,被成遝成遝地印刷出來。有些人說著愛錢,其實是為了高品質的生活,而真正把金錢當作最高追求的人,既原始又可憐。可是現在說了又有什麽用呢?流井在他們的關係中屬於上級,從來都不會跟她商量,想做什麽直接就去做了。她現在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可能還會平白遭受一頓唾罵。但她必須想辦法補救,是她違背約定在先。韓曉娜沒有發現,並不隻是流井被欲望蒙蔽,她也被衝昏了頭腦。因為在這件事情上,她根本一點錯都沒有。“吃不動了,真的吃不動了......”一個人弓著背走過來,一屁股坐到韓曉娜對麵。她一驚,抬頭發現是魏子虛,他正揉著肚子歇氣。她現在神經緊張,對方又是流井懷疑的男人,她低下頭,臉皮繃得發緊。不過也就是一瞬,她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自然,於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你怎麽了,晚飯吃撐了嗎?”“對啊,”魏子虛給小腹按摩加快消化,“感覺吃到脖子根了。”魏子虛吃飽體乏,呈現出一種飯後昏厥的狀態,現在癱在沙發裏消食兒,絲毫沒有美男包袱。他揉了會兒肚子,突然想起來一事,滿臉堆笑地抬起頭來:“對了,謝謝你幫我做的指甲。”他說:“被我喜歡的人誇好看了。”“你喜歡的人,”韓曉娜問,“彭岷則?”“你看出來了?”魏子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過他還沒同意,先不要聲張。”韓曉娜想起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剛來這那幾天,好像都是魏子虛主動去找彭岷則,現在兩人互動頻繁,彭岷則安慰他,給他剝蟹肉,在他遇襲那一晚救他,在駱合說他是狼時站在他這一邊,如果代入魏子虛喜歡彭岷則這個條件,看起來實在甜蜜。原來愛有很多形式,性別最無關緊要。好的愛情隻取決於愛人的人和被愛的人。韓曉娜自嘲地笑了笑。“真好。”她說。“嗯?”魏子虛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你呢?怎麽不開心?”她視線垂下來:“可能我還不夠好看,精心打扮有什麽用,那個人根本就看不到。”魏子虛微微皺眉,疑惑道:“看不到那是他眼神兒不好,再說打扮是為了自己開心,又不是為了給人看的。”他這句可謂是姐妹聊天中的金句,隻是韓曉娜沒想到會從一個男人嘴裏說出來。她不禁多看了他兩眼,這男人穿著中規中矩,劉海在眉毛以上,短發過耳,不燙不染,潔淨順滑,配這張臉過於樸素了。性別限製了他的發展,韓曉娜想。“唔,我出來時看見流井坐在這。”魏子虛回憶,然後悄悄遞給韓曉娜幾個眼色,仿佛在極力掩飾打聽八卦的心態,“你喜歡流井?”“不喜歡。”韓曉娜迅速否定。“哦,是嗎。”魏子虛有些遺憾地說:“可是他挺喜歡你的。”韓曉娜睜大眼:“什麽?你怎麽知道的?”“很簡單啊,”魏子虛指了指西側走廊,“我就住在他隔壁,他在走廊上走動時我都聽得見。他之前調戲,額,靠近別的女人時,其實都沒有去她們房間。隻有在你房間呆的時間最長。”魏子虛見成功得到了韓曉娜的關注,便像一個合格gay蜜一樣發表起自己的見解:“你看,我也是男人,多少明白一些。他這人還挺表裏不一的,通過這種方式來吸引你的關注,有些極端了。他童年是不是過得不太幸福,那樣的話就容易患得患失。”“這樣啊......”戀愛中的女人其實很容易安慰,隻是這樣無憑無據的幾句話,就能讓她開心起來。因為她愛聽的不是事實,隻是她想聽的話。魏子虛勸道:“感情這種事要多溝通,男人通常都很幼稚的,你擔待一些。”他說完,腆著沉甸甸的肚子站起來,“哎呦,我得圍著洋館轉轉,等不撐了就回房,一覺睡到大天亮。”韓曉娜緊跟著他話尾:“你晚上不出來了?”魏子虛奇道:“我晚上應該出來嗎?”“不,沒有,沒事。”韓曉娜說,心裏鬆了一口氣。她還是沒有勇氣告訴流井,魏子虛的話是一針安慰劑,正好打在她心裏最脆弱的地方。她隻是想要被她愛的男人溫柔以待,這要求很過分嗎?8點整,彭岷則在書房和魏子虛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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