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什麽呢?”


    老人家在醫護人員的攙扶下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裏。


    “我剛才和張主任聊聊他家裏人的工作,她們的工作也不怎麽樣。”


    “這個小張,我都讓他把家裏人安排好,他就是不願意,說什麽有工作就行了。”


    “以後這樣的人就少了,唉。”


    老人家和張主任莫名其妙地看著李文龍,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老人家想到剛才李文龍要說道另外一件一半好一半壞的事情來。


    “小張,你和他們都退出50米外,我和小李有事情要談。”


    “說吧,我心裏做好準備了。”


    李文龍沒有直接開始說,隻是先把剛煮開的水倒入茶壺,二十秒後給老人家和自己斟了一杯茶說道:


    “我們老家那邊說過,喝茶能靜心,要有好的心情和心態才能品出茶的妙處,不然就浪費這麽好的茶葉了。”


    “你個小鬼,還給我講茶道和修心了,你放心,說什麽我都能接受。”


    “爺爺,就拿剛才張主任的家人,你覺得要是把他們安排到更好的單位好不好?”


    “當然可以啊,我見過她們,都是老實勤快的人,很不錯。”


    “那要是她們沒學曆,不學無術呢?又或者貪得無厭呢?你還會讓張主任安排嗎?”


    “廢話,這怎麽可能,那不是任人唯親,這樣的人也不能做好事情,也不能為人民服務。”


    “我們有用人考核機製,沒有大學或相應的文憑怎麽能進入係統?”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一件事,這幾年,隻要有錢就能上大學或大專。過幾年,國家放開大學教育,大學就會擴招,隨便考一兩百分就能上大學,要弄個文憑還不簡單嗎?”


    “這就是你說的不學無術?”


    “對,說白了就是當官的兒女隨便當官,你一個普通人再有學曆,再說本事都很難升職,但也不是完全這樣,還是有少部分,很少部分可以的。例如我要是在一個市長身邊做秘書,混個幾年也是有機會當個局長的。”


    “你的意思以後都是這樣嗎?有多少比例?”


    老人家有些氣喘了,說明是有些生氣了。


    “您喝茶。”李文龍又斟了一杯茶。


    “你真的是太鬼精了,我喝茶,不生氣。”


    “我打個比方吧,就是我現在有錢了,我家裏人就會都有錢一樣。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老人聽到這話,把剛喝到嘴裏的茶水一口吐在地上說道:


    “他們敢?”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方麵,您要記住,您要是再動氣,我就不說了。我才剛開始上涼菜,你就這樣,我怎麽繼續上菜呢?”


    剛上涼菜,主菜幾道還沒上?後麵是要有多少事情,多大的問題啊?老人家瞪著眼睛看著李文龍。


    李文龍也理他,悠然自得地喝著茶,還點上一支煙慢慢吸著。


    “怕你了,你不入官場浪費了,你這個小鬼比我還深沉,給我一支煙。”


    “張主任說了,您一天隻能抽五根。”


    給老人家點上火後繼續說道:


    “您認為幾年後要是一個科級幹部的局長要是貪汙,能有多少錢?”


    “縣級的局長,應該也就幾萬塊錢吧?”


    “您乘十再乘十地說。”


    “我已經非常誠實地說了,他們一個月就幾百工資,過幾年最多一千多點,能貪多少?”


    “我說的是幾萬塊錢乘以十倍再乘十。”


    “什麽?幾百萬?你沒騙我吧?”


    “這個數字隻少不會多,要是級別再高就可能再乘十。我就直說吧,一個廳長也就是市長級別的,幾個億十幾個億都是正常的。”


    “您喝茶。”


    老人家剛準備罵幾句,被李文龍的一番操作,心中怒火又平息了。


    “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低價買賣土地收取好處費,買賣職務,利用手中職權從商人手中換取利益,還有其他各種雁過拔毛的方式。”


    幾次想要生氣都被李文龍在火還沒點著就斟茶給熄滅了,現在也能平心靜氣地說話:


    “難道沒有人管,我們的紀律檢查部門呢?”


    李文龍把茶葉換新的,隻顧著忙手中的事情,讓老人有些心急。


    喝完李文龍斟上的新茶,心裏想著剛才李文龍的話。


    “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是穿一條褲子,相互勾結,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去管去抓嗎?”


    “也有的,但是都是不同路的人。”


    “知道了,你繼續說,不是還有其他的方麵嗎?”


    “有一個地產商人,做了十幾年的房地產開發,建設了上百個住宅小區,還是高端小區,類似我上次在深市的第一個房產。你認為他公司賺錢嗎?”


    “據我所知,你在深市的小區,好像賺了幾個億吧!”


    “對,我賺了八億多。我的項目還沒有我說的那個地產商最小的三分之一大。”


    “照你這麽說,這個人應該最少賺幾百上千億了。”


    “對的,他是賺了幾千億,但是還欠銀行2.4萬億。”


    “欠這些錢也不算多。”


    老人家說完看著李文龍又給自己斟茶。


    不對?這小鬼說這些無聊的事幹嘛?又仔細回想李文龍剛才說的話。


    “你剛才說他欠銀行多少錢?2.4後麵是什麽單位?”


    “萬億。”


    “什麽?2.4萬個億?我們去年全年的財政收入才6千多億,他怎麽能借出來那麽多錢?”


    “爺爺,你不能這樣比較,二十多年後我們國家一年的財政收入好像是18萬億還多一些”


    “這些銀行是幹什麽吃的,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在別的銀行借錢嗎?”


    “過幾年銀行都聯網了,每個銀行都知道某一個人在其他銀行都借了多少錢。”


    老人家思考一會兒說道:


    “這就是幾年前你提出要對房地產貸款的限製的主要原因,對嗎?”


    “是的,許多年後,銀行行長也是重災區,隨便一個行長身家都是幾個億的,再大點的最多一千多億。”


    老人家平複一下心情後繼續說道:


    “這些都是我給你的東西你才敢說出來,不然你就不說了是嗎?”


    “我怎麽敢說出來,就算我說了,誰會信?還不把我抓起來,要是倒黴的話可能拿去做解剖實驗了。”


    “我沒有想到,我們國家以後會變成這樣。那你說另一半好的是什麽意思?”


    老人家像腦中有十萬個為什麽一樣,不停地追問下去。


    “我們應該是發展得太快了,一些製度和法規不完善,才導致了這些問題。但是還好,二十年後,那一屆的領導看明白了,大力改變這個現狀,經過了近二十年的嚴厲打擊和整改,才消除了大部分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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