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李非凡接著說,“他一直拒不認罪,聲稱那不是他幹的。” “那你們怎麽做的?” 這時服務員端著他們之前點的菜,“先生,你們的菜齊了,請慢用。” “謝謝。”李非凡挑起一片魚肉放到龍研的小蝶兒裏,“這個很好吃的,你嚐嚐。” “謝謝。”龍研夾起魚,放進嘴裏,那優雅的舉止看的李非凡心動不已。 “你也吃。”龍研輕聲說,“那後來呢?” 李非凡應著龍研意思的吃了幾口菜,接著開始回憶—— “劉勤邦,你是自己主動合作還是要我們申請對你進行搜查?” “您請便。”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很是不屑的用眼角看著審訊的警員,“我沒什麽好隱瞞的。” “是嗎?那你能解釋一下死者腳踝處的梅花印記嗎?” “那是作為我的女人的標誌。”劉某的得意的似乎有些囂張。 龍研的眉皺得緊緊的,標記?他當那寫女子是什麽?玩具嗎?! “你的意思是不承認了?!希望你在我們的搜查後還能這麽鎮靜自若。” 當後麵的鑒證科的人員對屋子進行檢查,大片的血跡在魯米諾試劑檢驗下出現在牆上的時候,劉某傻眼了。 “劉勤邦,你還有話說嗎?” 那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男人像個小醜一樣癱坐在椅子中。傻傻的張大嘴,看著牆上的鮮紅的一片說不出話來…… 此後的氣氛一直就有點壓抑,龍研是覺得悲哀,李非凡則是因為龍研的沉默而不安。就這樣一頓飯在不算熱切,也不算冷淡的情況下結束了。 李非凡將龍研送回了家,在龍研家樓下的時候,李非凡吞吞吐吐的文龍研,“龍醫生,我……以後可以約你吃飯麽?” 龍研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答啊,“下次,我請你吧。” 李非凡有些受寵若驚,“不用不用,我請客就好。” 依舊是淡淡的口吻,“君子之交,還是禮尚往來吧。” 一句話,就劃定了李非凡和自己的關係,也早早的讓他明白自己意思——我們隻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聽到龍研的話,李非凡呐呐,他不笨,當然明白龍研的意思,隻是…… “龍醫生,試試,不可以麽?”既然已經點破,那就索性說開吧。 龍研看了他一會兒,輕輕的說,“抱歉。”字字清晰。 “嗬,”李非凡有些黯然,“是我打擾了。” 沒有答話,龍研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回去吧。晚安。” 看著李非凡黯然離去的身影,龍研揉了揉額角,轉身上樓…… ———————————————————————————————————————————————— 妖孽:【蹭上去】研寶兒,你沒答應他。 龍研;【不在意】恩。 妖孽:【笑顏如花】幹得好,研寶兒,你看他老不吃吃的穿的粉不拉幾的裝嫩,沒話找話說不了幾句就開始拍馬屁,真差勁! 龍研:【挑眉】哦? 妖孽:【得瑟】研寶兒~你怎麽地也得找個和我一樣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妙語如珠的吧~ 龍研:【斜睨了他一眼】洗手間有鏡子。 妖孽:【委屈的哭訴】研寶兒,你又欺負人家,【控訴】我那不英俊,那不瀟灑,那不風度翩翩,怎麽不妙語如珠了? 龍研:【走開】洗手間有鏡子。 妖孽:【牆角畫圈】【碎碎念】研寶兒最討厭了,壞蛋,討厭鬼…… 第19章 chapter18 午後的陽光總是那麽的溫柔和煦,輕輕的灑滿整個屋子,帶著明媚的氣息,柔和的溫度。 宋蔚然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盯著茶幾上的一個信封,久久的沉默。那是一個白色的信封,印著:s大的名字。 信封裏的東西,他已經看過了,被錄取了。還是他喜歡的專業。可是,隻是在得知自己被錄取的瞬間展顏一笑,而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隨著錄取通知書而來的就是高額的學費通知,而現在的他,要怎樣拿出那麽多錢來支付這一切?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還有長久以來一直藏匿在心底的悲哀,就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將他層層包裹,壓的他連呼吸都是一種負擔。 不知不覺,在朝汐家都三個多月了,這期間他曾很多次走到自己家樓下,靜靜的看著那扇熟悉的窗戶,曾經很多次他都看見自己的媽媽提著菜走回去,依舊是那樣的神采奕奕,仿佛他的離去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困擾,又或者說,他的離開,才讓他們的麵容出現了那樣的笑容。 嗬,苦澀的味道,從心底蔓延到嘴角,每一個味蕾都在告訴他,什麽叫做難過。 突然,像下了一個什麽決定一般,迅速的將茶幾上的信封收好,穿好衣服,換了鞋,拿著那些自己寒窗數十載換來的肯定,走出了大門…… 下了公車,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到了那個熟悉的院子,走到那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窗下,安靜的注視。 “喲,小然啊,好久不見了。”樓上的奶奶熟稔和宋蔚然打著招呼,“怎麽樣,考的還不錯吧。” 輕輕點了點頭。 一雙滿是褶皺的手拉起宋蔚然的手,那雙已然渾濁眼睛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哎呀,我就說你這孩子一直那麽優秀,關鍵時刻更是差不了。老宋家有福啊,出大學生啦。是名校吧?” 有些尷尬的笑笑,“王奶奶,沒您說的那麽好。s大而已。” “s大,那可是好學校啊,你這孩子就是謙虛,走上奶奶家,奶奶給你做好吃的。”說著就愛憐的拉著宋蔚然往樓上走。 宋蔚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揚了揚手裏的信封,歉意的說“奶奶,我還沒回家呢。” “哎呀,看我這個老糊塗,”蒼老的手拍了拍褲腿,“這種事情當然要先回家報喜不是。”輕輕的撫摸著宋蔚然的手,“好孩子,改天再來奶奶家。” “恩。”點點頭,宋蔚然將王奶奶送到她家,和滿臉笑容的王奶奶再見,轉身下樓,站在了自己家門口。 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舉起手臂,“咚咚咚”,敲響了那扇熟悉的門。 “來了。”門內響起的是那久違的聲音,宋蔚然還聽到了“噠噠噠”基拉著拖鞋走路的聲音。 “哢噠”,門開了。門裏的女人看到蔚然的那張臉,怔住。原本帶著笑意的眸子,慢慢的斂住,注視了門口的宋蔚然一會兒,小心翼翼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後才微微的側開身子,“先進來吧。” 宋蔚然側著身子進了屋子,看著眼前這個低著頭,目光閃爍不定,身材嬌小的中年婦女,輕輕的呼喚,“媽媽。” 女人沒有回答,隻是有些慌亂的看著宋蔚然下頜部分,猶豫的開口“你……你回來幹什麽?讓人看見,多不好。” 嗬,三個多月未見,第一句話居然是這。苦澀的抿了抿唇角,緩緩的開口,“媽媽,你們……還好麽?” 女人抬了抬眼皮,看了宋蔚然一眼,隨即快速的垂下眸子,“恩,我們挺好的。你……要是沒什麽事就走吧,讓人看見了,不……不太好。” “媽……”狠狠的咬住唇角,手裏捏著的信封一點一點的變褶皺,肩膀微微的顫抖。 此時的宋蔚然不知道是什麽感覺了,原來一直以來隻有他在思念,隻有他在懷戀,那些曾經的曾經。 聽到那聲被壓抑在喉頭的呼喚,本能的往後退了退,有些慌亂的用眼角瞥了瞥宋蔚然,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們已經……沒……沒有關係了。你……站遠一點,病……會……會傳染。” 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那是自己的母親麽?那個曾經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媽媽?宋蔚然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把自己當做瘟疫一樣躲開。 宋蔚然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卻陌生的女人,一股悲涼的情緒開始蔓延,輕輕地一聲響,那是心碎裂的聲音。 良久的沉默。 “媽媽,你……就那麽害怕麽?”宋蔚然說的很慢很慢,微微顫抖的聲音裏可以知道,他在壓抑自己,可是眼角卻還是紅了。 女人猛的抬起頭,“你說什麽呢,那個病有多可怕你難道不知道麽?” 眼睛裏是滿滿的嫌惡和憤恨。 宋蔚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靜靜的看著女人的眼睛。 “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就走吧,不要再來了。”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不似剛才的吞吐,可見這在她腦子裏儲存了很久了。 指甲狠狠的紮進手掌,信封的棱角劃破了手心,先前心裏還有一絲憧憬的自己在此刻顯得是那麽的可笑。 原來,自己在他們的眼中早已成了病菌,還是致命的。 扯了扯嘴角,毫無預兆的就笑了起來。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天真還是笑女人的膽小。不是那種溫潤的笑聲,也不是那壞壞的頑皮的笑顏,那有些刺耳的嘲諷的笑聲,還有那雙微紅的眸子,使得此刻的宋蔚然看起來是那麽的詭異。 女人似乎被嚇壞了,開始微微的顫抖。 眯起眼睛,最後看了女人一眼,轉身開門。 在踏出門的前一刻,背對女人,宋蔚然舉起胳膊給女人看了看帶著血跡的信封,“我考上了s大。”側過臉,眯眼,“對不起,給您丟人了。” 挺直了脊背走出去,留下女人一個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關上的門,還有那句零落在空中的四個字—— 媽媽,再見。 幾乎就在走出院子的一瞬間,筆挺的脊背垮了下來。茫然的看著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人潮湧動的馬路,宋蔚然突然像個迷失了孩子,不知道何去何從。 他應該走向何處?哪裏,才是他的路…… 朝汐回到家,屋裏一片漆黑。奇怪的打開燈,沒有小孩兒的身影。 “小孩兒?” 沒人應。 “小貓兒?” 沒人答。 最後叫出了小孩兒一直強烈要求的稱呼,“宋蔚然?” 還是沒人理。 倒了杯冰水的朝汐邊喝邊嘀咕,“死小孩兒,居然不理我。”走到廚房一看,一粒米都沒有,“居然玩兒罷工?!!!” “哢噠”,在朝汐磨牙的聲中,小孩兒走了進來。朝汐離開廚房,邊走邊念,“小孩兒,你沒做……”最後那個“飯”字梗在喉嚨裏出不來了,因為,此時的小孩兒看起來,是那麽的——悲傷。 停下腳步,看著他。 垂在頭走向沙發,躺在沙發上,用一邊的毯子保自己從頭到腳的蒙住,至始至終,沒有抬一下眼皮。 一個皺巴巴的信封滑落在地,上麵帶著星星血跡。 走過去,輕輕的撿起來,打開一看瞬間明了。 小野貓估計是回家了吧。看著小孩兒鴕鳥一樣的將自己藏起來,朝汐輕輕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認清現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