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牛角村到縣衙有十裏路程,並不算太遠,唐春來到縣衙之時,已經是日薄西山。


    門口看守鳴冤鼓的衙差,懶洋洋靠在旁邊睡覺,如今天氣轉暖,曬著太陽睡大覺,頗為舒服。


    唐春麵無表情走過去,拿起鼓槌,用力敲響。


    “啊?地震了?”衙差嚇了一跳,一見麵前的布衣少年,怒道:“吾是何人,敢吵老子睡覺!”


    “這是東臨縣縣令唐春大人,你這混球,還不將所有人叫來見過大人!”許安走上前,厲聲嗬斥。


    “縣令不是被毒死了麽?”衙差一臉懵逼狀。


    唐春一句話不說,一把將此人推開,往裏便走,剛走到大堂門口,隻見其中人聲鼎沸。


    湊近一看,這些衙差正三五一堆兒,坐在地上玩兒牌九,有些甚至拿著酒壺痛飲,好不快活。


    “諸位大人,用不用我給你們從聞香樓找幾個姑娘伺候啊!”唐春眯起眼睛,說道。


    “那感情好!”


    “你是何人,說話還挺中聽!”


    “叫姑娘……你有銀子麽?”


    “你小子是何人……莫不是吳大腦袋的兒子,長得有些像啊!”


    眾衙差一邊玩耍喝酒,一邊回答唐春。


    “都給我起來,鳴冤鼓都敲了,你們還坐在地上,都不想幹了麽?這是新來的縣令唐春唐大人!”趙德才斷喝了一聲。


    眾人如夢方醒,懶洋洋起身,慢悠悠拿起棍子,分立兩邊……中間還缺了一個。


    唐春換上了縣令的衣服,站在了桌子之後,眼睛冷冷掃過眾人,他沒想到縣衙竟已經成了這副模樣,這樣的衙門,對百姓來說,是個悲哀。


    許久,他一句話沒說,眾人心中開始有些打鼓,不知道唐春打什麽主意。


    此時,一個衙差醉醺醺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些吃食,邊走邊吃,一見這個情形,有些蒙圈。


    “叫什麽名字?”唐春問道。


    “溫落……”此人一見麵前穿著官袍的少年,大致明白了什麽,新任縣令大人到了。


    “來人,拿下,杖責二十,用心打!”唐春一聲令下,趙德才和許安立刻將這衙差拿下,按在了條凳之上。


    負責行刑的乃是趙德才和許安,這兩人是金吾衛高手,功夫不弱,掄起棍棒一頓招呼,隻打得這衙差慘叫連連,屁股之上全是血。


    眾人嚇壞了,沒想到這新來的小縣令竟如此狠!


    “知道為何打你麽?”行刑完畢,唐春出言質問。


    “稟大人,小的知道,小的勒索百姓……”衙差有氣無力回道。


    剛剛在來的路上,唐春見到這家夥拿百姓販賣的糕點吃,隻是當時沒有當眾責罰,給他一些顏麵。


    唐春說道:“從今日開始,東臨縣我唐春說了算,以前你們幹什麽我不管……從現在開始,誰再消極怠工、欺壓良善,老子先廢了他!唐某別的本事沒有,會帶著你們大家一起發財,讓你們多娶幾房小妾。”


    話畢,現場靜悄悄,隻有溫落的輕聲呻吟。


    先立威,再許好處,這個小縣令,可不簡單!


    眾人心中震驚,一個個噤若寒蟬。


    “聽到沒有,給我大聲回複!”唐春麵露凶相,一聲大吼。


    眾人嚇了一跳,齊齊應諾!


    這家夥好可怕,今後要小心了……


    ……


    整頓了一下手下,唐春簡單吃了一些飯食,去往給自己準備好的房間睡覺,準備明日開始大幹一場。


    進入後衙屋中,他感覺渾身疲憊,往榻上慵懶一躺,忽然覺得被子之下軟綿綿,頓時嚇了一跳。


    打開一看……


    噝!


    “聶小翠!”唐春驚訝出聲,被子之下竟然是和自己關係頗好的豆腐西施聶小翠!


    這個小寡婦為何在此地,豈不是壞了本縣的清譽?


    都說俏不俏一身孝,聶小翠死了相公半年,依舊穿著一身孝服,白色的孝服襯著如玉一般的肌膚,美得令人心動。


    這身材也是十分曼妙,纖細而優美,該有肉的地方,卻一點兒不少。


    不過此時,聶小翠卻雙目緊閉。


    唐春伸出手,試了試聶小翠心跳,心跳平滑有力,顯然是沒有大礙。


    “我真笨,胸口上下起伏,肯定是沒死!”唐春伸手拍了拍聶小翠的臉,沒有反應……


    他打了一些冷水,撒在了聶小翠臉上,聶小翠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唐春一抱拳,道:“小翠,你怎麽在這裏?”


    聶小翠一臉的委屈狀,怯生生道:“我是被抓來的,那人讓我……侍奉!”


    “亂彈琴,拿我當什麽……莫怕,我現在已經是縣令了,等會兒就遣人送你回去。”唐春立刻做出保證。


    聶小翠聞言,立刻起身下榻,跪在了地上,道:“你是縣令?我一個寡婦,被抓來此地,名聲已經毀了,求大人收留!”


    嬌滴滴的樣子,我見猶憐。


    “這……”唐春有些猶豫,他確實不想收個寡婦,會惹人非議!


    “大人,您若是不願,小翠也不勉強……我隻能碰死在此,以示貞烈!”聶小翠眼中出現果決之色。


    她本就心儀唐春,今日終於有了跟隨的機會,索性順水推舟,也就從了唐春,如今唐春成了縣令,即便成為她身邊的丫鬟,也好過在牛角村孤獨終老。


    唐春重情重義,說不定能給她一個妾室的身份,那可就是縣令夫人了!


    “好吧,你若是願意,就留在身邊伺候。”唐春無奈,隻能答應。


    什麽世道,有免費的縣令做,還送一個嬌俏小寡婦?


    唐春想破了頭,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


    唐春早早便從睡夢中醒來,小寡婦聶小翠早已等候在床邊,手裏拿著嶄新的衣物,準備為唐春更衣。


    聶小翠本就和唐春有些交情,如今被抓到唐春身邊,竟也毫無怨言,每日都勤勤懇懇,像是一個貼心的丫鬟一般悉心伺候。有如此佳人陪伴在側,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小翠,跟我老爺我去田間看看!”唐春在這幾日,已然將縣衙整頓得井井有條,現在是時候去關注發展民生的問題了。如今百姓生活困苦,當務之急要抓的便是糧食問題。


    “是,老爺!”小翠柔聲應答。


    初晨的陽光柔和地灑在身上,讓人感到無比舒適。


    唐春換上了一身藍白色長袍,那長袍的料子上乘,針腳細密,顯得他越發俊朗。


    他帶著聶小翠漫步在田間的小路上,隻見地裏有個彎腰勞作的老農正在專心除草。


    “老伯,去年收成如何?”唐春走過去,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禮貌地打招呼。


    老農抬起頭,眯著眼打量了一下麵前的陌生少年,回道:“還行吧,我這三畝地,打下了四百斤糧食!”


    唐春眉頭一皺,東臨縣一年兩熟,一畝地竟然隻有不足百斤的收成,著實低得可憐。


    他俯下身,仔細查看了一下土地,發現土地鬆散,用手一捏就碎,肥力已經嚴重不足了。


    這也難怪,大周的種植技術嚴重落後,這些百姓尚且不懂施肥的重要性!


    “我教你一個法子,你將糞便堆放半月發酵,混上一些草木灰,均勻撒在土地裏,明年你的收成便會至少翻一倍……我再教你一些如何育種、如何灌溉之法,每畝地應該有兩百斤收成,一年兩熟,估計打下三四百斤糧食不成問題。”唐春對於耕作並不精通,但憑借著自己的知識儲備,指導這些農民卻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嗬嗬,小小年紀,淨胡言亂語……汝是何人,不好好讀聖賢書,卻要管我種地!畝產兩百斤,你是要瘋啊!”老農麵露怒色,瞪大眼睛,出言嗬斥,以為唐春是來搗亂的。


    “老伯勿要動怒,吾乃東臨縣新來的縣令唐春……特來指導你等種地,按我說的做,定會令你們秋後豐收!”唐春頗為自信,輕輕搖著羽扇,那自信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老農眉頭一皺,上下打量唐春,道:“你?縣令?你便是從娘胎開始讀書,隻怕也成不了舉人吧,那些舉人老爺,至少都有三十歲。”


    唐春哈哈大笑,道:“吾乃世間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


    “別說那沒用的,你證明給我看。”老農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在這個年紀,坐到縣令之位,他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懷疑地看著唐春。


    唐春略一思索,說道:“昨天有個捕快勒索百姓,叫溫落,被本官看到,將其杖責二十,屁股都打爛了……這事人盡皆知,您認識他麽?”


    “認識!”


    “哦。”


    “他是我兒子。”


    唐春:“……”


    老農嗬嗬一笑道:“原來您真是縣令,小老兒這廂有禮,您打得太好了,那混賬東西,口碑極差,經您的調教,可是孝順多了。”


    “請老伯將村中眾人都喚來,本官當麵傳授耕作之法!”唐春恭敬一抱拳,神色誠懇。


    “遵命!”老農迅速去通知村長,村長不敢怠慢,立刻派人來遍請村中百姓,前來聽唐春講解。


    眾人被召集而來,唐春親自站在一塊簡易的黑板前,用樹枝在地上畫出各種圖形,耐心地講解著土壤的結構、肥力的構成以及不同農作物對土壤和養分的需求。


    農民們雖然聽得似懂非懂,但看到唐縣令如此認真專注,也都聚精會神地聽著,生怕錯過一個字。


    唐春很快便將這些農耕知識傳下去,並且找個一些比較聰明的村民,讓他們負責全縣推廣,相信今年會是一個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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