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章回,爭議非常大。


    要知道,就連「時槐該不該殺了時錦」都沒辯個明白,結果短短幾章過去,問題居然變成了「時槐該不該救時錦」?


    “救個鳥啊?!這時槐是想證聖人道?”


    榮昭說話格外不客氣。


    她嗤笑一聲,將話本扔到桌上,神態頗為不屑。


    修真界人,哪裏來的這麽多慈悲心,不無緣無故砍你一刀,就算今天心情好了。


    像她這「幻蝶山」的小勢力,哪怕周圍的勢力,與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可為了能夠真正的成宗立派,也必須得四處合並。


    幻蝶山坐落於桐州之外。


    此地臨近兩宗爭議處,卻要再往南一些。


    桐州,又名妖州,之所以有這樣的別名,據說是許多年前那場修仙大會,有個實力不怎地、甚至沒有完全化形的妖,不小心留在了這裏,沒趕上歸程。


    當初的形勢,不像現在這麽嚴峻。


    此地還歸屬於太白宗,隻不過太偏僻,也沒人來管。


    那妖道來到這大陸邊緣之地,大約是想渡海、回到它妖族領地,誰知海是見著了,可本事不到家。


    無奈,隻能在這裏住下來。


    長相有異於人族,性情又格外跳脫、和正常的街溜子沒什麽區別,剛開始時,風評格外得差。


    這偷一把、那薅一把,還不讓人驅使動物,半夜去別人偷驢盜狗,放歸山野。


    到處惹是生非,經常被人拿掃帚追得滿街跑。


    它始終在打磨一把寶劍。


    說是有個又愛又恨的故人,等待來日對決。


    又是十年過去,修真大會再次到來,妖道本想去中陵城、與妖族會合歸家。


    卻有一夥強盜,趁著想修士回歸宗門、此地監管不到位,破城而入、燒殺搶掠,領頭人小有修為。


    那妖道卻不走了。


    說是看過一個話本,名為《三世傘》,害人為妖、救人成仙,大喊一句——


    「成仙證道,就在今日!」


    它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格外滑稽。


    它手持寶劍砍殺賊寇的背影,又格外英勇。


    經此一役,城中人心凝聚、知道了外人靠不住,而那妖道卻說、它已經找到了歸宿。


    在殺完賊寇的第七日,就不知所蹤。


    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四年,始終沒有妖道的消息。


    而桐州在這之後,對妖族多了份寬容,因此,才會偶爾看到妖族出沒的身影。


    在榮昭看來,這「桐州妖道」的行徑倒是還說得過去。


    畢竟在桐州蹭吃蹭喝這麽久,關鍵時候就得提劍、護一護街坊,否則,那可真就成了下九流的貨色。


    可時槐她是為什麽呢?


    榮昭她想不通。


    胡三浪已經看完了話本,自是知道榮昭在生氣什麽,他說道:


    “咱們成不了這樣的人,卻也慶幸有多管閑事的人存在。”


    榮昭本想反駁,但離泉界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她歎了聲,然後轉到了其餘話題:


    “最近風聲緊,讓手底下的人都消停點兒,鵲山氏族的事也先放一放吧。


    “從傳回來的消息來看,似乎是在找一個什麽無言道長?似乎修為還挺高。


    “嘿,這名字倒是和無語有點兒像。


    “不過人家至少得金丹期,我記得無語當初隻是個剛入築基期的小修士?


    “實力這麽差,也不曉得能不能活到現在……”


    ————


    祝無邀正在看地圖。


    “嗯?離得似乎不算遠?”


    顧師姐給的這份地圖,有一定的滯後性,倒不是她有心如此,而是這地兒的情形,本就是風雲變幻。


    根據她最近打聽來的消息來看,這幻蝶山,就是近些年的新興勢力,勢頭看起來挺猛。


    倆領頭人,一個身為體修,修為極為高深;另一人則專研咒術,可殺人於無形。


    看來,不僅正統大宗門不好得罪,平常出門在外也得少得罪些人。


    感覺這倆當家的,修為都得金丹期。


    也不知是哪條野路子裏、莽出來的一夥勢力。


    到了這種修為境界,去找正經宗門投靠,那都是敞開大門歡迎的。


    這個世界真是到處充滿了風險……


    祝無邀合上地圖,有些焦慮。


    儲物袋已經放生到了大海裏,人已經來到了安全區內,但也相當於被困在了這裏。


    完全動彈不得。


    此地已經勘察過了,再待下去也無益處,這還怎麽去找季月章的消息?


    如果在邊界地帶來回橫跳……


    不行!


    人不能頂風作案、自取滅亡!


    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她的實力也沒到橫行天下的地步,頂多算個過江的小泥鰍。


    得想想辦法。


    她得去見一見阮阿遙,看看能不能用靈石開道,把自己送往其它區域,最好有傳送陣,讓她也去那桐州待一待。


    想到這裏,祝無邀猛地起身,往太白宗弟子駐地走去。


    打算給阮阿遙一個驚喜。


    ————


    阮阿遙懷疑自己聽錯了。


    “誰?”


    “師姐,就是前些天那個和你一起、走出傳送陣的修士,她又回來了!”


    好在太白宗駐守在此的弟子,對落葉邀秋祝無邀、隻聞其名不知其貌,否則,非得來圍觀一下這「小報」上的人物,到底有多麽風華絕代。


    而祝無邀也理所當然、會讓人大失所望。


    單憑外貌穿著上來看,此人平平無奇,甚至還略帶些潦草,此時正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提溜著紙袋子吃果幹。


    怎麽著也和「風華絕代」不沾邊。


    但要這麽說,祝無邀肯定不樂意,風華絕代這詞兒有時效性,若換成她執劍砍人時,那絕對夠得著「風華絕代」的門檻。


    但多數情況下,隻有臨去世前那幾秒能見著。


    再往前多一刻都不行。


    因為落葉劍法的特性決定——在真正對戰前,她得多逃一會兒。


    想到這裏,她也有些納悶兒。


    怎麽沈安之、葉小舟等人,都有個大招,什麽「黃泉道引」、「大凶」……


    這居然不是進入金丹期後自帶的?


    難道是因為她離宗出走,所以摘星樓沒給她發大招?


    太白宗內。


    阮阿遙抬起手,緩緩蓋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向後靠去,隻感覺眼前一黑。


    這落葉邀秋,還是要來禍害太白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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