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走的方向是徑直向門口。加上他神色慌張，雙手因為戴著手套行凶而插進口袋防止被人發現，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就是凶手。”陳默淡淡地陳述完。 “你說的可疑人物，明天到警局來做個人物側寫，我們可以把他作為可疑對象，但不能完全確定，因為你的推斷含有一些不確定性，比如他隻是剛好滿足那個路徑條件，習慣性耍酷雙手插口袋。” “我沒有更充足的理由反駁你的那些剛剛好，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要回家了。再見家銘哥。” “小崔，去。”楊家銘堅持讓小崔送陳默回家。 隊長辦公室裏，來了兩個新人，高大帥氣的蘇彧言和戴著眼鏡表情斯文冷酷的丁然。 陳國軍帶著兩人出來，“來，大家過來一下啊，給大家介紹一下，選調過來的兩位新同事，蘇彧言和丁然，大家歡迎。” 王荊和李曼麗鼓掌鼓的特別熱情和真摯，因為他們實在太忙了，來了兩年輕壯丁，他們就像沙漠裏看到水一樣開心。 “待會開個會，布置一下工作。”陳國軍正說著，忽然看見進來的人，停住了，“你怎麽來了？你頭發怎麽回事？” 大家把目光都聚了過去，早晨的陽光從東麵射過來，剛好在陳默的身邊形成一個光圈，感覺陳默像是從陽光裏走出來的一樣，細條的大長腿，白淨的麵容，跟漫畫裏的人物似的，老陳都懷疑自己兒子什麽時候這麽好看了。 “家銘哥讓我來提供側寫。”陳默淡淡地說道。 “側寫？你側寫什麽？家銘怎麽回事？”陳國軍一臉吃驚地看著楊家銘。 蘇彧言看著陽光中的漫畫少年，腦子裏竟然回蕩起昨晚他唱的歌，“等一種感覺，讓我會自在快活，等一抹身影，讓我能不再漂泊，等一個念頭，讓我去勇敢執著，時間的沙漏請聽聽我的訴說。”天那，他竟然記住了歌詞。 楊家銘拍了拍陳國軍，心理暗示他不要那麽緊張，“是這樣的，昨天發生一起傷人事件，陳默剛好在現場，他有一些線索想提供給警方參考，我就叫他過來了。” “昨天？流光溢彩捅人案？”陳國軍不敢相信，自己兒子會與刑事案有什麽聯係，就算是目擊，那可是酒吧，還是後半夜，他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流光溢彩？你去那幹嘛？大晚上不在家待著，跑那去鬼混？你真是不學好。”陳國軍感覺又要上暴力，看都是同事。 “回家再跟你算賬。還有你這頭發，趕緊給我染回來，要麽就給我全剃了，中國人好好的黑頭發不要，染這麽個顏色，難看死了。” 蘇彧言明白了，這個全市聞名的大偵探陳國軍是這個憂鬱少年的父親，這樣他昨天唱的那些迷惘失落的歌詞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楊家銘走過來，拉著陳默坐下，“陳默，你坐一下，我去安排側寫的工作人員。” “嗯。”陳默客氣而冷淡地笑笑。 蘇彧言走過來遞了杯水放在沉默手邊，“昨晚你發現什麽了？”眼睛俯視著坐著的陳默。 陳默微微抬起頭，長發下露出一張潔白的臉，細膩光滑，與蘇彧言的視線交匯，他沒有回避，“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蘇彧言挑挑眉，他沒想到陳默會這樣回答。兩人對視了5秒鍾，蘇彧言不得不承認陳默長了一張楚楚動人的臉，怪不得昨晚那油膩男人纏著他不放，“我在現場，怎麽沒看見你？” “你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幫傷者止血上了，哪裏會注意到我，就像凶手如果就在其中，你也不會注意到一樣。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會站在角落欣賞我的傑作。”陳默的表情很冷。 蘇彧言的情緒更冷，陳默的思維敏捷，冷靜，散發著一股令人發冷的窒息感。 作者有話要說： 越來越緊張了，推理總是很費腦子。第八章 作案工具 蘇彧言低下頭，拉近了與陳默的距離，兩人都毫不避諱地互相打量，蘇彧言覺得陳默的眼睛很清澈，但又包含著很多複雜的情緒，憂鬱、冷酷、無情。在他口中殺人似乎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絲毫沒有緊張感和恐懼感。 “陳默，過來吧。”楊家銘喊道。 陳默給了蘇彧言一個邪魅的微笑，“警官，看好了嗎？可以讓開讓我過去了嗎？” 蘇彧言頓頓神色，收了眼神，站起身來，讓了一步，陳默站了起來，隻比蘇彧言矮一點點，邁著大長腿朝楊家銘走去。 陳默很配合地完成了側寫，警員把畫像拿給楊家銘看，楊家銘看完，帶著陳默出了畫室，兩人走到大辦公室。 “陳默，你趕緊回去吧，待會我們要開會了，我也沒時間招呼你，路上注意安全。” “恩，放心吧。走了。”陳默準備離開。 蘇彧言在門口攔住了他，長胳膊搭在了門框上，“你看見了凶手？” “有本事就自己查，總是難為我這個未成年人，大叔，有意思嗎？” “你願意來警局做側寫，為什麽不肯告訴我？”蘇彧言很奇怪。 陳默笑笑，“因為我看你也不像很聰明的樣子，跟你說了你也未必能懂，何必浪費我的時間呢？對不對？起開吧，不要耽誤年輕人玩耍！” 蘇彧言笑道：“那我要是不讓呢？” 陳默一副驚訝的表情，“您這個年紀還這麽無理取鬧，您女朋友知道嗎？別這麽無聊了，起開，我還沒吃早飯。” “他是不是戴帽子？”蘇彧言突然冒了一句。 陳默本來有氣無力不耐煩的樣子，忽然眼睛亮了一下，看了看蘇彧言。“何以見得？” “他一直找監控盲區，就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臉，出事後，可視範圍內一定都會按人排查，戴帽子可以避免這些麻煩。按時間來算，你應該也沒有準確看到凶手，隻是按時間和路徑推測的。能縮小範圍當然好，希望我們不要被主觀的推測信息給誤導才好。” 陳默撇嘴準備起身，“破案是你們警察的事，我現在第一要務就是吃飯睡覺，我真的沒力氣跟你散扯了，讓開。” 蘇彧言起身讓開了，“歌詞是你寫的嗎？” 陳默剛跨出門背對蘇彧言，停了一下腳步，沒理他，繼續往前走。 陳國軍召集隊裏所有人開會。 “711拋屍案還沒結束，現在又多了一起流光溢彩捅人案，醫院打電話來說，人沒救活，失血過多導致死亡。現在物證和體檢報告都還沒出來，這樣啊，我們先跟進一下711拋屍案，爭取這兩天把案子結了，再跟進流光溢彩的案子。來，各組把這兩天跟進的情況匯報一下。” 李曼麗拿出筆記本，“我們找了張福有的兒子張順明，他情緒有點慌張，我們問他家裏有沒有汽車或三輪車時，他眼神閃爍，稱以前有，後來賣了。據鄰居反映，見到張福來和張順友吵過架。” 王荊接著說：“我們調取姚美惠丈夫張昌根的購票信息，在案發時間段，張昌根回來過，待了沒多久，又去外地打工了。姚美惠為什麽要隱瞞丈夫回來過的信息，與案件有沒有直接聯係，會不會是張昌根回來的這段時間發現了什麽。” 郭楠楠點點頭：“整個村在案發時間段有汽車的13家，有三輪車的19家，張福有家也有一輛三輪車，鄰居反映見過的，後來賣掉了，說是要換汽車。我們找到了買張福有車的人家，開了收據，顯示時間就是在案發後一個星期。是巧合還是想處理贓物呢？” 楊家銘若有所思，“目前幾個人的嫌疑都沒有排除，而且似乎都有所隱瞞的感覺，我建議去姚美惠家和張福有家做個藍光試劑噴射看看反應，這兩家都有嫌疑，案發點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家。” 王荊：“我不否定他們的嫌疑，但如果案發地點不是在家裏呢？”也有可能是野外，然後接著拋屍了。” 陳國軍沉思了一下，“藍光試劑要做，至少排查一下，那輛張福有家的三輛車請物證科的好好檢查一下，雖然幾個月過去了，但也許上麵還有線索。 把那個張昌根叫回來問話，他為什麽剛好的案發那段時間回來了，姚美惠卻隱瞞了這段事實，這個時間節點很關鍵。 張昌根回家，張福來被殺，張福有賣車，都集中在那個時間段，張福有家有沒有什麽經濟問題？張福來有沒有什麽資產或者保險之類的？這些都要查一查。” 李曼麗回憶了一下，“哦，我想起來了，張順明今年20歲多點了，我在問話中得知，他談了個女朋友，但是女方嫌棄他家境不好，買不起房子，要跟他分手。” 陳國軍看著一直沒說話的蘇彧言和丁然，“那個，小陶和小蘇，你們今天剛來，如果案情有什麽思路或想法也可以說嘛，沒關係。” 幾個老警員把目光聚向蘇彧言和丁然。 丁然一直在擺弄筆記本電腦，“我查了一下，死者張福來，生前有一份保險，保額20萬。” 大家對丁然的一句話愣了一下。 王荊眼毛金光，“丁然，你剛拿到卷宗，怎麽這麽快查到的？” 丁然推推眼鏡，“除了國家安網，沒什麽我進不去的網站，他身份證號卷宗裏不都寫著嘛。這份保險是在案發前三個月買的，受保人張福有。” 郭楠楠張大嘴，“會不會是張順明需要這筆錢，他們家其中一人動了這心思，謀害了張福來？那張昌根又跑來插什麽杠子呢？” 蘇彧言仔細看著卷宗上的照片，“丁然你查一下姚美惠的手機通信記錄，除了電話還有短信之類的。在案發當天，姚美惠最後一次和張福來通信是在什麽時候？” 丁然很給力，很快查到了姚美惠的通訊信息，“ 1月18日有兩通電話，1月19日沒有通話，有兩條短信發給張福來的。” “具體什麽時間？” “下午三點，晚上十點。後來就沒有了。” 蘇彧言點點頭，“張福來遇害時間，我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就是1月19日晚7點至9點之間。” 王荊提出疑問“這是他們最後通訊時間，不一定代表遇害時間吧。這後麵，張福有，還有別的號碼都有打通過這個號碼啊。” 蘇彧言看著王荊，“張福來頭部被重擊致死，身上沒有什麽重傷，一定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襲擊的，張昌根1月17日回來的，估計是撞見了姚美惠和張福來的好事。 兩人短信約19號晚上見麵聊，但是姚美惠沒有去，而是凶手去的，殺害了張福來，他很聰明，殺人後拋屍，為了混亂我們的時間線，他繼續用張福來的手機製造通話假象，讓我們把他死亡時間推後，1月25日張昌根離開本地去了打工的地方，1月26日張福來的手機就沒有了任何通訊信息。 他這是在嫁禍給張昌根，這就是為什麽姚美惠否認張昌根回來過，因為她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害怕了。 應該是張福來久等姚美惠都沒有來，著急之下給姚美惠發了短信，問她為什麽還不來，姚美惠很奇怪，就在這時，凶手對張福來出手了，打死了張福來。” 陳國軍看著一點一點陳述的蘇彧言，雖然他的有些推斷還沒有充分的證據，但是整條線是完整的。 王荊和楊家銘，郭楠楠，李曼麗對於蘇彧言的腦洞和邏輯能力不得不佩服，這麽精心的構思，他在看了一個多小時的卷宗後就能分析出來，且不說是否完全正確，但基本是符合邏輯的，果然第一名不是瞎考的。 陳國軍點點頭，“分析的不錯，張順明的殺人動機呢？” 蘇彧言笑笑，“他的殺人動機太多了，多年來相處的積怨，他對錢的渴望，他對張福來生活習性的了解，都對他提供的有利的幫助。”第九章 車找到了 陳國軍想了想，“家銘你把張昌根叫回來問話，問清楚他回來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曼麗和家銘你們去問姚美惠的口供，案發前後，是否與張福來有過聯係，有什麽異常，告訴她，如果不配合再撒謊，當共犯論。 楠楠你去查那輛三輪車，如果是張順明作案，那輛車嫌疑很大，藍光試劑看看反應。 大荊和丁然你們去問張福有和李翠梅關於保險的事，已經案發當天，他們的不在場證明。 蘇彧言跟我一起去會會張順明這小子。” 蘇彧言跟著陳國軍後麵上了車，陳國軍是市局刑警隊的鎮隊之寶，蘇彧言第一次出勤就能跟著他，覺得非常幸運。陳國軍一手叼煙，一手把方向盤。 “小蘇啊，今年25了吧？”陳國軍沒有看他，直接問。 “恩。” “住哪？” “自己的公寓，就在警隊附近。” “哦，那挺好的，談朋友了嗎？” “沒。” “長這麽帥，沒談對象？之前單位忙？” “沒遇著合適的。” “也是，這得看緣分。你現在是我們警隊人，我也不拿你當外人啊，你看大荊、曼麗他們一個個條件好的很，就是七挑八挑的，把年紀都耽誤大了，我們刑警隊很忙，陪對象的時間少，那能遇著合適的就不容易，哪那麽挑剔，你可不能學他們啊。” “謝謝陳隊關心，我有數。” 車很快就到了張順明工作的地方，張順明看見陳國軍和蘇彧言來，很坦然的樣子，一點看不出做賊心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