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嬸您真是個熱心人,今兒這幫孩子借您這涼床一用,還喝了碗綠豆湯,真是謝謝了。”  “哪裏,我看著他們這些孩子,心裏歡喜。”婦人眼裏盡是惆悵。  “大嬸,你家孩子呢,在上學還是工作呢?”  “啊?”婦人回過神來,“我家孩子啊,在外地打工呢。”  “是,現在年輕人都忙,父母們都成了空巢老人了,我正想寫篇空巢老人的調查問卷呢,我看村裏老人特別多,年輕人都出去了,這裏山青水秀的,可是也留不下年輕人呀,必須得發展一些產業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這樣才能留住人才留住年輕人,不能讓農村成為空巢。”蘇彧言侃侃而談。  婦人一聽覺得蘇彧言說的特別好,“哎,這小夥子說的太好了,咱這就是沒年輕人,都出去上學的上學,打工的打工,留下我們這些老東西,沒勁!”  “您孩子多久回來一趟啊?”  “半年一年的才能回來一趟,都忙。”  “是,都忙,是閨女還是兒子,成家了嗎?”蘇彧言決定慢慢突破。  婦人猶豫了一些,“閨女,還沒成家呢。”  幾個學生綠豆湯喝完了,還著急回去趕畫呢,“阿姨,謝謝您的綠豆湯,我們還要回去接著畫,就不打擾您了。”  “哎,好好,多喝水,別再熱著了。”婦人看著他們的背影說道。  “阿姨如果不忙我們聊會?我也了解了解現在空巢老人的現狀。”蘇彧言特別怕婦人會拒絕,因為拒絕一次後,他很難在短時間內再找到好的借口登門第二次。  婦人看了看蘇彧言,蘇彧言人高馬大,長得一臉正氣,穿的幹淨得體,又背了個相機,一看就像文化人。“你是北京來的?”  “是。”  “記者?”  “哦,不是,我不是記者,我是自由撰稿人,寫小說寫文章,也寫時事評論。”  “那有冤案你們管不管寫?”婦人問第一百二十三章 品學兼優  蘇彧言一臉驚詫,他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如果您想說,我就聽,如果確實有冤屈之處,我會用我的筆努力為您討回一個公道。”  婦人點頭,“我聽你說話就像大地方來的人。”婦人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看遠處,“我也有個兒子,跟他們差不多大,他特別出息,前兩年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全村人都來送他上學,我們老吳家算是臉上有光了。可是誰曾想他剛上學才半年,就在北京出事了,他姐姐給我們打電話來,隻說出事了,等我們去了北京,孩子已經沒了。”說著婦人眼淚就下來了。  “他也才剛剛19歲,他聰明又懂事,以後大學畢業肯定能有出息,找到一份好工作找個好媳婦的,誰曾想人說沒就沒了呢。”  “是出了什麽事嗎?”蘇彧言問。  婦人抬起頭,淚眼朦朧地說,“他是被人害死的。他一個半大的孩子,又是大學裏的學生,結果警察告訴我們,他是吸毒過量死亡,怎麽可能呢,我們家孩子我是了解的,他又懂事又聽話,在學校還勤工檢學,怎麽可能去酒吧還吸毒品。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害他,可是警察說沒有證據,沒認證沒物證,體內卻含有毒品,隻能推斷是毒品過量死亡。連凶手都沒抓到案子就了了。學校說是周末在校外發生的事,他們不負責任,我們找不到任何人,還被人說閑話死的不幹淨,我不服這口氣呀。”  “你有什麽資料嗎?關於你兒子的,我看有沒有用。”  “有,有,你等著。”婦人走到了貼著球星海報的房間,拿出了一本大本子。  她翻開給蘇彧言看,“這是我兒子的大學通知書,這是我兒子。”婦人指著照片,吳小軍長得倒是清秀幹淨。  “這是他寫回來的信,我都留的好好的,這是他在大學照的,這是他跟他姐姐。”蘇彧言看到了露露,照片中的露露笑的特別單純,跟現在這個露露簡直判若兩人,但是蘇彧言可以判斷出確實就是露露,露露右眼角有一顆小痣。  “這是警方的驗屍報告和死亡證明。”婦人又開始落淚。  蘇彧言心裏是不忍的,他冒充作家套取露露媽媽關於吳小軍的線索,他給了吳媽媽一個希望,蘇彧言在心理跟自己說,如果吳小軍的死真的有隱情,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給她一個交代。  “他姐姐現在在哪?”  “也在北京。”  “當時的事,她清楚情況嗎?”  “她也不知道,她弟來找她,她當時在上班,就讓他在一邊等著,誰知道後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讓她去查了,可是這都兩年了,她一個女人沒權沒勢的能查到什麽。”  “哎,我住在前麵民俗,聽那邊大媽說,正在辦喪事的人家也是在北京打工。”蘇彧言想知道,露露、奎哥、吳小軍之間到底有沒有聯係。  “別提了,他家那個奎子啊,聽說是掙了不少錢,家裏蓋了大房子,可是幹的都不是正當營生,聽說是被人捅死的,到現在案子還沒破,屍體還在北京呢。”  “都是一個村的,那你家閨女跟奎子在北京聯係嗎?給你家小軍的事幫上忙沒?”  “是認識,可是繞了一大圈,終究是幫不上忙,說查不出來究竟是誰幹的。隻當說興許是喝醉了,自己亂吃了別人給的藥。竟是瞎說,小軍從來不喝酒,肯定是有人存心害他灌他的酒。一見出事了,誰也不承認勸的酒,隻說是他自己喝的,你說冤枉不冤枉,我家清清白白的孩子,被他們說是自己去酒吧喝多了酒又磕了藥死的,我真是氣的半死。”  “大嬸,您消消氣。現在就是證據不足,按您說的,我也不信小軍會喝酒吸毒,他一個好學生上大學不容易,不會這樣墮落的,而且月月給您寫信,事無巨細,可見是個細心孩子,斷不會幹這樣的事。”  吳媽見蘇彧言這般口吻,心裏感動極了,“是不是,他們還不信我,隻說要證據,猜測沒有用。關鍵我家孩子,不欠錢,學習又好,他又不精神空虛,打工還來不及,怎麽舍得把錢糟蹋在喝酒吸毒上。”  “你女兒怎麽說?”  “她?她也是個沒用的女人,在北京混了那麽多年了,也沒見著寄多少錢回來,就那麽點弟弟的學費,都一把年紀了,還沒找個好男人結婚,也不知道都在幹什麽,讓她查她弟弟的事,隻說讓我別操心她自會有辦法,我就是信了她才白等了這兩年,按我說這事就得鬧,鬧大了報紙上都登了,自然有人要來翻案,那些壞人做了壞事總要遭報應,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你女兒說她在查,讓你別過問。”  “是,讓我被到處亂說,可是你也得有辦法啊,這都兩年了,我看她是早忘了她弟弟的事,隻顧自己快活了吧。”  蘇彧言這回想起來露露的眼神,沒錯,那是飽含心事的眼神。她的弟弟,優秀的弟弟,疼愛的弟弟沒了,因為吸食毒品過量導致死亡,警方沒有查到真凶,案子不了了之,她鬱結在心,這兩年她一定不好過。  吳媽說她忘了,不,蘇彧言覺得她不可能忘,她正在用她的方式在查,更也許她早知道真凶是誰了,隻是沒有證據,所以一直沒有辦法將對方繩之以法。  毒品?奎哥的死跟毒品肯定也脫不了幹係,他們這夥人就是這條線上的,而吳小軍的死又是跟毒品有關,這之間是什麽樣的關係呢?露露跟前究竟查到了什麽?還是她發現了什麽?  吳媽又絮叨了很多,都是吳小軍以前的一些事,蘇彧言都很耐心地聽著,他算是聽出來了,吳媽很疼死自己的小兒子,對於露露這個女兒是很有嫌隙的,盡管她寄回了救命錢救了弟弟一命,盡管她一直供弟弟讀書交學費,但是在吳媽眼裏,吳小軍是聰明優秀的,吳秀梅就是個無所作為的大齡剩女。  吳媽跟蘇彧言想談甚歡,還讓蘇彧言參觀了吳小軍的房間和吳秀梅的房間,吳小軍的房間收拾的整整齊齊,有很多獎狀和證書,確實是個學生認真的孩子。  吳秀梅的房間在陰麵,比較暗,沒有一張照片,抽屜裏放著幾本書,蘇彧言看到字跡工工整整,在最底下一張陳舊的紙,是吳秀梅的初中畢業證。  畢業證上有成績,蘇彧言認真地看了看,也許吳媽根本不知道或者從來沒有在意過,她口中無所作為了女兒初中畢業時門門科目都是優秀,但卻因為家庭困難輟學了,開始打工掙錢養家裏。  蘇彧言有理由相信,那個他們眼裏不一樣的小姐露露,曾經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所以這就能解釋為什麽一個ktv小姐卻可以那麽心思縝密了。蘇彧言感覺他離真相近了。第一百二十五章 刺頭死了  蘇彧言在這邊又住了一晚,想著明天看能不能混進奎哥家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第二天一早蘇彧言就接到了陳國軍的電話。  “喂,師傅。”  “彧言,你那邊查的怎麽樣了?”陳國軍沉聲道。  “有些線索了,還需要查證。露露有個弟弟叫吳小軍,前兩年考到北京上大學,結果在酒吧吸|毒過量死亡了,也沒查到凶手,我估計這事跟奎哥這夥人說不定有關係。”蘇彧言匯報著。  “你那邊大概還要幾天?”  “我今天打算混進奎哥家,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麽。怎麽了?出事了?”  “刺頭死了。”陳國軍平靜地說著,蘇彧言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花了幾秒鍾冷靜了一下。  “刺頭那麽好的身手,而且還有我們的人保護,怎麽會死了呢?”  “我不在現場,家銘那隊負責保護刺頭,根據家銘的匯報,刺頭發現了我們的人跟蹤他們,他們好像是有所行動在一個高架路口把我們的人甩掉了,然後脫離了視線10分鍾,等我們的人再跟上時,人已經死了,中了麻醉針,頸部動脈一刀斃命。”  “10分鍾?刺頭肯定是跟什麽人約好了見麵,能在這麽短時間內要了刺頭的性命,絕對不簡單,現場有留下什麽痕跡嗎?”  “監控死角,刺頭身上沒有外傷,沒有打鬥痕跡,所以凶手是在刺頭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下手的,兩種可能,一種是熟人,一種是偷襲。刺頭特種兵出生,反應非常靈敏,偷襲的可能性很小,不能排除,熟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露露呢?案發當時,露露在哪?”  陳國軍沉默了5秒,“露露在跟大荊見麵。”  “大荊說的,還是露露說的?怎麽說的?”蘇彧言問。  “大荊說的,他說不可能跟露露有關,案發當時他們在露露家談案情。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師傅,我不得不跟您匯報,大荊跟露露接觸較多,大荊摻雜了一些同情等情感進去,他已經不能清晰地做出客觀判斷了,我感覺露露正是利用這一點在利用大荊。也許這次露露確實不在現場,但是大荊這種案子不可能跟露露有關的語氣已經出賣了他,他已經加入了自己的主觀判斷。”  “你是讓我終止他跟露露接觸,還是徹底不要插手這件案子。”  蘇彧言低聲說,“恰恰相反,我們就是要利用這件事驗證一下,露露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奎哥死了,阿奇死了,刺頭也死了,現在這個販毒團夥核心人物隻剩下波哥了。毛四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有進展了,毛四那邊的頭目叫貴叔,前些年一直跟波哥爭地盤,結果爭不過死傷眾多就跑金三角那邊去了,緝毒隊那邊說這段時間又回來了,已經在這邊活動了。”  “在金三角突然回來了?為什麽?”  “還不清楚。”  “師傅,你說貴叔他們的人突然回來和奎哥的死有沒有直接聯係?”  “時間點重合,事件上有關聯,絕對不是單純的巧合。就算不是直接原因,也一定有內在聯係。這之間有一個因果關係的順序問題,到底是貴叔回來搶地盤導致奎哥等一幹人等倒台,還是波哥這條線出了內應勾搭貴叔的人回來,都需要證據。”  “我們假設一下,這個內應是露露,她的動機是什麽?波哥倒台對她有什麽好處?”  “我去翻一下吳小軍的卷宗看看,你那邊抓點緊,如果說露露真跟奎哥波哥這幫人有什麽糾葛,你一定要找到證據,她這人聰明的很,說話捕風捉影,幹事還知道找個時間證人,想逮她辮子不容易。”  “恩,我抓緊,如果沒有突破我會盡快回來的。”  “注意安全。”  “恩。”  蘇彧言又給陳默打了電話,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陳默已經放假在家複習了,眼下快高考了,陳默心思都在學習上,這才沒閑工夫想蘇彧言,否則這都出差幾天了不得鬧騰死。  蘇彧言看看手腕上陳默送給他的手鏈,心裏有牽掛的感覺就是無論你在哪裏都會想著那個人,關心的飲食起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確實一點都不誇張。  又死了一個人,這個案子自發生到現在已經連續死了三個人了,他必須加快進度了。今天無論如何要想辦法進奎哥家,看著樓下進出的人,時時響起的嗩呐鑼鼓聲,蘇彧言計由心生。  今天是設靈堂第五天,也是出殯的日子,院子裏聚滿了送葬的賓客,蘇彧言假裝是幫工混在了裏麵,他個子太高長的又帥,為了不顯得太突兀,太從民宿老板這借了身衣裳才過去。  院子裏招待客人的,抬花圈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人太多了,誰也沒有注意到蘇彧言的存在,蘇彧言摸進大廳就看到奎哥的照片正掛在正廳瘮得慌,他假裝拿板凳往房間裏鑽,先進了一個房間一看是應該是主臥,陳設很簡單,一台彩電擺在茶幾上,一張大床還有兩床被子,一看就是兩人睡的。  蘇彧言打開茶幾抽屜,看到裏麵放著幾本相冊,打開翻了起來,沒什麽特別的都是家人的一些合照,還有一些奎哥小時候的照片,翻完一冊又翻一冊,都看完了蘇彧言也沒看出些什麽。  在房間裏轉了一圈,蘇彧言離開了去了另一間房間,堆的都是雜物,沒有床沒住人。蘇彧言又去了另外一個房間,房間有台舊電腦,還有一張單人床,抽屜裏有沒抽完的煙,因為怕床上落灰,被子都用布蓋著,這應該是奎哥的房間了。  前兩天老頭老太聊天說過,前段時間奎子家還遭賊了,真偷錢的小毛賊還是北京來的找東西的人呢?他們究竟找到他們需要的東西了沒?究竟他們在找什麽?毒|品?不可能,奎哥腦袋被門擠了也不會上家裏藏毒,那究竟是藏什麽呢?  蘇彧言想了想把電腦打開了,大家都忙著亂轉悠沒人注意到他,但他還是很緊張,萬一有人進來他得想好怎麽圓謊,電腦打開了有密碼。  蘇彧言想了想,奎哥這種人腦子比較簡單,又是家裏電腦,應該密碼不會太複雜,他輸入了奎哥的生日,密碼不正確,他又換了位數,還是不對,又分別輸入奎哥父母的生日,都不對。  要是丁然在就好了,蘇彧言打算放棄了,最後他試了一下露露吳秀梅的生日,電腦開了。奎哥的電腦開機密碼竟然是露露的生日,也對他們畢竟曾經相好過。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軍之死  蘇彧言很快打開了奎哥的電腦,他查遍了電腦的各個盤,也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是一些電影小黃片之類的,於是蘇彧言想到了qq,微信是這兩年才興起的,早兩年都是用qq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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