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戰陽真是沒心沒肺。從祁宏消失的下一秒開始,他和黑楚文突然被一股漩渦似的力量卷入了這個古怪的地方。視線所及的都是純白色的不明物質,觸覺也是軟綿綿的,他和黑楚文費了點事才掌握了保持平衡的竅門。接下來,戰陽就對這個空間的物質結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躺在軟綿綿的地麵上,看上去神經大條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他歪著頭看著貌似鎮定的黑楚文,說:“你沒聞到一股酒味嗎?而且還是洋酒。”洋酒?黑楚文腦子裏恍惚了一下。隨即,他伸出手試探著摸了摸,手指用力竟然揪了一塊牆麵下來。“這樣也行?”戰陽哭笑不得看著黑楚文把手指間的“牆麵塊”放在鼻子下麵聞聞,用舌尖舔舔。也學著他那樣揪下一塊聞了聞。搖搖頭:“啊,好大的酒味。我說黑家小三啊,從剛才你就一直在嚐試離開這裏,能用的辦法都用了也沒用。我的小型炸彈和火焰噴射器也沒用,說實話啊,我還真有點擔心那些混小子們。你就不擔心祁宏?”聽了戰陽的話,黑楚文的眉間被一股陰雲籠罩。隨手把牆壁塊扔掉,發現它們立刻就融在了一起,坐在地上的戰陽玩起了類似蹦蹦床的遊戲,煽風點火:“哎呀,也不知道祁宏怎麽樣了。是啊,敵人故意把他們分開,以祁宏的能力來說太危險了。必須盡快找到他,現在絕對不是計較方法的時候。想罷,黑楚文露出笑臉,問戰陽說:“你酒品怎麽樣?”“你知道的,我們受過訓練,不知道什麽是醉。”“那就好辦了。”看著黑楚文純良的笑臉,戰陽打了一個冷顫。山林的風越來越大,祁宏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地看著麵前的男人,遲遲不肯說話。而男人卻說:“你的直覺很準確。”“直覺?開什麽玩笑,你們的臉至少有五成相似,我再傻也該知道你是什麽人。”“我叫黑楚風。說吧,黑楚文在哪裏?”祁宏一愣,心想:黑楚風不就是因為古木失蹤而最有嫌疑的人嗎,他出現在這裏,看來所有的事真的與他有關。但是,他問黑楚文在哪裏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把自己弄到這裏來的不是他?再者說,黑楚文那家夥不就在旅館裏嗎,以他們黑家人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在祁宏思索的時候黑楚風一直冷著臉,看上去是一個極為嚴謹的人。他似乎非常不滿祁宏的猶豫,伸出手指著祁宏,低喝:“律”!嗯!祁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身體裏的骨頭要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擠碎了,受到壓迫的內髒無法承受,反出血來,從口中狂噴而出。黑楚風的腳步緩而不斷地走到他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來,一雙本該是俊美的眼睛流露出殺意,似羅刹附體,冰冷刺骨的聲音不夾帶一絲情緒色彩,說著:“黑楚文在哪裏?”“自,自己去找。”黑楚風的手壓低一寸,祁宏的痛苦多加一分。“說,黑楚文在哪裏?”“旅館。”“我找過了,沒有他。你離開旅館以後他也跟著離開,他去哪裏了?”祁宏強壓下喉頭的一口血,扯動了一下嘴角,吃力地說:“你,你不是有,有辦法看我的腦子嗎?為,為什麽不,不自己看?”黑楚風的表情絲毫未變,但是他的手又朝著祁宏壓低一些,受不住體內骨肉的疼痛,祁宏叫喊著趴在了地上,黑楚風的腳用力地踩著祁宏的背:“最後一次機會,黑楚文在哪裏?”幾乎要昏厥的祁宏想著,這個男人可能是沒有感情的,他冷血的程度堪比最毒的蛇,被這樣的敵人咬上一口自己怕是沒有活命的機會了吧。聽他的話,黑楚文也離開了旅館,那一定是來找自己了。不知道能不能拖延時間等到他。看黑楚風的樣子可不是什麽簡單角色,弄不好,這次就真的交代了。可惜啊,看不到黑楚文為自己報仇的樣子了。就像祁宏所想的那樣,黑楚風腳上用力,手中已經有了一把亮藍色的靈力刀刃,冰冷的觸覺抵在祁宏的脖子上,說道:“看來,我隻能在你腦子裏自己找答案了。提醒你,被我窺探過以後,你會變成植物人。”“別客氣,想看什麽,自己,自己來吧。”藍色的刃刺入一寸,祁宏感覺到整個腦袋開始發漲,眼珠子要被什麽東西擠出來似的。不止如此,好像還有一條黏糊糊的蟲子在腦子裏鑽來鑽去,惡心至極。祁宏意識到自己會失去意識,這僅剩的一點清醒時間,他想到了死。啊,自己是要死了,就這麽死了。不知道黑楚文知道自己死訊的那一刻會是什麽反應,真想看看啊。那家夥,對自己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呢?自己又對他喜歡到了什麽程度?不,不是喜歡,這種感情應該是愛了吧,臨死之前想的都是他,這不是愛還能是什麽?可惡啊,自己還有很多事沒做呢。一年前失去的記憶沒找回來,殺父仇人也沒找到,雲海還沒成為黑道教父,三義會還有內奸。不對,覺得不甘的舍不下的不是這些事,完全不是。這樣貪戀生命不想死去的原因,其實,其實很簡單,隻是想跟黑楚文好好的愛一場,想再看一次他的笑臉,狡猾的、溫柔的、懶散的、各種笑臉,也想再一次伏在他背上聽他唱歌,再一次窩在他懷裏聽他的心跳。原來,愛就是這麽簡單又平淡的事。真是不甘心,明白愛上他的時候,卻已經沒了機會。早知道這樣,應該痛痛快快跟他做一次愛,就這麽死在這裏真是不值得。那麽,要求饒嗎?還是作為人質保住性命,等他來營救?想到這裏,祁宏嘲笑了自己一番。自己怎麽會懦弱到哀求對手發善心,打從踏上黑道那一天起不就做好了隨時橫屍街頭的心理準備了嗎,隻不過心裏有了所愛的人就變得貪生怕死了?笑話,他祁宏活著是條漢子,死了也是條漢子,向敵人卑躬屈膝的求饒,就算他變成白癡也做不到!所以,黑楚文,對不起,我又一次讓你失去了我。如果,如果我的意念可以穿透所有的物質傳達給你,我會說我愛你。意識開始模糊了,祁宏懷著對黑楚文的愛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他安靜的等著最後一刻的到來。腦子裏乍現出耀眼的光,溫暖而又明亮。不自覺的,他朝著那光而去,靠近,融合,迎接他的是……咦?這是什麽地方?祁宏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在某一個房間裏,房間裏又兩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人,看上去像是醫生。他們背對著自己,而他們的麵前坐著一個男人,一個剛剛他見過並卻要殺他的男人。“所長,消息完全準確。嚴軍長已經被隔離審查了。”白色大褂的人稱呼黑楚風為所長,對了,黑楚風好像是軍方科研所的所長。怪了,怎麽會跑到他的辦公室呢?祁宏還在納悶,就聽黑楚風說:“三軍,現在是誰代替了嚴軍長?”“是司令官。並且,今天早上,司令官把黑楚言調回特工隊,沒人知道去向。所長,您看,我們是不是需要重新安排一下?”“沒什麽好安排的,既然司令官上來了,一切都會順利。”這樣的場麵讓祁宏完全摸不著頭腦,他想再多觀察一會,可突然間,辦公室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把他卷了進去,天旋地轉的被拋到另一個場所。等祁宏扶著一麵冰冷潮濕的牆站穩後,他看見換了便裝的黑楚風走在前麵,正朝著一個地下通道的深處而去。祁宏似乎明白了,黑楚風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便緊隨其後。黑 家 35幾分鍾過去了,祁宏判斷出這是一間地下室的通道。隨著黑楚風把門打開,他聽見了一個憤怒的叫喊聲從裏麵一扇牢門傳來。“放我出去,你們都瘋了是不是?黑楚風,你要是敢對晨鬆怎麽樣,我不會放過你!”黑楚風打開了牢門,後麵的祁宏朝裏麵看去。隻見昏暗的牢房內粗大的鐵鏈鎖著一個年輕男人,容貌上跟黑楚文也有幾分相似。這時,黑楚風說:“楚恒,時間到了,你的回答呢?”“不,絕對不會跟你們合作。”黑楚風半個字沒說又關上了牢門,隨後,麵無表情地走到一麵牆前,虛畫幾下,牆麵上出現一個可容下一人進去的洞口,祁宏想都沒想就跟著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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