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明顯是蝙蝠俠和利爪打鬥的現場,但除了蝙蝠俠正出血的腹部之外,整片區域不見一絲血跡。而且,蝙蝠俠的披風不見了。將蝙蝠俠帶回蝙蝠洞放在阿福旁邊,提姆緊張地為蝙蝠俠檢查了傷口。除了腹部的傷比較嚴重之外,忽略淤青以及輕微磕碰,可能蝙蝠俠身上隻有脖頸處的敲擊能稱得上是傷痕。雖然同樣昏迷,但蝙蝠俠受的傷要比阿福的輕很多。為阿福和布魯斯處理好傷口,提姆終於鬆了口氣。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利爪沒有殺死阿福和布魯斯,但:“感謝上帝。”-林肯·馬奇將蝙蝠俠的披風纏在自己腰間,除了防止移動過程中血液滴落外,束緊的披風還能減少出血,至於細菌感染問題,這已經不在考慮範圍內。林肯·馬奇搜集了現場所有帶著血跡的物品和土壤,將那些統統扔進了不遠處的河道裏,眼看著土被衝散,石頭沉底,樹枝被水流衝走,確認沒有遺留問題之後,他才終於扶著那截滿是血跡的金屬棍離開。血跡可能會讓布魯斯·韋恩發現他的身份,至少在林肯·馬奇搞清楚自己的想法以及布魯斯·韋恩的態度之前,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至於蝙蝠俠,鏟除貓頭鷹法庭還需要蝙蝠俠,況且……他和布魯斯·韋恩聯係很深。穿著利爪製服,林肯·馬奇迅速消失在韋恩莊園附近。-布魯斯醒得很早,他躺在蝙蝠洞的治療床上,不必轉身就能看到躺在自己旁邊床上的阿福。躺在自己旁邊床上,麵色紅潤、呼吸正常、胸口有微弱起伏的阿福。他掙紮著從床上下來,腰間纏了很多圈的繃帶又開始往外滲血。但發出抗議的傷口並沒有成功阻止他的行動。忍耐著疼痛正常走到阿福病床旁邊,布魯斯小心地將手指放在阿福鼻下,直到真實感受到微弱的氣流,才鬆了一口氣坐下。阿福脖頸上包紮的白色紗布十分顯眼,四肢上也分散包裹著紗布,看起來受傷很重。但是……至少還活著。提著一壺咖啡過來的提姆看到了醒過來的布魯斯,他將咖啡壺放在一邊跑過來:“布魯斯,你需要好好休息。”“我昏迷後發生了什麽?”他沒有時間好好休息了。他們僅僅發現了一些貓頭鷹法庭的蛛絲馬跡,而貓頭鷹法庭卻闖進了他的家裏。-天還沒亮,林肯·馬奇躲在浴室給自己包紮好了傷口。打開花灑,冰涼的水流將浴室地麵上的血跡統統衝刷幹淨,排氣扇呼呼的運轉著,似乎也將他身上經久不散的血腥味帶走了一些。帶著潮濕的發絲躺在臥室的床上,失血以及受傷讓林肯·馬奇輕易陷入夢鄉。他走在僅見過一次的莊園走廊裏,穿著整齊製服的管家微笑看著他:您要來點格子鬆餅嗎,澆了糖漿的。第16章 那我們明天見一天後就是原定計劃中公開演講的日子。布魯斯·韋恩為林肯·馬奇準備的公開演講。穿著敞開的白襯衫坐在窗邊的書桌旁,林肯·馬奇麵前放著一杯涼透的咖啡。盡管天氣陰暗,但還有有光從窗外照進來,隻是這點光線並不能讓空曠的房間顯得溫暖,反而讓這裏看起來陰暗又冷寂。一個晚上過去,他身上被打出來的淤青已經消失,全身隻剩腰間的貫穿傷沒有愈合的痕跡。純白色的繃帶在腰腹處纏繞了幾圈,前後都有滲出的血跡。沒有管依然在滲血的傷口,也沒有看眼前放了很久的咖啡,林肯·馬奇隻是看著窗外出神。書房桌麵上紮著一把飛刀,刀柄處有栩栩如生的貓頭鷹像,這是貓頭鷹法庭聯係他的信號,但林肯·馬奇此時也完全沒有理會的意思。昨晚殺死布魯斯·韋恩的任務失敗了,那些貓頭鷹絕不會容忍他三番五次任務失利,要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回去,絕對沒辦法再輕易離開。而貓頭鷹法庭在確認他真的背叛之前,大概率不會直接對他出手。因此他隻能暫時對那個聯絡信號視而不見。貓頭鷹法庭還不值得林肯如此煩惱,現在還有更棘手的事擺在他麵前——他該怎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確定布魯斯·韋恩的真實態度。或許他不該打開那個房間,不該去韋恩莊園暗殺布魯斯·韋恩。要是從沒發現過那些,他的人生還能按他策劃的那樣走下去。不必在意任何人的死活,不必對任何事抱有期待。[我們最愛的孩子。]無論想起多少次,林肯·馬奇都沒辦法無動於衷。愛,曾經他可以想象,但無法理解的感情,曾經他以為永遠不會擁有的東西。要是有人曾無可保留地愛過他,甚至,有人依然在愛他?看著手裏拿著的手機,林肯·馬奇猶豫又遲疑。-蝙蝠洞裏,阿福已經醒了過來。不過因為軟組織以及咽喉的損傷,他暫時沒辦法開口說話,再加上四肢也受了輕重不一的傷,目前最好借助輪椅移動。[也許我該慶幸布魯斯老爺經常受傷,我們才不用臨時去買個輪椅回來。]哪怕沒辦法開口說話,阿福也沒打算徹底沉默,他在自己的手機上敲出了這句話,然後用十分冷酷的機械音播了出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身受重傷還不肯休息的布魯斯。“我沒事,阿福,”布魯斯雖然沒得到第二個利爪的線索,但第一個利爪倒是在他這裏留下不少痕跡。布魯斯正在分析昨晚負責將他們引開的,那個利爪的血液樣本。按理來說應該在學校的提姆因為擔心家裏的兩個傷員,毫不遲疑地請假留在家裏:“布魯斯,這個可以交給我來。”“我還沒有到沒辦法行動的地步,”布魯斯腰間纏著厚厚的繃帶,絲毫沒有停下動作的想法。不過提姆可沒辦法對他腰間正滲血的傷口視而不見:“昨晚莊園內的監控沒辦法恢複了,或許你想去看看有沒有丟東西?”重要到不能丟失的東西一向都被隱藏的很好,他們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麽東西的丟失,提姆也沒有真的想要布魯斯去檢查的意思。但布魯斯聽到之後卻沉默了,甚至沒有考慮,他直接將手裏的工作放下,拿起掛在旁邊的西裝外套披上:“這裏交給你了,提姆。”提姆和阿福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麽,隻見阿福熟練地操控著輪椅跟了出去。要讓布魯斯和阿福都很重視,還要跟他剛剛說的話有關,同時又沒有被隱藏起來的,提姆隻是略微想想也想到了那是什麽。雖然提姆不認為利爪會對那個房間感興趣,但那裏的東西對布魯斯和阿福來說很重要,設身處地想一下,假如是他,恐怕同樣會擔心。總有些擔憂是理智無法遏止的,就算是蝙蝠俠也一樣。-事實證明布魯斯的擔憂是有必要的,他臉色陰沉地站在房間裏,環視著被侵入過的領地。房間米白色的地毯上有被踩過的痕跡,血跡就像烙印一樣滲進紋理分明的地毯裏,哪怕不用檢查他也知道,那是阿福的血。繼上次父親的墳墓被盜過之後,這是布魯斯第二次因為……失去的家人被冒犯而如此生氣。阿福緊跟在後麵,將輪椅停在房間門口。他們兩個對這個房間內的布局以及物品都了然於心,有什麽被動過或有什麽東西遺失一定能很快發現。[裏麵的東西沒被動過。]手機播放的機械音在房間裏響起,阿福可以保證這裏的東西都還在,幾十年來,這裏的打掃和布置甚至是保養都是他負責,他敢說,即使是布魯斯也沒有他更熟悉。布魯斯跟著地毯上的印痕走到放著錄影機的桌麵前,他將錄音機拿在手裏,猶豫地按下播放鍵。[布魯斯,爸爸支持你,你會是世界上最棒的……]沒等這句話播完,布魯斯迅速按下暫停鍵:“錄音機被動過了。”利爪走進這個房間,聽了兩句錄音,然後沒有破壞任何東西走了出去。對比著其它被打開後發現沒人在,就完全不關注的房間,這個房間對於利爪來說有哪裏特殊嗎?哪怕生氣時,布魯斯依然在思考。但及時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些。是林肯·馬奇。-“布魯斯,很抱歉這麽早打電話給你,”林肯·馬奇緊握著手機,控製自己像之前那樣講話,指尖都因為用力而開始泛白。布魯斯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語氣,他站在屬於他兄弟的房間裏,語氣裏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你有什麽事嗎,林肯。”“我想約你見一麵,”他的心髒瘋狂跳動著,有什麽激烈又酸澀的東西跟隨著心髒的跳動一陣一陣往外湧。[我要成為世界上最棒的哥哥。]布魯斯·韋恩還打算堅持他說過的話嗎?雖然這點對他並不重要,但他一定要搞清楚。“今天嗎?”布魯斯想不到他們有什麽非見麵的必要,“很抱歉,林肯,今天恐怕不行了。”他有太多事情要處理,林肯·馬奇的事遠遠排不到最重要的那一欄裏。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滯,緊接著林肯突然想到,自己昨晚入侵了布魯斯家,甚至傷了他的管家,想必他現在一定心煩意亂。捂著自己持續疼痛的傷口,林肯再次開口:“明天呢,明天的演講你會去嗎?”“要是沒有突發行程的話。”布魯斯原本不打算去,畢竟他不能公開支持林肯·馬奇,但他就是下意識不想拒絕。“那我們明天見。”第17章 被保護林肯·馬奇站在露天的演講台上,眼神一個個掃過台下舉著各種攝像設備的記者以及那些支持他的市民,甚至掃過周圍負責安保的gcpd警員。他一遍又一遍試圖從人群裏找到布魯斯·韋恩的蹤跡,但是沒有。台下有人正為林肯·馬奇高聲呼喊,閃光燈對著他拍個不停,這時候他該說些激勵人心的話,該安撫他們激動的情緒,或者至少,他該有一個禮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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