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任鳥飛!這麽大的一隻鸕鶿,雙翼展開超過二人長,它又是捕魚為食的,主要活動場所是永安溪及周邊的水澤,永安溪水長不過百裏,要發現它並不難,可難的是如何接近它不讓它發現。如他發現你有敵意,一展翅膀就是幾十裏外,根本無法跟蹤。所喜的是鸕鶿性不曾畏人。


    要捕捉它,絕對不可操之過急,得多次跟蹤接觸,慢慢地讓它以為你對它無害後,才可以突然出手用繩索套住。三人商量後,定下方略,由摁負責每天在永安溪裏遊泳,並驅趕魚群讓魚群冒出水麵,這樣的話,易引起鸕鶿精的注意,由之慢慢地接近它,讓它放鬆了警惕,然後再找機會三人一起把它捕住。


    跟蹤了七八天後,鸕鶿精與摁的關係友善了起來,兩人更象是一對捕魚的搭檔,摁在後麵驅趕魚群,鸕鶿精在前麵把魚捉住,每捉住兩條魚時,它還會高鳴幾聲,把其中的一條魚叼到摁的麵前。同時,摁也發現了另一個現象,它對小孩子比較友善。可是,這又怎麽樣呢,捉妖除怪護人族,本是師傅大禹給的任務,摁十分矛盾。


    《是非敵我》


    將來我肯定會想起


    今天的點點滴滴


    我在後麵為你趕魚


    前麵是張大嘴的你


    對你說實在對不起


    這不是因為友誼


    我無奈偶然的欺騙


    隻為了能捉住你


    人和妖自古不能兩立


    縱然你含恨記起


    誰把你的雙翅綁起


    誰把你關入籠裏


    當晚,摁跟拓等碰頭後,摁說道:“我感覺這鸕鶿精不象是吞食汰的孩子的凶手,在我跟蹤它的這些天裏,曾多次碰到永安溪邊有漁民的孩子在活動,從沒見過它捉過他們,反而感覺它對小孩子十分友善,有兩次,孩子在哭,它叼起捉到的魚放到他的身邊,還在他的身邊又飛又跳的好似在逗著他玩。”


    “說不定這鸕鶿精當時剛好不餓,也說不定這孩子太大了,它吞不下,所以,在邊上急得直跳腳,而不是跳舞。”閬反駁道:“聽說精怪善用各種方法迷惑人,如變成美女引誘男人上鉤等,這鸕鶿精用的也可能是這方法。”


    拓聽了後下結論說:“不管是否是它吞了汰的孩子,我們先擒住不殺,查明真相後再作定奪。”


    拓的意見得到了大家的讚同,大家又紛紛地開始討論如何才能活捉了它。嬈在邊上旁聽著,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借口身體不好,回山洞休息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拓提了一隻烤兔子來到嬈的山洞裏,這是他昨天用箭射到後特意留下來的。湊到她身邊,對著她說道:“良人,香不香?”


    “誰是你的良人?”嬈生氣地推開道:“你說,把鸕鶿精捉住後你們將怎麽辦,人都沒得吃,你們天天捉魚來喂它吃?到時的結果就是不管真相怎麽樣,指證它為吞小孩的凶手,殺了它大家分肉吃,對不對?”


    嬈也不清楚自個為什麽會對這個鸕鶿精產生同情,它是海族的敵人,母親與哥哥都托她想方設法讓人族除了它。


    虎吃狼、狼吃羊,人吃萬物,不管是天上飛的、山裏跑的、水裏遊的,地裏長的,隻要可以食用,一切都是兩腳人族的食物,這不是很自然的事嗎?拓不清楚她為什麽會這樣。心中暗想,這麽做怎麽能保障人族的利益呢。同時,又不禁為她的善良而感動。


    《卷珠簾.善惡》


    虎吃狼來狼吃羊,


    謂是天道,自古皆如是。


    借得鸕精安人心,


    無論是非罪與否。


    世上善惡自有數,


    自欺欺人,太平難長久。


    冰心一片一壺酒,


    朗朗清明朝北鬥。


    第二天,嬈纏著拓帶她去看一看這隻傳說中的鸕鶿精。在她的軟纏硬磨下,拓無法推托,隻得讓她一起來到永安溪邊。鸕鶿精在石頭久立不動,看到摁把魚鮮驅過來後,張開巨型的翅膀低飛,掠過水麵。飛時頸和腳均伸直,身姿十分優美。突然,一個俯衝,腦袋紮在水裏,然後,用翅膀輔助著劃水,不一會兒,就捉上一條大魚。它鳴叫了幾聲,把大魚拋到空中,又輕巧地用嘴接住,藏到素袋中。再次紮入水底,連續幾次,素袋鼓了起來。似乎感到捕的魚足夠了,它鳴叫了幾聲,飛到岸邊,把素袋裏的魚吐出來兩條,又衝著摁叫了幾聲,似乎是在說,這幾條魚給你。然後,張開翅膀飛走了。


    嬈看得出,在溪裏麵捕魚時,摁與鸕鶿精已混得很熟了,即使相距不到一丈,鸕鶿精也沒有害怕而飛走。看樣子,再過幾天,他們就會對鸕鶿精動手了。


    嬈看到後就對它產生了好感,雖然說它捕食了好多海族的魚類,但她還是暗下決心,不能讓這個精靈不明不白地死去。自個得回去一次,找母親好好地談一談。不過,目前最要緊的是勸說拓,讓他推遲捕捉鸕鶿精的計劃。


    “我可不是為了自個而要捕捉它的,而是為了人族的利益。”拓想不通嬈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搬出大道理說道:“除非有人能拿出證據,證明汰的兒子不是它吃了的。不然,我必得為她報仇。你與汰是好姐妹,更得站在她的角度為著想啊。”


    怎麽就這樣的頑固呢,簡直是花崗石的腦袋,嬈氣得用剛學到的方言編成歌把他編排了一通。


    《吵架歌》


    你個男人喔唉死人笨勒


    於阿息白要捉鸕鶿精勒


    別個死人跳跳死人講勒


    都講鸕鶿精吃了小佬人勒


    你用腳趾頭喔唉忖村下勒


    都曉得這事弗可能勒


    做人喔唉一定要講是非勒


    死人糊塗喔唉無人嫁勒


    拓在她編排人的話中聽出了言外之意,說道:“我如能分清是非你就嫁給我當老婆是不是?”


    嬈急得滿臉通紅說道:“誰說要嫁你了。”說完拿起粉拳在他胸口亂捶。不一會兒,兩人又和好如初,相擁在一起了。拓聞著嬈的頭發說道:“你的頭發死人香香,真好聞。”


    “你的身體死人臭臭,快去溪裏洗洗。”嬈邊說邊把他推到了小溪中,兩人一起跳了下去。


    拓一個猛子鑽入水中,過了一會兒,鑽出水麵對嬈說道:“現在我洗得死人幹淨了,水死人冰,我們可以回山洞裏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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