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個長相漂亮,還和費奧多爾同為俄國老鄉的銀發少年印象超級深刻。當時費奧多爾說他接受邀請,加入了【死屋之鼠】來著,對,他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所以他們現在算是同事?同夥?費奧多爾把他喊過來做什麽?還說自己沒有搞事…!“啊,住的地址是這個……”在漫長目瞪口呆般的死寂中,隻有織田作之助老老實實回答了他的問題。“原來如此!嗯哼,那麽請容許我再重新自我介紹一遍,”得到答案的果戈裏高高興興又甩了一次他的鬥篷,若無其事地再度脫帽鞠躬,“我是尼古萊瓦西裏耶維奇果戈裏亞諾夫斯基,各位喊我尼古萊或者果戈裏都可以,啊,但是但是呢,”說到這裏,他抬頭向葉伊赫笑眯眯的眨了下單眼,俏皮地接著說道,“我的摯友,我親愛的費佳,您千萬要稱呼我為科裏亞噢!”頓時位於視線中心的葉伊赫:“……科裏亞。”他知道科裏亞是尼古萊的愛稱,就像費佳是費奧多爾的愛稱一樣,都是極親近的人才會被允許喊的小名。原本以為上次的見麵隻是驚鴻一現,沒想到對方一直還記得他啊……畢竟果戈裏都加入【死屋之鼠】那麽久了,沒道理現在又特意向費奧多爾強調一次稱呼問題除非果戈裏同樣能分清楚他和費奧多爾。“沒錯,是我喊過來的。”有太宰在,葉伊赫深吸口氣,替費奧多爾背下這口鍋,“想著他或許可以在未來幫上忙。”聽到這個理由的太宰治撐著腦袋,鼻間發出一聲略帶笑的淺聲輕哼,就像貓咪被驟然抱起時會發出的一聲又低又輕的嗚叫。“來幫忙的啊……”他開口問道,“是厲害的異能者嗎?”“哎呀真抱歉,是位厲害的魔術師。”果戈裏糾正他的形容詞,杵在地麵的魔術手杖還十分配合的被拋向空中又準確接住,順勢挽出一個靈巧又漂亮的杖花。“魔術師,嗯,確實,我記得電視裏有放過你的表演。”太宰治用指尖點了點下巴,若有所思,“在逃脫、穿透以及移位相關魔術上相當出名……尤其是逃脫魔術,無論任何專家來都找不出破綻的完美逃脫,你好像對此特別得心應手呢。”“沒想到在這裏也有我的粉絲呢,呼呼,這可是沒辦法的事情。”果戈裏笑眯眯的大跨步邁進來,途中還給中也變了根棒棒糖,就像魔術師響指間就變出一枚硬幣那般神奇中也大概是頭一次見識到魔術這種表演形式,依舊有點沒回過神,下意識將棒棒糖接在手裏。別看果戈裏的性格表現上突變到根本不像俄國人,進門時卻特意在玄關處脫了鞋,意外的遵守當地禮儀。“我來給你簽個名,嗯,你想簽在哪兒?有沒有附加要求?”往太宰治的身邊一坐,果戈裏打了個響指,從不知道哪裏變出一支記號筆來,全套流程熟門熟路。“誒呀,真的可以簽名嗎?”沒想到太宰治當場也是興致勃勃的,竟然真的掏出了本手記,嘩啦啦的開始翻空白頁,“就簽在這裏吧,贈語寫【祝願太宰治早日無痛自殺成功】,拜托你。”“……嗯?”果戈裏的筆尖停在半空,頭一次聽說還有人主動想要自殺,且是如此渴求著它的到來。“竟然想出身體自殺這個辦法……你也是為了追求真正的自由嗎?”“自由?”太宰治的鳶眸彎起來,語氣也是笑眯眯的,“說什麽呢,我追求的隻有自殺而已哦。你也要來一起嗎?”一聽就知道太宰治在糊弄他。“哎呀,為了證明個人意誌而決定違抗生存本能嗎?雖然很心動但是不行呢,”果戈裏晃著腦袋拒絕,一副超級惋惜的模樣,“我還有任務要完成,好遺憾所以簽在這裏嗎,我就簽這麽大沒問題吧?”從惋惜瞬間切換到歡快,這個人的情緒之跳躍簡直完全不講道理。不止中也有點沉默,葉伊赫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類型的。他甚至很難想象果戈裏要怎麽幫忙,對方看起來超級不靠譜,就像快樂的薩摩耶當看門犬,小偷來了也會主動抬起爪子和他握手。也很難想象費奧多爾和他站在一起的畫麵……感覺那身屬於陰鬱反派的危險氣質都會被衝淡。“呼呼,感謝果戈裏君的簽名,”太宰治心滿意足收起那本筆記,“那麽,接下來的計劃就要拜托你一起幫忙了哦。”他最近一直在忙消滅【聖天錫杖】的事情,自然很樂意能多一個幫手尤其是對方的身份與異能確實都相當好用。“太宰已經有頭緒了嗎?”葉伊赫問道。“差不多,”太宰治竟然也從果戈裏那要到了一根棒棒糖,正在用指甲慢慢扣開那層裹了錫箔的包裝紙。“終於找到一位對邪丨教恨之入骨、思維又好操控,還掌握一定話語權的議員了,這可真是很不容易的戰果。”確實很不容易,他和織田作把橫濱的政治精英嚇尿了一批,暗殺了一批,又脅迫了一批,最後才終於找到合適人選。“從異能特務科那裏得到的資料也很齊全,”出於被織田作的咖喱辣到的教訓,太宰治先謹慎舔了下那顆黑漆漆的糖果,小聲吐槽一句“竟然是蜂蜜可樂味”,才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等【聖天錫杖】組織下次集會時,就是我們行動的機會了。”葉伊赫想了想,“下次是什麽時候?”叼著棒棒糖的太宰治抬手指了指天空,“滿月。”他的咬字變得有點含糊。“當滿月升起,就是他們組織祭祀儀式之時。”…………【聖天錫杖】,嚴格來說,這個以橫濱作為據點的宗教組織並未形成某一類具備世俗影響力的教派,隻是擅長借用宗教的名義向信徒斂財。更別提這個組織的創始人,被信徒稱為高野尊師的首領,本身是一位極其擅長偽造神跡的異能者。通常來說,什麽樣的景象才會被普通民眾誤認為神跡?除去故作神秘的心理引導與暗示以外,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向信徒展現違背自然規律的場景。後者的難度極高,但效果要比前者好上太多而恰好,他的異能極擅長這方麵。“大暴惡大命運大光輝無能勝尊者煌煌白火耀華神眾禮敬世尊”郊外的山林之中,有一處被人為開鑿出的觀星台,誦唱聲疊層交替,如同某種密言。或者說,將這裏描述為觀星台並不怎麽正確,因為擺放在平台中央並非天文望遠鏡,而是龐大的、升騰而起的篝火堆;跪拜在四周的也並非天文愛好者,而是身披麻布鬥篷的信徒。他們如同盛開的蓮花一般,圍繞著精心堆建的篝火堆層疊跪拜,兩隻手內向相叉,雙手拇指豎直並攏當它們被一個接一個的高高舉起時,從遠處望去,好似眾多簇攏在篝火旁的火苗。這是一處大輪儀式,也是恭迎尊師通過月輪之火,將蓮花與光明取回給他們的真言灌頂傳密法。根據高野尊師所言,當他穿過白火,自月輪歸來之時,能有幸觸碰到此份光明者,將淨化一切惡業罪障煩惱,免得萬世苦,擁有大智慧。但並非任何信徒都有資格參與這場儀式,他們必須要先通過某種“試煉”,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價,才能通過他的審判,成為“火淨護法”,跟隨他舉行每月一次的灌頂之法。即使有懷疑這位尊師是騙子的信徒,在見到他能夠毫發無損的自火中走出時,也會震驚到高呼神跡,轉變為狂熱信仰的地步。對於政府內的精英政客而言,他們或多或少都會知道異能的存在。但這位高野尊師在送錢上毫不含糊,手中又握有大把選票,那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誰會更多的權錢過不去。因此,這個宗教組織的首領逐漸將自己裝扮得更加宗教化披著半袈裟的法袍,戴著蓮花般的毗盧帽,手中的錫杖扣環叮當作響。作為裝模作樣的【尊師】而言,他確實已經顯得足夠努力了,連樣貌都是慈眉善目的,似合非合時,好似當真在憐憫苦厄眾生。“此次的大輪儀式也十分順利,”那柄錫杖被舉高,中心好似有靈一般,憑空燃起一簇潔淨的白色火焰,就像他能夠毫發無傷的自篝火中走出那樣不可思議。在信徒狂熱而虔誠的伸手中,正要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賜予火焰的高野尊師聽到一句不以為意的輕聲嗤笑。“哎呀,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通常來說,磷自燃會伴隨耀眼白光與煙塵,火焰也是白中帶有藍綠色,與你表現出的柔和白火不同。”“要是想用硝基甲烷來燃燒獲得純白火焰,它的燃點又高達418攝氏度,而且需要再加甲醇引燃,沒有你表現出來的便利呢。”“這樣看來,果然還是【神跡】在顯靈吧?”說著神跡,那種字句間透露出的不屑嘲弄,那故意拖長的少年腔調,無論是誰都能聽出他根本沒把這位尊師放在眼裏。高野尊師並沒有因此而顯出慌亂來。信徒雖然有小聲的騷動,但大約也見慣了來找茬的,隻順從的待在原地圍觀。他微笑著望向沿山路上來的這群不速之客,“總有人懷疑[聖天]阿利耶的威能,我並不怪罪你們。”這種質疑他並不少遇到,如果每次都勃然大怒,那也未免讓尊師這個名號顯得太掉價了。有時候,他甚至十分歡迎這種質疑聲。因為他並非靠什麽化學或障眼法的小把戲來做到的這一切,數次的質疑最後隻會讓他的淨火顯得更加神聖,不可動搖。為首是一位黑發的少年嗎……為何右眼、脖頸和手上纏著繃帶,受傷了?高野尊師大略打量了前來的幾位,除去這位纏著繃帶的少年,還有另一位披著鬥篷的銀發青年,擁有相當罕見的異色瞳,正向他露出某種說不上來的雀躍笑意。身後則跟著同樣是銀色長發的青年,表情卻要更淡漠些;身形高挑的站姿讓他顯得相當端正且優雅,但本人似乎對眼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他似乎是望著某個方向,在那裏莫非還有其他人在暗中觀察?來幾個人觀察也無所謂。自從港口mafia倒了後,他擁有的勢力一躍成為龍頭,就算其餘勢力聯合起來圍剿,也傷不到他的筋骨。因為他的信徒還在,就不怕沒有油水可榨。高野尊師比了個不易察覺的暗號,示意擁有武力的核心組織成員繼續埋伏待命。若是後續有所變故,隨時聽他指令動手。不過,要是隻有這個黑發的毛頭小子提出質疑的話,那倒是相當容易對付。高野尊師心底暗想。“是嗎?那我偏要質疑你一下。”他聽到那位黑發少年抬起一隻手,筆直指向那根正燃燒著白火的錫杖。“如果不近距離看看那捧火燒起來,無論你演示多少次我都覺得是造假。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親自拿著錫杖過來。”“如您所願。”高野尊師欣然同意。隻是當麵演示火焰燃燒這種事情,無論多少次都不可能被拆穿因為他正是火焰係異能者。無論是表演在火焰中毫發無傷,抑或是憑空產生火焰,對他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看著黑發少年越過層疊跪拜的信徒,與他麵對麵站著然後伸出五指,也握住了那把錫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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