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仨幹啥如喪考妣的表情啊?就不能對我有哪怕一點點的信心?”


    第二天出門口,陳文軒無奈的說道。


    “我覺得還是逃跑的好,畢竟有一線生機。”郭有財說道。


    “還是鑽林子吧,林子裏沒有人,找上兩年找不到軒哥兒,他們自然也就忘了。”鐵牛堅持自己的意見。


    “隻要能助少爺得脫就好,嫿兒不怕吃苦。”嫿兒眼神堅定的說道。


    陳文軒翻了個白眼,他們自說自話的,誰也沒把自己的話聽到心裏去啊?


    再次來到小涼河的岸邊,今日盛況也更勝昨日。畢竟是上元節詩會的正日子,河上的小船都已經開始排排站了。


    “喲,大叔啊,咱們還真有緣,又來看熱鬧了啊。”陳文軒樂嗬嗬地招呼了一句。


    “還真是有緣,今日要不要也展現一番才華?”永炎帝背著手,笑眯眯的問道。


    “啥才華不才華的,無非是收拾一些土雞瓦狗。”陳文軒順嘴說道。


    永炎帝微微皺眉,“方才觀瞧,今日國子監的監生也是來了很多呢。與你也算是有緣了,若是你在今日詩會上的表現好,倒是可以幫你舉薦給朝廷。”


    洪公公的心裏歎了口氣,陛下對這個狂徒還真的很愛護啊。


    “你對我有什麽企圖?難道要招我為婿?坦白講啊,雖然說對入贅這個事我不介意,但是也得有感情才行。”陳文軒認真的說道。


    “你、你……,朕……真的是要被你氣死。”


    聽著他的話,永炎帝的胡子都被氣得亂蹦。


    洪公公和周邊的侍衛們就當沒看見,畢竟已經有了昨天的洗禮。


    “哎呀,生氣幹啥。也是跟大叔投緣,所以才開個玩笑。”陳雲軒笑嘻嘻的說道,隨後麵色一正。


    “知道大叔肯定是有身份的人,也能感受到大叔對我的關心,這便是緣分吧。不過朋友之間,重在交心。”


    “記得咱們的約定,若是陳某沒有死成,就到我家玩去。請你吃不曾吃過的美味佳肴,喝不曾喝過的爺們喝的酒。”


    說完之後,陳文軒一抱拳,還在永炎帝的胳膊上拍了拍,招呼著三人往裏邊走。


    洪公公和周邊那些侍衛們都傻眼了,這貨真特麽的是禍害啊,現在自己的腦袋都有些鬆動了。


    聽著他的話,永炎帝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阿公,他剛剛拍了朕?”


    “陛下,此狂徒不知陛下身份,但是老奴並未感受到任何惡意。”洪公公趕忙說道。


    “少爺,這位老爺是誰啊?”嫿兒好奇的問道。


    “估計在家裏太寂寞了,沒有子女在身邊。”陳文軒隨口說道。


    主仆二人的對話聲,順著風傳入永炎帝的耳朵裏。


    “阿公,他說了啥?”永炎帝幽幽的問道。


    “陛下,此狂徒怎知陛下每日操勞。”洪公公心虛的說道。


    “狂徒、狂徒,好一個狂徒。今日便讓國子監的監生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文采,等你承了朕的恩惠,看你還有何話說。”永炎帝就差咬牙切齒了。


    洪公公張了張嘴,算了吧,就當沒聽見。


    “咣……”


    這時候前邊一聲鑼響傳了過來,也預示著今日的詩會正式開始。


    “諸位同窗,吳某有一事要說。”吳知若走了出來,對著周遭一抱拳。


    “昨日偶遇一狂生,乃聚水縣秀才陳文軒。張狂無比,約戰吳某於此。這第一場便讓給吳某如何?”


    “吳兄且先請,倒是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國子監監生中一人開口了。


    “吳兄,還請手下留情啊,省得說國子監欺負人。”一位長臉的公子也開口了。


    有了這倆人帶頭,其餘的人也紛紛拍上彩虹屁。


    老話說得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個詩會本來就是有著擂台的性質,現在一聽還有這樣的熱鬧看,這些人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


    消息傳到了河麵上,好多船上一瞬間也多了好多的身影。


    才子佳人配嘛,吳知若是知名才子,好多小姐今日便是來一睹他的風采的。


    “這人忒不要臉。”嫿兒虎著小臉,氣得不行。


    “讓他得瑟吧,也就是現在能得瑟了。”陳文軒樂嗬嗬地說道。


    “聚水縣陳文軒,可敢戰否?”吳知若又喊了一嗓子。


    “借過、借過,油了、油了……”陳文軒嘴裏招呼著,也用力的往前邊擠。


    “哈哈哈哈,陳文軒,你還真是夠膽。”看到陳文軒真的過來了,吳知若調侃了一句。


    “就這般模樣,還敢與吳兄對詩?”


    “是聚水縣的?哪裏有什麽文才。”


    “國子監學子眾多,這位小郎君,是真的有些不自量力了。”


    ……


    人們這便看得清楚了,知道跟吳知若對戰的到底是誰,也是議論紛紛。


    好多離得近的小姐姐看清楚之後也是不免神傷,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若是家境再好一些便好了。


    “哼,登徒子。”


    站在一處畫舫上觀看的李錦菲怒喝一聲,氣鼓鼓的又鑽進了船艙。


    她也是沒想到,今天來看熱鬧,竟然還看到了那個欺負自己的人。


    “菲菲,是何人啊?”同座於畫舫之內的一名白衣女子開口問道。


    如果說李錦菲是一團烈火的話,那麽這名女子便是一塊冰。即便是聲音,都帶著一絲清冷。


    “公主姐姐,沒什麽,隻是這人長得招人煩,一看就來氣。”李錦菲小手一揮,卻是難掩臉上窘迫神情。


    夏詩竹看得就很可樂了,知道這丫頭肯定是吃過虧,也不用點破。


    “吳知若,你找到爹了嗎?”


    等周圍的議論聲小了一些之後,陳文軒笑眯眯的開口了。


    “陳文軒,休逞口舌之利。”吳知若氣得不行。


    “你咋那麽墨跡呢?”陳文軒不耐煩的說道。


    “我也不占你便宜,你來命題我來作詩。若是你自己命題做出來的詩不如我,你便輸了就完了。”


    這時候,陰沉的天空仿佛也感受到了詩會現場的氣氛,點點雪花飄落下來。


    吳知若眼珠一轉,“那便依你。便以天空之落雪、河邊之梅為題,你且做來。”


    心中也得意得很,以兩物為題的詩句可不是那麽好做的,自己也當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吳草包,一千貫哦。”陳文軒樂嗬嗬的豎起了他的那根中指。


    吳知若都愣住了,這就做出來了?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需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陳文軒輕輕吟誦出來。


    整個詩會的現場鴉雀無聲,好些人都張大了嘴巴,任憑雪花飄進。


    自己真的沒聽差?


    這麽快就做出來了?


    難道你就不應該多想一下?


    可能嗎?


    不可能嗎?


    都別說他們了,就連國子監祭酒蔡賢都坐直了身體,麵色凝重。


    唯有在邊上謄錄的小廝們奮筆疾書,寫好之後,送到小船中。


    然後這些吃瓜群眾們就看到小船上一瞬間多了好多的小姐姐們,明顯是被這首詩的才情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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