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沙讚撓撓頭：“這個啊，我當時沒看幾眼就覺得無聊，就……”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相當明顯，那就是根本沒有認真看完。無論外表再如何成熟，能力再怎麽強，他始終也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又不是多重要的事，怎麽可能有那麽多耐心看那些蝙蝠俠整理出來的密密麻麻的資料？實際上就連現場的其他一些同事都很少有人能看完，大多隻是粗略的掃了一遍。對於別人打聽自己的能力，諾蘭也沒什麽可忌諱的，他本人不在意是一方麵，況且沙讚也不是出於不好的目的。見此他嘴角微微上揚，將麵前桌上放著的筆記本電腦合上，隨即站起身來，明明沒見他做什麽，又或是有什麽動作，隻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在其他二人的眼中，他整個人赫然便成為了另一副截然相反的模樣。他變成了蝙蝠俠。此時，“蝙蝠俠”緊繃著下頜，正用一種經典的不讚同眼神看著眼前的沙讚。沙讚先是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反應過來後不由驚歎的：“真的一模一樣，從外表到神態和真的蝙蝠俠完全沒有區別，不過……”說著他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感知著什麽，隨即說道：“不過仔細感受一下的話還是能夠察覺到一些違和感，和看到的無關，大概就是一種直覺。”火星獵人也點頭讚同，因為擁有類似的能力，他倒是比沙讚更容易察覺到問題，甚至指出問題的核心，從一開始他就能清楚感覺到眼前之人的真假。“這一招是依靠對感官的催眠和心理暗示，從而才達到令人將眼前的事物當做截然不同的另一種事物的吧？”至於諾蘭使用出能力後，給人的感覺和那天有所差別，火星獵人隻當諾蘭隻是演示一下所以才沒有盡全力。諾蘭點點頭，對於能被看出來，他倒沒有什麽意外的，畢竟正義聯盟聚集起來的這些超級英雄，單拎出哪一個不是厲害的不得了。他剛想說點什麽，但身後卻在這時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布魯斯？你在這裏真是太好了，快和我去看一看……”話還沒有說完，剛邁進這裏的超人就整個呆住，他看著麵前正用詢問眼神看著他的“蝙蝠俠”，再看不知何時從另一邊出現的另一個蝙蝠俠，一時竟忘記了該如何開口。諾蘭順著超人的視線看去，頓時挑了挑眉，隨即解除了套在身上的狀態。超人一看是他，了然的同時又有些不出所料的舒了口氣。同時卻也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了一句，夜梟明明和布魯斯不對盤，卻還變成了對方的樣子，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理。但不論如何，兩個人的恩怨都沒有什麽他能們夠插手的餘地，超人也相信蝙蝠俠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不會將個人矛盾連累到整個集體的身上，所以超人對著諾蘭點點頭，轉頭就繼續去找蝙蝠俠了。布魯斯看著方才變成他樣子的諾蘭，卻並沒有著急和超人一起離開，反而站定在原地對著他說了一句：“我剛才看了一眼監控，發現即使是在機器的畫麵中，你也依舊保持著想要讓人看到的樣子，你的能力難道不是關於心靈方麵的嗎？難道還能將冰冷的機器也一起催眠？”現場頓時一片安靜，無論是超人、火星獵人，還是沙讚一時都沒敢插話。他們會有這樣的表現不僅因為說這句話的是蝙蝠俠，被詢問的對象是夜梟，以及兩人眾所周知並不算和睦的關係，同樣也因為這句話本身帶有的意味。正義聯盟作為民間組織，很多成員即使是對於內部也都不願意暴露出太多現實中的信息，就像是沙讚，他也沒有主動說過自己的真實年齡和身份信息，所以蝙蝠俠的這句話其實就有點冒昧了，雖然大家都看過一點夜梟的資料，但開口就是探究別人的能力，這多少也有點不合適。相比起他們的表現，被探究能力的本人就顯得要態度悠哉多了，似乎一點都沒在意一樣，聞言也隻是看了一眼蝙蝠俠的隨口說道：“啊，我當然沒辦法催眠機器，畢竟那種東西又沒有思想和靈魂，隻不過你隻要看到了我想要讓你看到的畫麵，哪怕是隔著機器，也依舊會中招……”原理大概就和一些依靠某些特定的動作又或是聲音來將人催眠的催眠師一樣。總之除非封閉五感單純依靠直覺，又或是本人就是意誌力很強的那種類型，不然很難做到完全不受影響。果然……布魯斯心頭了然道。在察覺到自己身上被動了手腳，中招的感覺就和被諾蘭陰了的那幾次感覺一模一樣，逐一排查過自身的記憶後，從而意識到某件事情的結果很可能和自己之前驗證的不一樣之後，布魯斯就連夜整個排查了蝙蝠洞的監控。隻可惜結果並不盡如人意，監控畫麵也並沒有顯示出什麽異常。正思考是不是對方並沒有親自動手，而是催眠了阿爾弗雷德又或是韋恩莊園的什麽人幫助替換掉了這部分資料時（畢竟這個可能沒辦法排除）布魯斯就發現對方最近在正義聯盟和沙讚他們混的關係還不錯，左右dna樣本沒辦法急於一時，就準備先來試探一番。“這樣嗎……說起來我記得你雖然年紀輕輕，但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吧？”布魯斯狀似閑聊的口吻說道。諾蘭看了他一眼：“的確是這樣，怎麽了？”布魯斯也看著他：“父母都忙於工作，獨自將這麽小的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裏交給傭人照顧似乎不太好吧。”他刻意在傭人這個詞匯上加重了語氣，因為去過一次的布魯斯十分懷疑對方家裏的每個傭人是不是都是身懷絕技的利爪變裝的，讓這麽小的孩子處於這種環境長大，以後真的不會有樣學樣變成殺手嗎？這個設想太過可怕，畢竟當初僅僅是把達米安掰成現在的模樣就耗了他不少心力，假如再來個達米安第二那真是……被隱晦的指責作為父親失職，礙於這個孩子的身份，諾蘭表情微妙的頓了一下，隻可惜誰都沒辦法單從他的表情中看出諾蘭究竟在想些什麽。便隻見他隨即笑容燦爛的說道：“那也總比雇傭童工好吧？你說是嗎？”這句十分具有指向性的話語出口，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險惡了起來，令旁觀者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布魯斯當然不會因為一句話就被輕鬆打擊到，他麵具下的眉頭挑了挑，什麽都沒說，心裏卻是截然不同的想法。這當然不一樣，假如這個孩子真的是……你這個繼父既然沒把不是親生的孩子當回事，那還不如交還給孩子的親生父親……在場的其餘人對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了解的並不多，就這麽看著兩個人一派針鋒相對的模樣，不由麵麵相覷。隨即一邊一個，手動把兩個人分開。超人拽著布魯斯哈哈哈道：“那個……我這邊還有事情要找你，你們就先不要聊了，跟我走吧。”沙讚更是要直接帶著諾蘭飛起來：“你不是說沒什麽當超級英雄的經驗嗎？來來來，我帶你去我們城市參觀一下。”被對方拖上天，並且不會飛的諾蘭：“……”總之一場危機就這樣暫時解除，而自這之後，聯盟內關於夜梟和蝙蝠俠之間不和睦的關係就變得更加眾所周知了起來。為了聯盟的和平，隻要發現兩個人不小心湊到一起，就會有好心的成員主動將他們隔開，對此兩名當事人簡直無話可說。而在這之後的不久，布魯斯也終於獲取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第73章 鑒於上一次的行動被諾蘭知道後引發了對方的強烈不滿的結果,哪怕用腳趾頭想布魯斯也知道這個塑料同事肯定有別人不知道的方法監控著自己身邊人的動向。因此想要獲取到dna樣本，他自己再親自去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說對方家裏負責看家的武力值每個都很強大的利爪，和之前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就說對方神出鬼沒的能力,想要完全不驚動就很難,即使和夜梟再怎麽不對盤，也總不能主動去挑釁對方開戰吧？不能這麽幹。況且……布魯斯很懷疑對方說不準在孩子的身上做了什麽手腳，不是說那種壞的，隻是換位思考一下,假如自己有一個需要保護的家人，為了方便隨時趕到,他肯定會在對方身上安裝定位器之類的東西。他很懷疑自己上一次之所以會被發現，就是存在這個原因。但辦法總比困難多,布魯斯思來想去，既然自己不適合做這種事情，那麽找一個不會被對方太過警惕的人去做不就行了？隻要準備得當，幾根頭發而已,估計也不會太過引起什麽注意。於是他先是想到了被諾蘭綁架過,後又與對方達成過合作的迪克。迪克聽了老父親的話後先是詫異：“你怎麽突然想到要做這種事？上次不是你自己說這孩子不可能是你的嗎？”他還記得之前布魯斯給出的理由是懷孕到出生的時間晚了一個月,而且這個孩子名義上也的確是希耶娜戈爾蒙與後來交的那個早死的男朋友生下的。之前取血驗證僅僅隻是因為多疑而已，畢竟當時夜梟總神出鬼沒不幹好事,這種情況下又與一個生下了與他特別像的孩子的女人有牽扯,而且這個女人還曾經與他的確有過關係，想到給超人生孩子的盧瑟,還有曾經的林肯馬奇布魯斯就很難一點都不懷疑。怪隻怪科技發展的太快了，說造孩子就造孩子。但現在情況卻大不一樣了,假如這個孩子的身世真的沒有問題的話，對方又何必在這方麵做手腳？這種神出鬼沒的能力，布魯斯暫時還隻在諾蘭的身上見過。無論結果如何，假如他真是這孩子血緣上的親生父親的話，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得到布魯斯解釋的迪克為這個發展默然無語半晌，最終也隻能答應，好在夜梟雖然是個性情捉摸不定的人，但實際上並不難相處，這種人想要和對方處成真正的好朋友或許很難，畢竟有那種性格在，但普通的塑料朋友卻不成問題。因此即使合作的項目已經完成，迪克還是和對方有點聯係的，總之相比起蝙蝠俠，他最起碼能夠做到進對方的家門，前者想進都進不去，想要薅幾根嬰兒的頭發，應該……不難的吧？至於這麽做是不是對不起夜梟，道德上迪克確實有點愧疚，但這種事既然牽扯到養父可能又多了親生兒子這種大事，而夜梟很可能明知道這種事情，卻又故意隱瞞的態度卻也很讓人懷疑他的目的……要知道改邪歸正的前提是曾經邪過，夜梟以前的作為也的確很難讓人對他完全放心……總之這種事情肯定急不來，畢竟夜翼平日裏忙於義警的工作，即使還和對方有聯係卻也並不算頻繁，如今突然之間就特別熱絡了起來，傻子都知道有問題。於是迪克就這樣不動聲色的增加與諾蘭的聯係，很快，他就做到了自然而然的上門拜訪。萊斯特莊園的女主人最近公務繁忙，早出晚歸已經成了經常的事，瑪蒂爾達則需要上學，作為男主人的諾蘭倒是自由的很，雖然他明麵的身份也是個大學生，但那種課程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學習的意義，畢竟精神力強看兩眼也就會了。兩個男人湊到一起總不可能聊八卦，又或者幹瞪眼，晝伏夜出的工作也不會允許迪克這樣無意義的浪費時間，那顯然就ooc了，會被看出不對。於是這個時候，即使諾蘭不提，迪克也會提出見一見這個家裏唯一的萌物，也就是如今已經八個月大，能夠獨立坐著和爬行，但還不會走的寶寶了。即使擁有成人的思想，身體發育這種事情顯然還是急不來的。人家隻是想見見你家孩子，這種事情諾蘭總不可能阻攔，於是迪克就這樣輕易做到了蝙蝠俠目前甚至都很難做到的事，那就是麵見……覲見……參見……總之就是見到了這個可能流著韋恩家血脈的孩子。然而迪克卻突然覺得無從下手。#你能指望八個月的嬰兒有多少頭發？#看著諾蘭寶寶光禿禿的腦門，迪克突然覺得良心有點痛，因為這個可能是他弟弟的孩子本就不富裕的頭發，接下來會因為他而雪上加霜。“你怎麽了？”坐在一邊翹著二郎腿看書的諾蘭無意間看到迪克的表情，隨口一問道。迪克心頭一凜，但表情上卻不敢表露出分毫，因為會很容易被對方看出來，便隨口推脫了一句是因為想到了某個不好對付的反派。聽他這麽說諾蘭便沒有在意，繼續看起了手裏的書，直到過了一會兒後，本體的後腦勺突然傳來了仿佛被蚊蟲叮咬了一下的痛感。他抬頭一看，就發現迪克手裏抓著一隻蟲子，正譴責對方叮咬小寶寶的行為。直覺上不對勁的感覺一閃而逝，但因為這道靈感閃過的過於快速，又很難想到對方搞這一出的原因究竟是什麽，因此諾蘭疑惑過後依舊沒有在意。成功達成目的的迪克見諾蘭並沒有發現也鬆了一口氣，隻是隨之而來的，想到他這麽做的真正目的，再看一眼那邊對孩子愛搭不理專注看書的夜梟，迪克猶豫了片刻，還是裝作不經意的開口說道：“這孩子平時都吃什麽奶粉？我有個同事正好生孩子，不知道該選什麽牌子的。”諾蘭聞言先是皺起眉回想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棄了：“這我怎麽知道？都是傭人在負責。”按理來說他當然應該知道自己吃的都是些什麽，但從前和現在的生活水平完全不一樣，吃的當然也不一樣，傭人更不會成日拿個奶粉罐子到他麵前晃，諾蘭喝奶隻是單純維持本體的成長而已，那種東西當然沒有人食好吃，怎麽可能關注這種事？迪克心底一沉，看著對方漠然的態度，心想這就是繼父嗎，雖然責任和義務都已經盡到，但對孩子卻一點都不關心。他咽了咽略微幹澀的喉嚨，維持表情不變的繼續若無其事的開口：“對了，我怎麽沒看到他有什麽玩具？”這種東西當然不是沒有過，在希耶娜還不知道他擁有成年人意識之前，家裏的兩個女人就總拿這種東西逗他。諾蘭想到那些個花花綠綠的弱智玩意，他當然不可能對那種東西感興趣，此時下意識就再度皺起了眉，嫌棄道：“他不喜歡玩。”這麽小的孩子正是對產生世界好奇的時候，怎麽可能不喜歡？是不關心吧！雖然和夜梟關係還算可以，也沒辦法太過要求對方一個繼父除了金錢方麵以外還要付出什麽，且目前這孩子與布魯斯的關係也還沒有確定，但迪克聽著聽著還是有點窩火了。畢竟這麽小孩子正是需要父母關心的時候，夜梟的問題先不提，孩子的母親最近也忙於公務，隻有晚上回來的時候才能看兩眼，雖然不是不能理解，但對孩子疏於關心卻是事實。他看了一眼搖籃裏安靜異常無聊到摳手指的小嬰兒，怎麽看怎麽覺得沒有一點兒這個年紀嬰兒該有的樣子，太安靜了，安靜的不正常，是生活環境導致的嗎？迪克憂慮的想。此時的諾蘭還不知道自己在夜翼的眼裏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合格的繼父。關於對待孩子態度冷漠……他傻了才會對著自己做出一副慈父的樣子，不說惡不惡心自己和能不能做得出來的問題，那不純純有病嗎？至於在外人看來，孩子缺少父母關懷這個問題……笑死根本不缺，先不說他就不是什麽普通的孩子，他天天都能和希耶娜見麵的好吧？隻要他想，天眼會的大門還能攔得住他嗎？不論怎麽說，迪克就這樣滿懷心事的成功帶著幾根胎毛似的頭發，回到韋恩莊園交給了布魯斯。蝙蝠電腦給予的結果很快，看著顯示兩人關係確實為父子的結論，布魯斯心頭的那塊石頭落地的同時，也有種不出所料的感覺。還是那句話，在意識到當初得到的結果被做了手腳的時候，他就已經考慮到這個結果了，畢竟假如不是的話，對方就沒必要這麽做。回過神來的迪克問出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準備什麽時候把孩子認回來？”再怎麽說那也是布魯斯的孩子，他的弟弟，即使礙於孩子還有一個親生母親，自己這邊因為之前並不知道這孩子的身世所以疏於關心，而不好去爭取撫養權，也不能當做沒有這回事吧？況且……想到在對方家裏時夜梟對這個孩子愛搭不理的態度，迪克索性將諾蘭的表現全部都複述給了布魯斯，交給對方來定奪。布魯斯聽得緩緩皺起了眉頭，心頭頓時凝聚出一股火，本來他還猶豫要不要爭奪孩子的撫養權，畢竟假如孩子生活的很好的話，即使再如何想要這個兒子，又或者顧及夜梟的目的，他其實也沒必要再貿然打擾，攪亂本來平靜的生活。但此時在聽完迪克說過的情況之後，他不僅一點猶豫都沒有了，原本就對新同事存在那麽一點偏見的心反而還越發堅定了起來。他緩緩握緊拳頭，心想夜梟這家夥即使表麵看起來似乎沒做過什麽壞事，但果然就不是什麽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