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被緊迫感追得喘不過氣來的波本,在幼馴染溫聲安慰之下,差點落下淚來。hiro果然是世界上最賢惠溫柔的好男人。卻被五條悟那個家夥用那副慣會撒嬌的未成年外表騙走,過早地當起了男麻麻。“安室醬,我總覺得你現在在想什麽不禮貌的事情哎~”白發少年在這時候敏銳地回過頭來,盯著他,“最近又沒有什麽新任務,既然這麽忙,完全可以不用急著趕回來啦。”自從品諾塔吉下線,朗姆被流放,烏丸蓮耶變成了電子版,琴酒又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開始低調行事,組織中迎來了難得的清閑期,任務郵件來往的頻率下降了不止50%。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波本擅離職守,也完全不會有人發現。“其實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悟君的幫忙。”還兼任著特殊案件處理專項組組長的大忙人降穀零,說起了最近日本各地大量湧現的咒靈案件。“雖然我們和咒術界有合作,案件也可以申請那邊的協助,但其中有幾個案子的情況比較複雜,我懷疑跟品諾塔吉之前那個實驗有關。”五條悟咬著銅鑼燒的動作頓住,聲音裏透著幾分不快:“哈?這家夥也太陰魂不散了吧?”雖然早就猜到那個實驗狂過去幾年的布局不會因為一個地下基地被摧毀就這樣徹底掩埋,但他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反射性地感覺反胃。“你希望我去看看?”波本點頭:“畢竟悟君的眼睛很好用吧,應該能發現普通咒術師發現不了的東西,如果有咒靈存在也希望悟君能幫忙順便解決一下。”一直坐在邊上遵循著沉默是金原則的黑麥,突兀地清了清嗓子,插口道:“那些飄在空中的奇怪生物是咒靈?”他這句話一出,全場皆驚。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微妙。尤其是波本,捏著茶杯的手慢慢收緊,絳紫色的瞳孔暗了幾分:雖然宮野姐妹並不覺得擁有咒力是什麽好事,但對於趕鴨子上架被迫兼顧了相關項目的他來說,擁有咒力顯然可以更好地開展工作。但萬萬沒想到,他們之中擁有咒術師潛力的,既不是自己,也不是hiro,而是這個全身上下都讓人看不順眼的家夥。“……你什麽時候能看到的?”“有一陣子了。”黑麥臉上的表情淡定得不可思議,就好像突然被開啟了特殊能力的不是自己一樣。“諸星醬突然看到那些東西,都不覺得害怕嗎?”五條悟從窗沿翻身下來,趴到了沙發後背上,探頭貼著臉去觀測他身上的術式:“類似於一種附魔的術式,能將普通武器變成咒具,是很方便好用的能力哦~”黑麥對於這樣的親近有些不適應地往後讓了讓,點點頭。他在某一次任務途中突然看到咒靈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舉起身邊的木倉射擊,但當他發現子彈對那些奇形怪狀的家夥同樣有效之後,反而就不緊張了。隻要能夠擊殺,那就是普通的敵人。一木倉不夠,那就兩木倉。“但是一個人自己瞎琢磨很難的吧?”“也過了可以去咒術高專的年齡,怎麽辦呢?嘛……諸星醬現在叫我一聲五條老師,就可以獲得免費的咒術教學哦~”少年的聲音裏帶著些許惡劣的興味。從成年悟那邊得悉“五條老師”這個自我意識爆棚的稱呼之後,他莫名對這個身份也有了興趣。畢竟教學組和五條老師也很配嘛~五條悟是抱著惡作劇的心態,但黑麥的節操底限明顯不算太高。“……五條老師。”“乖哦,”少年樂不可支,眉眼彎成霜白的月牙,甚至伸手去拍了拍對方的頭頂:“你這個學生我收下了。”加上明美姐,就是第二個了。“安室醬,那些你覺得需要我幫忙去現場看看的案件發給我,我會帶著諸星醬一起去看看的~”波本沉吟幾秒後,點頭道:“稍後發給你。”一旁的黑發青年卻有其他的想法,提起了一段早就被少年拋諸腦後的對話:“悟君曾提到過,非術師也是能夠通過某些方式看到咒靈的。”他跟夜蛾正道進一步了解了咒術界的情況,結果可謂是十分不樂觀。和咒靈比起來,少得可憐的咒術師。層出不窮的任務,無處不在的危機。並不齊心的咒術界各方勢力,還有詛咒師和賞金獵人在旁虎視眈眈。“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悟君想辦法,讓我和安室獲得這樣的能力。”他並不希望五條悟從組織的泥沼中脫身之後,又陷入一個新的漩渦裏孤助無援。第 59 章五條悟很難用言語形容當前的感受。他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做夢, 知道自己位於一個玄之又玄的微妙狀態,但他並不打算刻意讓自己清醒過來。從咒術界的觀點去看,夢境也是一種力量的投射, 強大的咒術師是很少做夢的。而五條悟,除了天生強大自持,更是習慣了“六眼”無時無刻不間斷地從外界獲取信息的狀態, 大腦的某個部位幾乎是永遠清醒著, 所以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什麽夢。突然進入夢中, 對他來說,既新鮮有趣, 又意外地舒服。夢中的世界,分外寧靜。外界的紛雜被隔絕於未知, 稱得上對六眼十分友善。蒼穹之上, 是無邊無垠的宇宙。萬千星辰都圍繞著這一方世界緩慢旋轉,仿佛這裏才是一切的源點。星雲環繞中,有個高挑的青年懸空盤腿而坐, 托著腮, 視線落於遠處。是他自己。少年想。“喲~在看什麽?”少年雙手插兜,懶懶地走過去,在青年身邊坐下,歪著頭看他, 一連串的問題就連珠炮般吐了出來:“是你把我弄進來的?這裏不會是傳說中的無量空處裏吧?你平時就呆在這裏嗎?連空間都充滿了‘老子天下第一’的自我中二感, 真不愧是你呢!”但對方並沒有看他, 連眼瞼都沒有眨一下,仿佛凝固在了某個瞬間。五條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喂你是活的嗎?麵談時間過期不候哦~”“……”行吧,至少是“六眼”難得的放假時間。還是第一次能夠麵對麵好好“看看”成年版自己的機會。少年曲著大長腿, 大大咧咧地蹲到了青年麵前,將臉貼了上去,近到幾乎都能碰到彼此的鼻子,然後他看到了對方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璀璨藍瞳,和臉上幾不可見的斑駁疤痕。那些比正常膚色要略淺一些的紋路,像葉子上絲絲縷縷的葉脈。像旱季得不到任何降雨的幹涸土地。像蛛絲,像漁網,像玻璃上的裂痕。什麽啊……你也單方麵解除過束縛嗎?或許這不是夢,而是在某個時空裏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即使沒有離開五條家,以自己的戰力,居然也會混得這麽慘嗎?少年總覺得自己此刻應該給誰發個消息:“我家大悟原本好好的,結果去了一趟平行時空的咒術界回來就傻了,問也不吱聲,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小宇宙裏當雕像,到底誰應該為此負責?”“嘛,你又錯過一個坦白的好機會哦~”*廣袤的大海上。海麵與天空在遠處交織,無垠的蔚藍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碎鑽,在陽光下搖曳著,像是海浪在低聲絮語,又像是女神禮服的華麗裙擺。幾隻海鷗在空中盡情舒展翅膀,時不時掠過水麵,濺起一片片水花。渡輪上的很多乘客都站在甲板上,欣賞著這難得的美景。高挑的白發少年半靠在船尾的欄杆上,一邊看著遠處水天交接的地方,一邊側著頭跟手機那邊說話,墨鏡後的眉目稱得上柔和。“這麽快就安頓好了嗎?”“不用謝啦,因為是明美姐嘛~未來不管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繼續找五條家的人,不用擔心哦~”“嗯,正在去鬆島的渡輪上,所以信號不太好。”“這次不是綠川醬和安室醬陪我來哦,而是諸星桑呢!”說到這裏,他壓低聲音,用近似於撒嬌的語氣吐槽起來:“還不肯讓我用瞬移帶他過來,非要以普通人的交通方式坐船,在某種角度上來看,也是個相當固執的家夥呢~”“我才沒有要惡作劇啦~明美姐無緣無故地汙蔑我,我也是會感覺有一點點傷心的哎~”五條悟也不管對麵的人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徑自對著茫茫大海做了個“一點點”的手勢。然後他看到海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突兀的小點,愉快地表示:“呀,快到目的地了,我已經看到小島啦,明美姐,我就先掛了,下次再聊吧~”掛斷電話後,他轉身對著暗處隨意地抱怨著:“這一路也太順利了吧,我還以為會更精彩一點呢,能遇到什麽海怪啊、人魚啊或者是殺人案件啊。”至少也會有幾隻咒靈什麽的。在他對著電話那邊的宮野明美肆意吐槽黑麥的時候,當事人就站在他身後聽著,雖然本人似乎對此也不太在意就是了。黑麥還沒開口,同靠在欄杆上看風景的陌生女子就先捂著嘴笑出了聲:“什麽海怪人魚……小朋友,你是童話故事看多了吧?”少年側身,麵向女子的方向:“難道不是嗎?西庫島不是以飼養海怪聞名的嗎?”波本發過來的案子中,最近的一個案子就發生在西庫島上一座鬆島附近二百六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島嶼中麵積較大的火山島。這個島上居民據說有著數百年飼養海怪的傳統,每天都會在海邊進行複雜的祭海儀式,因此而吸引了大量的遊客前來。但這種祭海儀式十分危險,需要神社裏的巫女帶著眾人在狹窄高聳的臨海礁石上跳舞,經常有人因此失足。失足的人中大部分都被救了起來,但偶爾也會有幾個人的運氣極差,剛好遇上湍急的海浪,被直接卷走後下落不明。因為這樣的傳統儀式已經進行了數百年,加上出事的人都是自願參與,數量又不算很多,所以一直沒有引起官方的重視。最近查了一下,才發現這兩年在儀式中死亡和失蹤的人員直線上升,是過去幾十年的總和。陌生女子身邊還有一男一女,年紀都是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起出來旅遊的夥伴。“那隻是宣傳手段而已。”女子嗤笑,“海怪什麽的也太可笑了……”“因為周圍的島嶼太多了,每一座島上的風景都很相似,要將遊客吸引過來消費,總得有點不一樣的噱頭。”與她同行的年輕女子將頭湊了過來,聲音輕快,眼睛直勾勾地黏在五條悟身上,就摘不下來了:“小帥哥,你是來旅遊的嗎?我叫井源野子,這是蘆戶加奈,還有這位是井田優,我們是過來拍攝畢業作品的學生。”對於這種驚豔的目光,五條悟也算是經驗豐富,眨巴著眼睛就給自己套了一個新的角色設定:“兩位姐姐好哦,我叫五條悟~是和表哥一起過來旅遊的呢~”說著,指了指邊上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黑麥。黑麥也沒有絲毫猶豫,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充滿魅力的笑容:“諸星大。”又是一個大帥哥!兩個女子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的表情明顯亢奮了幾分,畢竟眼前的白發少年雖然顏值爆表但肉眼可見的還未成年,以成年女性的角度上看,遠及不上這個長發酷哥成熟可口、性張力十足。“為了拍出更好的作品,我們來這裏之前做了很多功課,登島之後不介意的話可以帶你們四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