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再次打響,七挺機槍打出交織的彈雨,封鎖了整個路麵,步槍手更像是拾遺補缺的角色。


    葉澄將本小隊撤回了商場,和周一航小隊一起,趴在商場頂上,或者站在窗前,斜向攻擊屍群側翼,以有效殺傷喪屍。


    低沉嘯聲再次響起,橋頭的屍群騷動起來,迷蒙光影中,幾個巨大身影躍出屍群,疾速衝向防線。


    裝甲車裏的韓銳,猛然一驚,迅速切換成了機關炮,扣動扳機,炮彈呼嘯著飛向巨型喪屍,在空中炸出大團大團的血霧,30毫米炮彈,即便是g型喪屍碩大的頭顱,也禁不起一發炮彈的爆破。


    五隻巨型喪屍逐一倒地,但屍群又逼近了半米。


    “噴火,把它們頂回去”葉澄在對講機裏大聲下令。


    三名噴火兵躍出戰壕,噴出長達數米的火焰,前麵幾排喪屍瞬間被大火吞沒。


    機槍停止了轟鳴,隻留少量步槍收拾漏網之魚,不斷倒地的喪屍,在橋麵上豎起了一道火牆,屍群的攻勢暫時止住了。


    隊員們紛紛借著難得的休息時間,喝口水,抽根煙,吃點東西,甚至席地而臥,持續一天的戰鬥,所有人都已疲憊不堪。


    葉澄率領隊員們回到了橋上,準備換下一組人回商場休息。


    走著走著,忽然感覺額頭一涼,一滴雨落了下來。


    葉澄不禁大驚失色,如果雨下大了,那火攻的威力將大打折扣,也會給瞄準射擊帶來很大麻煩,長期雨戰,隊員的身體也吃不消。


    “要下雨了,趕緊想辦法準備一批雨衣送上來”葉澄吩咐後勤隊領隊顧濤。


    正規的雨衣是不多的,隻能用塑料布、皮革製作一些簡易雨衣,好在這些材料商場裏還比較多。


    天空很快就飄起了毛毛細雨,火焰徹底熄滅,屍群又嚎叫著開始了衝鋒。


    火光閃耀,硝煙彌漫,無數子彈飛速射入屍群,血水混合著細雨,霧氣蒸騰。


    隨著時間的推移,雨越下越大,雨水模糊了視線,射擊精度越來越差,屍群越逼越近。


    戰至半夜,橋麵上堆起了半米高的屍體,但是衝擊的屍群未見任何減少。


    裝甲車裏的五百發機關炮全部耗盡,葉澄隻得數次使用槍榴彈或者火箭炮轟擊屍群,強力壓製。


    石城區的北邊,也就是北湖的南邊,有大片的濕地和水田,瀘溪河和西山河從東西兩側流過,連通兩條河的是一條灌溉渠,這就是北線。


    整個北線,隻留了一座橋,快速路上的永豐橋,其他的橋梁全部炸毀。


    永豐橋,雙向六車道,陳澤斌在這裏擺了兩個排的兵力,構築了牢固的防禦工事,上一次屍潮來襲,這裏幾乎沒有受到什麽衝擊。


    剩下的三排,拆分成了幾個小隊,不間斷的沿河巡邏,以確保沒有屍群偷摸過河。


    但這一波,北線也沒能幸免,數萬喪屍繞過東邊,進入快速路,向永豐橋發動攻擊。永豐橋上,第一次爆發出了激烈槍聲。


    夜漸深沉,星月無光,一支巡邏小分隊走進了薛村,整個村子臨河而建,有一座小橋連接南北兩岸,現在已被炸斷。


    “隊長,好臭啊,不會是有喪屍摸過來了吧?”一名士兵問道


    “應該不會的,大概是河水太臭了吧,全是黑乎乎的喪屍血。”


    “聽說連長又派了一個班去支援東線了?”


    “對啊,那邊喪屍太多了。我考,那是什麽?”


    前方忽然閃現出十幾雙赤紅的眼睛,小隊長慌忙舉槍,還沒等他扣下扳機,十幾隻屍貓屍狗已經狂衝過來,身後還跟著數隻巨型喪屍。


    猝不及防,寡不敵眾,雖然小分隊連續擊斃了多隻屍貓屍狗,但剩下的還是衝入了隊列,瞬間就咬倒了三四名隊員。


    小隊長邊跑邊掏出對講機想要報告,一隻巨型喪屍大踏步趕上,重拳砸落,將他擊出數米,對講機掉落水中。


    一隻屍狗狂撲過來,一口咬住他的脖子,貪婪吮吸。


    巨型喪屍隨後趕到,鋒利的指甲穿透胸肌肋骨,直刺心髒,然後狠命一拽,拉出一把血淋淋的心髒,大口咀嚼。


    短短幾分鍾,小分隊全軍覆沒,大概是上次贏得過於輕鬆,四連上下都忘了一個事實,他們倚仗的天然防線其實是灌溉渠,不是河道。


    灌溉渠有些地方很窄,水也不深,薛村炸斷的小橋落入河中,漸漸阻塞了水流,屍狗屍貓和幾隻巨型喪屍從下遊爬了上來。


    由於永豐橋上戰鬥過於激烈,再加上嘈雜的風聲雨聲,薛村的十幾聲槍響,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屍貓屍狗從容帶著大量喪屍悄悄渡河,循著激烈的槍聲,出現在永豐橋防線背後,再次突襲得手。


    疲憊不堪的陳澤斌剛剛從前線撤下來休息,屍群的突襲令他措手不及,既沒能組織起有效反擊,也沒能及時向賀博濤報告,自己反倒被洶湧的屍群撕成了碎片。


    腹背受敵,防線傾刻崩潰,兩個排各自向著南邊突圍,有人逃入田野,有人跳入河水,數以十萬計的屍群借著雨夜的掩護,席卷進了石城區。


    振興橋,形勢也在惡化,屍群衝進了二十米區域,這是葉澄劃定的生死線,過了這條線,就要考慮撤退或者炸橋。


    “周隊,問一下東邊情況怎麽樣?”葉澄高聲喊道,他要準備炸橋了。


    “好”周一航迅速抓起對講機。


    “還在死守瀘溪橋,直屬小分隊已經前去支援了”周一航很快回話。


    “告訴他們,我們準備炸橋了”葉澄鄭重說道。


    “什麽?現在就炸橋?”


    “對,再晚就來不及了,距離太近了,一旦它們發動巨型喪屍屍貓屍狗來一波強攻,我們大概率守不住。我已經讓後勤隊把彈藥轉移回商場了。”


    “賀總不會同意的”周一航喊道。


    “我隻是告訴他們一聲,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我不能讓我的隊員們都死在橋上。”


    “違抗命令是要軍法從事的。”


    “我不是軍人,我隻是打醬油的民間組織。老韓老秦,再來一波槍榴彈。”


    周一航無奈,隻好向賀博濤如實上報,得知消息的賀博濤暴跳如雷,嚴令不許炸橋,哪怕守不住,退回城裏打巷戰,也不能炸橋。


    周一航隻得據理力爭,詳細陳述振興橋所麵臨的海量喪屍和巨大壓力,一旦被數十萬喪屍突破,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賀博濤嚴詞強調不準炸橋的時候,作戰參謀匆匆跑了進來,報告了一個驚天大消息——北線陳澤斌部失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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