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夏沒有理會這兩個人,他顛了顛懷裏的伏黑惠,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伏黑惠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早晨和煦的陽光。忽然看到陽光,伏黑惠不自覺的眯起眼睛。也就是此時,一個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醒了。”他抬頭看過去,在雙眼的縫隙中,他看到了羽柴夏。羽柴夏正低頭看他,金色的發絲垂落,陽光跳躍在他的發絲上,給他鍍上一層金邊。恍惚中,伏黑惠好像看到了童話中的天使。伏黑惠一愣,好一會過後,他的記憶回籠,想起了昨晚他被兩個男人綁架,召喚出玉犬和遇到羽柴夏這一係列的事情。溫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讓他一瞬間有了自己隻是做了個噩夢錯覺。隻可惜,比以往更加敏銳的五官和眼前屬於咒術師的新世界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這些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昨晚是羽柴夏將他救出來了嗎?那兩個男人怎麽樣了?“我...”伏黑惠剛一開口,猛地反應過來這個視角不太對勁。他偏頭看向周圍,這才發現他此時正枕著羽柴夏的腿躺在公園的長椅上。反應過來的伏黑惠刷地一下坐了起來,小臉漲的通紅。第012章 羽柴夏倒是沒想太多,他剛剛盯著伏黑惠,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基因真是一個強大的東西啊。左看右看都長得一模一樣。見伏黑惠醒了,羽柴夏便開口問道:“還有哪裏疼嗎?”被羽柴夏這一提醒,伏黑惠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已經完全不疼了。他低頭看向自己,雖然衣服被折騰的破破爛爛,但身上的傷都神奇地消失不見了。伏黑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了,他滿臉震驚地看向羽柴夏。羽柴夏眨眨眼,“看來應該是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那就好。”“這是你做的嗎,是你救了我嗎?”伏黑惠微微抿起唇問道。“嗯,是我。”羽柴夏點頭。“那兩個人怎麽樣了?”“他們會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的,不用擔心。”羽柴夏模棱兩可地應道。當然,是某些私人手段。伏黑惠隻以為他們兩個會被送到警察局去,他鬆口氣,而後從長椅上走下來,麵向羽柴夏,鄭重地鞠了一躬,“謝謝你。”“不,不用客氣,畢竟你也幫我指了路。”羽柴夏搖搖頭。說到這個,伏黑惠抿起唇,小聲開口:“但是那條路沒有走通不是嗎。”這下輪到羽柴夏驚訝了,“你怎麽知道的?”“我回家的路上才想起來那裏有施工隊施工,那條路走不通了,我本來想回去找你,但是之後就遇見了那兩個人,我很抱歉又讓你迷路了。”伏黑惠低著頭,沒敢看羽柴夏。羽柴夏看著伏黑惠黑發亂翹的頭頂,這一瞬間忽然覺得伏黑惠很可愛。就算他有超乎同齡人的冷靜和決絕,但是他畢竟還隻是個六歲的小孩子。現在他正因為給他指錯了路而愧疚著。羽柴夏一時間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怎麽安慰小孩子好,他想了想,學著曾經見過的夏油傑的動作,伸手摸了摸伏黑惠的頭。“沒關係的。”伏黑惠身子一僵。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種方式安慰過伏黑惠了。他有些別扭地扭過頭,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得回家了。”他一個晚上沒有回去,想來伏黑津美紀肯定擔心的不得了了。“我送你回去吧。”羽柴夏提議道。“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沒關係,要是再出什麽意外就不好了。”“現在是白天,不會的...”“走吧。”羽柴夏沒管伏黑惠的推脫,一直將伏黑惠送到了樓下。伏黑惠停下腳步,指了指身後其中一間公寓,“我家就在這裏了,謝謝你送我回來。”羽柴夏看向周圍看起來有些老舊的公寓樓,這麽看的話,伏黑惠好像過的並不好啊。禪院甚爾真是個不稱職的爹啊。羽柴夏這麽想著,遠在賭馬場的伏黑甚爾打了個噴嚏。伏黑甚爾摸了摸鼻子,誰在想他?“你回家吧,我也要走了。”羽柴夏剛要轉身,忽的想起來,又問了一句,“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我叫伏黑惠。”伏黑惠應道。聽到完全意料之外的姓氏,羽柴夏驚訝地眨眨眼,“...伏黑嗎?”“是的。”“你從小就姓伏黑嗎?”羽柴夏不信邪地追問了一句。“是的。”“這樣啊。”羽柴夏若有所思地應下來。不姓禪院的話,看來禪院甚爾沒有將他交給禪院家啊。不過他既然覺醒了術式,禪院家應該很快就會聞著味道追過來了。可惜禪院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雖然有著禦三家之一的名頭,但是內裏早就腐爛了。伏黑惠敏銳地捕捉到了羽柴夏臉上一閃而過的惋惜,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怎麽了嗎?”“不,沒什麽。”羽柴夏搖頭,隨口轉移了話題,“我叫羽柴夏,不久之後我們應該會再見麵的。”伏黑惠並不清楚羽柴夏話中的意思,但他還是點頭應了下來。“那下次再見。”和羽柴夏分別,伏黑惠走上了樓。他從口袋裏掏出鑰匙,剛剛要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裏,門卻砰的一下從裏麵打開了。打開門的是滿臉焦急的伏黑津美紀。伏黑津美紀的臉色非常不好,眼底掛著非常重的黑眼圈,看起來像是一晚沒睡的樣子。她看到門口的伏黑惠,先是一愣,好像不確定一樣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的伏黑惠不是幻覺之後,她猛地彎腰抱住了伏黑惠。一夜的焦急和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伏黑津美紀哭著開口:“你去哪裏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嚇死我了!”“對不起,津美紀姐姐。”伏黑惠老老實實讓伏黑津美紀抱著,愧疚地道歉。伏黑津美紀哭了好一會,將心裏的焦急都壓下去,這才擦幹眼淚放開伏黑惠。她蹲在伏黑惠麵前,麵色嚴肅,“你告訴我,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伏黑惠講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借口,“我出去玩了,一不小心玩過了頭,忘記回家了。”他一早就準備好這個說辭了,他並不想讓伏黑津美紀知道他被綁架了的這件事,她一定會擔心的。可惜伏黑津美紀並沒有相信伏黑惠的說辭。她很了解自己的弟弟,就算是因為學校有事要晚點回家他都會打電話告訴她,怎麽可能因為貪玩不回家。更何況,伏黑惠的衣服髒兮兮破破爛爛的,怎麽看都不是普通的出去玩了。伏黑津美紀緊盯著伏黑惠的眼睛,重複了一遍,“你昨晚真的是玩過頭了所以忘記回家了嗎?”伏黑惠沉默兩秒,而後點了點頭,“是的。”伏黑津美紀的臉色沉了下去,隻是看著伏黑惠,半天沒有再次說話。伏黑惠不敢和伏黑津美紀對視,隻能微微偏過頭,卻同樣一言不發。最後妥協的是伏黑津美紀。伏黑津美紀放棄了一般歎口氣,“好吧,我知道了。”她並不傻,從伏黑惠的態度和他破破爛爛的衣服中她大概能猜到應該是發生了什麽很危險的事情。但是伏黑惠怕她擔心,並不想讓她知道。就算她一直追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那還不如不問了。現在的伏黑惠沒事就好。“不過這樣的事情之後再也不能發生了,你知道了嗎?”伏黑津美紀認真地開口。“嗯,我知道,之後保證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發誓。”伏黑惠點點頭,一臉鄭重。伏黑津美紀被伏黑惠鄭重其事的樣子逗笑了,她輕輕抱住伏黑惠,“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了,你千萬不能有事,我們都要平安地長大。”伏黑惠垂下眼,悶悶地應下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