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全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想得罪穆章阿呀,雖然有皇上在,誰也不能把他怎麽樣,可多一個冤家多一堵牆不是嗎?


    自己和他們差距太大,還是忍了吧,今天的事情皇上早晚會知道的!


    伊寧這才看看地上的恭親王,如果不是自己穿越過來,辮子朝的皇上就是他了!


    心裏說,對不起了恭親王,這個皇上你是甭想了,不過你放心,我當皇上肯定比你強!


    “六王爺怎麽躺在地上,他是怎麽了?”


    齊英和穆章阿想說話,又想了想,還是算了吧,這種問題,自然有人回答。


    別人不言語,杜壽田隻好道,


    “剛才恭親王還好好的,老臣想來,可能也是突發疾病了!”


    伊寧裝作著急的樣子,說道,


    “快把恭親王抬過去診治,若有差錯,朕饒不了這些太醫們!”


    過來幾個侍衛七手八腳的把恭親王抬出去了!


    伊寧又一指躺倒在地上的那個小太監說道,


    “這個也抬出去救治,然後攆出宮去,什麽膽量!”


    杜壽田怕皇上有什麽閃失,轉頭吩咐道,


    “快傳傅太醫他們過來給皇上看看!”


    伊寧道,


    “不必了,朕沒事!”


    正在這時,傅太醫一溜小跑著進來了。


    杜壽田刀子一樣的眼光他,“傅太醫,好好給皇上看看!”


    傅太醫一聽頓時覺得脖子涼嗖嗖的,剛才的皇上明明已經咽氣了,怎麽現在又好好的坐在這裏了!


    他不敢耽擱,趕緊給皇上把脈,可奇了怪了,剛才已經是絕脈的皇上現在的脈象卻是四平八穩,正常的很!


    又仔細的望聞問切,還是沒有問題,傅太醫心裏十分納悶,但卻不敢說出來,隻好如實稟告,


    “恭喜萬歲,皇上龍體無恙,隻是脈象有些弱,需要調養!”


    杜壽田一瞪眼,


    “剛才怎麽回事?”


    傅太醫結結巴巴的說道,


    “剛才也是根據脈象下的結論,而且、而且……”


    杜壽田厲聲追問道,


    “而且什麽?如果再有差池,小心爾等的項上人頭!”


    不怪杜壽田著急,剛才太醫們已經宣布了皇上的死訊,所以才鬧得大殿上劍拔弩張,差點沒有因為立新君的事大打出手!


    現在他又說沒事了,讓誰也是覺得不可理解,難道皇上真的是去見聖祖爺了?


    伊寧心知肚明,剛才的真皇帝已經死了,自己穿越過來占了人家的軀體,此皇帝已非彼皇帝,怪不得太醫們!


    他站起來說道,


    “不要責怪他們!”


    杜壽田這才放下心來,對傅太醫說道,


    “這次皇上無恙就饒了你們,好好調養皇上的身體,再有差錯,二罪歸一!”


    傅太醫他們擦擦頭上的冷汗,急忙跪倒磕頭,


    “謝皇上不殺之恩!”


    伊寧掃視一遍大殿內,見導光皇帝留給嫌瘋的顧命大臣都在,他有心看看這些人的表現就說道,


    “杜師傅,你再把李沅發造反的事情當著大家的麵說一遍!”


    “臣遵旨!”


    杜壽田說道,


    “昨天接到廣西巡撫鄭祖琛的奏折,有湖南賊子李沅發於去歲秋後糾集附近亂民起兵造反。


    現在李匪已成氣候,匪寇已有四、五千人之眾,竄至廣西、貴州一帶,鄭祖琛上奏請求皇上發兵剿滅,綏靖地方!”


    說完,深深一躬,


    “請萬歲聖裁!”


    伊寧腦子飛快運轉,搜索關於李沅發造反的信息。


    幸虧自己曆史學的好,要不然這事還真不見記得起來。


    李沅發是天地會的首領,起義也是因為湖南新寧當地地主趁災哄抬糧價的原因。


    他們殺了縣令,奪了縣城,然後轉戰湘、桂、黔三省邊界。


    具體事情伊寧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應該是在今年的五月份起義軍返回新寧的時候被提督向榮擊潰,李沅發也被抓,押解到了京城。


    既然這股起義軍能被剿滅,伊寧也就不太擔心了,關鍵是他從心裏同情這些人,不被逼急了,誰願意提著腦袋造反呢!


    隻不過作為皇上的他卻不能這樣說,要不然,這些大臣們肯定會認為他瘋了!


    伊寧心裏恨的是,自己剛睜開眼就遇到這事,奶奶個腿的,怎麽辦呢?


    他幹咳了一聲,


    “咳咳,遊擊將軍劉成儒為國捐軀,你們想一個合適的諡號,再從重撫恤。


    關於剿匪,大家有什麽想說的沒有?”


    這是真正的軍國大事,現在摸不清皇上怎麽想的,所以都選擇了沉默,


    伊寧的目光掃視了好幾圈,還是沒有人搭腔。


    伊寧心裏很失望,朝廷裏主要決策人都在這裏,一個幾千人的造反就拿不出意見,難怪辮子朝要玩完!


    他目光停在杜壽田身上,雖然他不是顧命大臣,可帝師、軍機大臣和禮部尚書的身份也是非同小可。


    杜壽田明白皇上的意思,他深施一禮說道,


    “皇上,剿賊已曆數月,糧餉耗費巨大,國庫已然空虛,現在看來,賊兵勢大,不如下旨詔安!”


    此言一出,伊寧心裏更增添了深深的失望,連幾千人的老百姓都打不過,這樣的軍隊又怎麽可能和八國聯軍抗衡?


    他目光又掃視一遍,顧命大臣第一位定郡王載銓見皇上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急忙說道,


    “奴才附議!”


    伊寧聽他說話好像有些哆嗦,是不是大殿裏麵冷,凍的呀?


    不該呀,屋裏挺暖和的呀!


    伊寧注視著他說道,


    “你的意思我八旗兵是打不過這群流寇了?”


    載銓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杜壽田是漢臣,說詔安還有情可原,自己堂堂皇室的君王,怎麽可以率先向賊寇低頭!


    他心跳突然加速,低下頭去說道,


    “奴才……奴才倒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覺得如果能夠詔安就不用糜費糧餉了!”


    伊寧不再理他,目光轉向顧命大臣第二位怡親王載垣。


    載垣察言觀色,他看到載銓說了詔安以後,皇上的眉頭皺了一下,想來皇上是不願意放過這些反賊的,他也表態,


    “奴才想的是剿,萬不可開詔安先河,國家花重金養了若幹軍隊,到了關鍵時刻卻要靠詔安維持天下,豈不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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