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隨即打開後排的車門,就看到了已經坐上車的林若若,正歪著頭,甜笑著看向自己。


    還甜甜的叫了一聲:“哥。”


    看著如此甜美的畫麵,徐來下意識就準備伸手揉揉林若若的頭,忽然又想到丈母娘還坐在前麵,頓時又把手伸了回來。


    ……


    汽車駛上高速,行程一共有6個小時,中午還在高速服務區吃了一頓飯。


    目的地雖說在金陵,但卻位於金陵最南端的農村,已經靠近徽州。


    吃了午飯有些犯困,林若若上車後不多時就靠著徐來的肩膀睡了過去,手擱在中間的冰櫃上,姿勢剛剛好,並沒有不適感。


    所以一路上林若若都睡得十分安穩。


    前排的劉素芳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下了高速,汽車在國道上行駛了一會兒,就進了鄉村小路。


    兩旁金黃的麥田映入眼簾。


    許是鄉村小路有些顛簸,林若若靠在徐來肩上緩緩睜開眼。


    “丫頭,醒了?”徐來笑著低頭看向林若若。


    林若若紅著臉抬起頭,離開了徐來的肩膀,畢竟自己的媽媽還坐在前麵,這讓她在與徐來如此親密接觸後,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哥,我…我靠著你睡覺,你肩膀有沒有不舒服?”林若若輕聲問道。


    徐來輕笑著搖了搖頭,“還想再睡會兒嗎?”


    看著逐漸熟悉的風景,林若若心情有些低落,隨即也搖了搖頭:“快到了。”


    緊接著,林若若拉著徐來的手,說道:“哥,你送我和媽媽到村口你就走吧,我和媽媽自己進去。”


    說完,林若若還仔細觀察著徐來的表情,生怕對方不高興。


    “好,聽你的。”徐來沒有問為什麽,直接答應了下來。


    林若若雙手搓捏著,她想跟徐來說出心中的想法,卻一時間不知如何說起。


    村口到村裏還有幾百米得距離,方叔和徐來一起將後備箱的行李箱拿了出來。


    “哥,你回去的路上慢些,記得到了要和我說。”林若若囑托著,眼中滿是不舍。


    徐來也顧不得丈母娘在身邊,伸手摸了摸林若若的頭:“好,丫頭,照顧好自己,有事一定要跟我說。”


    二人依依惜別。


    林若若和劉素芳一人拉著一個箱子,緩步朝著村子內走去。


    林若若三步一回頭,遠遠看著,林若若臉頰似乎已經掛上了淚珠。


    她對徐來十分不舍,從徐來和自己重逢以後,還沒有的分別這麽久過。


    徐來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揮著手,目送林若若。


    直到林若若走到一個拐角處駐足,二人相互遠遠的再次告別後,徐來才上了車。


    …


    林若若外婆家門前有一條小溪流,依靠一座石橋通行。


    越過石橋,一排房屋坐落有序依水而建。


    不少房門前都有老人坐著發呆,偶爾還會遇到三兩個小孩嬉笑。


    遇到的老人劉素芳都認識,並打招呼。


    隻是,和其他村子一樣,這個小村除了小孩和老人,青壯年人群基本都已經外出。


    林若若和劉素芳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一座土磚房,黃褐色的牆麵和灰色屋頂,有幾處還用塑料瓦做了補丁。


    屋門前,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坐在房門前縫著衣服,都沒有注意到有人走過來。


    “外婆。”林若若快到老人跟前時,有些哽咽的輕輕喊了一聲。


    老人愣了愣,以為幻聽了,抬頭一看,就看到了眼前已經長成大姑娘的林若若。


    自從上了高中以後,隨著劉素芳病情加重,這還是第一次回金陵。


    眼前的老人已經蒼老了很多。


    “媽,我回來了。”劉素芳也走到近前,話還沒說完,眼裏的淚水就已經掉了下來。


    外婆蘇紅英眼神來回在劉素芳和林若若身上看著,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若若,都...都長這麽高了。”隨後又起身,咳嗽了兩聲,問道:“素芳,你們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們熱飯。”


    林若若連忙鬆開手中的箱子,上前攙扶住蘇紅英:“外婆,我們吃過了。”


    劉素芳將箱子都拿進了屋內,林若若也扶著外婆走進屋。


    屋子內,土色的牆壁正對門的位置掛著一張遺像,是林若若的外公,四周的牆壁除了常坐的地方粘貼了報紙之外,其他地方都是與外牆一樣。


    不過屋內卻被打掃得十分幹淨。


    “我去給你們倒杯水。”蘇紅英說著,就要起身去拿溫水瓶倒水。


    “外婆,我來吧。”林若若拿起溫水瓶,從老舊的櫃子裏拿出一個杯子,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劉素芳,又給外婆也倒了一杯。


    看著已經空了的溫水瓶,林若若就準備去廚房接水來燒。


    可是,來到廚房,看著碗櫃裏隻有一個碗,一雙已經有些發黑的筷子,以及兩個破舊盤子,林若若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正在林若若低聲哭泣之際,就聽到外麵堂屋傳來了一個聲音。


    “小妹,你回來了?若若呢?”


    “若若在廚房燒水,大哥,今天沒上班嗎?”


    “嗯,地裏比較忙。”


    來人正是林若若的舅舅劉元芳。


    兩年前,劉元芳和馮雲在村裏建了新房,就在老房子旁邊。


    然而,兩層樓的新房卻沒有一間是為老人準備的。


    劉元芳想讓自己的老母親住進去,馮雲卻一哭二鬧,硬是讓老人一個人住在了老房子裏。


    蘇紅英沒有說什麽,一個人默默地住在土磚房內,從未與村裏的人說過馮雲半句閑話。


    “喲,這不是白眼狼嗎?還知道回來啊?”此時,一個極其不和諧、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就見一個十分肥胖的中年女人從屋外走了進來。


    劉素芳微微抬頭看向馮雲:“大嫂,我回來看媽,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馮雲一個白眼,說道:“養了你們四五年,給你們吃給你們喝,你們什麽回報都沒有,不是白眼狼是什麽?”


    “大舅媽,你放心,等我以後賺了錢,我一定會連本帶利還給你。”林若若從廚房走了出來,衝著馮雲說道。


    馮雲有些詫異的看向林若若,隨即冷冷的說道:“小結巴說話倒是利索了不少。”


    劉元芳走到馮雲身旁:“馮雲,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


    馮雲冷哼一聲:“哼,就你們這一家子拖後腿的,我就說了怎麽了?”


    “老的老不死,害得我們常年在家不能出去掙大錢,村裏哪家這幾年出去打工沒掙到錢?”


    馮雲越說越來勁。


    劉素芳和林若若都正想說什麽,卻聽蘇紅英率先說道:“元芳啊,你帶著你媳婦回去吧。”


    劉元芳神色複雜,沒有開口,拽著馮雲就離開了,


    隻聽馮雲一邊走還一邊罵著難聽的話。


    蘇紅英長長的一聲歎息,劉素芳看著,都不知道從何安慰。


    林若若此刻的心情也低到了極點,麵對蠻不講理的大舅媽,她也有些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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