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試期間,這南京府這邊的客棧基本上都住滿了人。還有些來晚了找不到地方住的學子隻能找遠些的地方住著了。


    就連城門外的那些偏僻小院現在都要二兩銀子一個月,貧窮的學子們沒辦法要參加考試總得有地方住咬咬牙也就租了下來。


    府試期間,南京府考試場地的周圍也久違的安靜了下來。畢竟人家準備了這麽多年就等這麽一回。


    想到家裏說不定哪一天也會有學子要考試,大家也都靜了聲。府試共考帖經、雜文、策論三場。其中還涉及到一點作詩的內容。


    其他的錢桐羽覺得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這作詩他可能要花不少時間了。到了府試,錢桐羽和謝城也入了考場內。


    這次錢桐羽可沒有這麽幸運了。


    他被分到了臭號附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錢桐羽也決定早點將這些給寫完。不然等後麵味道更重,他說不定都沒心思寫了。


    這麽多人在一個考場裏麵,這茅廁可是有不少人上的。


    錢桐羽和上次一樣看了一遍卷子就開始落筆了。這些巡邏的士兵看到這些筆如有神,動作迅速的小孩也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這童生試對一些人來說也是簡單的,這樣寫的快的人也不是沒有。或許是這孩童天賦異稟呢,又或者是他有些馬虎粗心也說不定。


    隻是這人不會想到錢桐羽隻是想要早點寫完,以避免後麵聞到那些臭味寫不下而已。


    執筆的孩童落筆字跡清秀端正整齊,一行行字墨躍然而上。他寫的挺快的,就是在作詩這裏停頓了許久。


    這次的作詩主題也很簡單,是描寫春景的。這樣簡單的主題讓很多學子也都想到了優美的詩句。


    隻是這間小茅屋的孩童似乎像是遇到了難題似的。


    在接近兒子考試的這幾天,錢木也沒幹活了。他和之前一樣等在考場這邊接應兒子。


    旁邊放的籃子裏麵還放了一些吃的和一壺茶水。要不是現在南京府的大夫太難請,錢木都想要等兒子出來之後抓個大夫給他診脈了。


    可是這些大夫基本上都被那些南京府的富貴人家請走了,他們也是想著等家裏的孩子考完可以給他診一個平安脈。


    和上次縣試一樣,錢木在門口等待的心情依舊是很緊張的。他還在想著這次的考題會不會很難。


    畢竟之前的隻是縣試,現在可是府試。


    等到考完出來之後,和縣試考完精神還算不錯的錢桐羽相比,這次的他出來的時候明顯麵容都憔悴了許多。


    這科舉的時候分到臭號旁邊真是一件難事。後麵他實在是忍不住了甚至還封閉了自己的嗅覺。


    隻是他現在覺得渾身還是臭臭的,連話也不想說。


    看到兒子這麽憔悴的出來,錢木也趕緊過去將兒子扛了過來,他一臉焦急的說道:“兒啊,你怎麽了?”


    錢木這個當親爹的不嫌棄兒子身上的味道,他將人帶過來之後小心問候了一番看著他這副模樣更是擔心不已。


    “是不是餓的啊?要不要吃點東西?”


    “咋的上次出來麵色還好,這次出來就成這個樣子了?”


    “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爹給你請個大夫??”


    他這副著急的樣子也讓周圍的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漢子總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不過他兒子那臉色確實蒼白也能夠理解。


    “爹,我沒事。我隻是想回去洗個澡,我現在也不想吃東西。等謝城出來我們就趕緊回去吧。”錢桐羽有些打蔫。


    他們是和謝城一起出來的,自然是要等謝城一起回去。況且他們現在還住在謝城家裏還是提前走了也不好。


    好在謝城出來的也很快。他的運氣應該不錯,出來的時候明顯人還是很精神的。這讓錢桐羽都有些羨慕了起來。


    出了考場之後,錢桐羽也給自己恢複了嗅覺。


    這身上的味道讓他不由得將脖子伸長了些,隻希望能夠呼吸上麵的幹淨空氣。


    “錢弟,你怎麽了?你身上這味道還真·····”


    聞到錢桐羽身上的味道本來想要過來抱住錢桐羽的也不由得後退了幾步,看到這好弟弟麵色不對勁,謝城心中也似是了然。


    “算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洗個澡就好了。”


    謝城也沒有心思敘舊了,按照這情況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他還同情的看了一眼這好弟弟。


    錢弟還真是倒黴,居然分到臭號附近了。


    錢桐羽也沒有管謝城的態度,軟軟的點了頭讓他爹扛著他回去了。還是他爹好一點都不嫌棄他身上的味道。


    隻是在回去的時候,錢木也趕緊洗了個澡。


    考完府試,兩人或許是對自己的成績很有信心。考完之後謝城就帶著錢桐羽在南京府逛了起來。


    他小時候在這裏住過,還是知道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的。南京府的消費自然是有些貴的,好在錢桐羽身上還有不少爺奶給的零花錢。


    所有的加起來差不多都有二十幾兩了。錢桐羽也沒有讓謝城一直花錢,還請了他在酒樓裏麵吃一頓飯。


    等將南京府好好逛了圈過了癮之後兩人也老實了。這個時候府試的成績差不過出了。


    謝家下人幫忙去看兩人的成績,錢木也省的擠進去了。


    看到榜單上麵有錢小少爺和自家少爺的麵子,錢家的下人也高高興興的回來報喜了。


    “兩位少爺都榜上有名,錢少爺考了第二名,少爺考了第五名!!”這府試一過,他們兩個現在可都是童生了。


    之前隻能算是個白身書生,現在總算是有功名在身了。


    謝家來報喜的下人臉上帶著激動的神色,可能是因為之前擠到人群裏麵去看排名,他的衣服都擠得有些淩亂。


    “好,賞!”


    知道自己考過了之後的謝城也很高興。


    這南京府的才子如此之多,他能夠考到第五名已經算是很不錯了。錢弟也依然還是很厲害,就是可惜了沒有考到案首。


    錢桐羽倒是覺得無所謂,他隻是稍微有些驚訝而已。基本上除了作詩的那部分,其他的地方他答的都是盡善盡美的。


    隻是那詩做的有些中規中矩,應該是在這部分拖了一些後腿。


    錢桐羽在知道自己上麵還壓著一個人也有些驚歎這南京府不愧是文風盛行的地方,才子也不是一般的多。


    錢桐羽沒有考到案首倒是鬆了一口氣,比起案首什麽的,他寧願當萬年老二這樣也不太過張揚。他可就是一個農家子並不想觸誰的黴頭。


    要是連中三元,到時候恐怕要引起不少人注意了。現在這樣是他覺得最好的程度。


    “既然考過了,那接下來就是院試了。等下寫封信回去報喜,想來家裏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錢桐羽已經打算好給家裏寫信了,順便也安一安他們的心。考完府試之後他們還打算在這裏多留幾月等考完了院試再回去呢。


    考到了秀才之後,他的那最後兩個姐姐也是時候給他們找一門好親事了。想必到時候考到了秀才之後來上門提親的人隻會更多。


    但錢桐羽也沒有忘記麵前還有一隻想要拱自家白菜的野豬呢。


    “是應該回去報喜,太好了你們兩個現在都是童生了。”錢木也很高興,這兒子雖然沒有考到第一名但是第二名也很出息。


    隻要是過了,錢木都覺得是好的。


    錢桐羽和謝城在考中之後也都寫信回去了。


    在等待院試的時候,春天已經過去了。


    幾個月過去,他們兩個好像更加成熟了一些。


    這幾個月,謝城也跟著錢弟學了不少。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兩人之間的差距。謝城知道自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所以也在努力的靠齊。


    從錢弟這裏學到了不少東西的謝城隻覺得在接下來的院試之中更有把握了。在府試的時候考到了第二名,甚至還比自家厲害的少爺還高出幾名。


    這讓這座小院裏麵謝府的人也佩服了起來,也更加心甘情願的伺候這位錢少爺。這位錢少爺還年紀輕輕卻如此聰慧,將來定然是有一番大成就的。


    他們也懂得了家主和少爺為什麽對他們這麽好。


    時間過的很快,院試也飛快的到來了。


    錢桐羽和謝城兩個人很重視這次的考試,他們兩個看起來也有些像是小大人似的。這可是決定能不能考到秀才的考試,謝家人和錢木都有些緊張。


    提著自己的小籃子,錢桐羽又來到了小茅屋裏麵。


    看著這外麵的陰天,他心裏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次考試該不會下雨吧····看到自己的茅草屋沒漏洞,錢桐羽鬆了一口氣默默的將書案往裏麵移了一點。


    在小卒不解的眼神中,他先去上了個茅廁解決了人生問題之後就縮在了小茅屋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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