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隻能夠送到這裏,侯爺我們就放在這裏了。”才剛剛抄家不久,這些下人們一時之間還不好改口。


    他們將受傷的侯爺放在了城門口,將人交給了侯夫人。


    侯夫人還真說不上對這夫君有多麽深厚的愛意。他們當初也不過是利益上麵的聯姻,婚後這男子也是薄情寡性,好色多情。


    娶了好幾房貌美的小妾,還看中了自己的陪嫁丫頭。要不是自己將那丫頭早早的嫁了打發出去,恐怕現在還有多一個姨娘呢。


    侯府一共有十幾個姨娘,還有十幾個庶子庶女。再加上侯爺夫妻兩個還有他們的嫡子也差不多有幾十個了。


    讓侯夫人難過的是,她有一兒一女。女兒已經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紀,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早點將女兒給嫁出去就不挑了。


    侯夫人名為趙婉兒,也算是一個名門貴女。


    她本身家世就不錯,還嫁到了侯府。身為正妻,還有一定的臉麵。在京城裏麵走到哪裏也都是有麵子的。


    因此才會在給女兒挑選對象的時候嚴苛一些。


    趙婉兒看了一眼這些庶子開口說道;“你父親平日裏麵對你們這些庶子還算不錯,你們看看誰出來背著他走吧。”


    她雖然有一個嫡子,但是也不可能讓嫡子出來幹活的。有這麽多討厭的庶子在,當然是得讓他們來了。


    就算是抄家流放,可是他們還沒有分家。家主鄭成元目前都還沒有醒來,這能夠做主的人就隻有趙婉兒一個人。


    她就算是脫下了侯夫人的這層外衣,說話也還是有些分量的,畢竟是當家主母。要是惹到這位當家主母的話,將這些姨娘發賣出去也是可以的。


    畢竟這些大多都是買來的姨娘,很少有幾個明媒正娶的良妾。


    這些庶子們眼神躲閃,大家平時都是不幹活的少爺。身上又有多少子力氣呢。現在都落魄到這個程度了,自己都有些走不動還得背一個人這怎麽受得了。


    這父親可是有一百多斤的,加上這二三十斤的鐐銬那他們恐怕都要被壓垮。雖然他們都是當兒子的,但是這兒子又不是隻有一個。


    憑什麽要他們要背,以前享受家庭利益最大的是嫡子鄭清正。這父親不該是嫡子自己要背嗎?


    旁邊的這些姨娘和庶女們也都不說話,反正怎麽都輪不到這些女眷。家中的男子又不是都死了。隻有鄭清芸擔心的偷偷看了一眼兄長,兄長體格瘦弱也經常生病應該也輪不到這位兄長吧。


    看著這群狼心狗肺的家夥,趙婉兒也覺得有些不意外。世人趨利,平時這些庶子姨娘想辦法討好鄭成元。


    現在一朝落魄了,那些孝子連一個都沒看到了。


    趙婉兒看著這些庶子目光像是針一樣,想要從中找到幾個性格軟弱好拿捏的。柿子當然是從軟的開始挑起。


    這些庶子們也都退後了幾步,誰還不小心將鄭清源推了出來。早就知道有這麽一遭,在出侯府的時候鄭清源收取金銀的時候還不忘記收了一些脂粉之類的。


    還不忘記給自己臉上多弄了一點白色的脂粉,鄭清源手藝還是不錯的,將這張臉畫了一個完整的病弱妝容看上去都病入膏肓了。


    鄭清源被推出來的時候穿著一身白衣,麵色慘白的比身上的衣服還要白,他微微佝僂著身子還咳嗽了幾聲。


    感覺下一秒都要吐出血來似的。鄭清源道:“咳咳,母親。我也想背父親。可是我這身子實在是不爭氣。恐怕不能受此重任。


    要是在我背父親的時候,不小心摔了父親,那父親的身體恐怕就要傷上加傷了····咳咳。”


    鄭清源一點也不願意背這個老頭子。隻知道生,不知道養。也不關心孩子的人,現在也沒有資格讓他背。


    關鍵是這麽多人在呢,平時這些人日子過得比他好多了。現在這些人把他推出來,不就是欺負他這個沒娘的孩子嗎?


    看著鄭清源這副樣子自己都快倒下了,一瞬間這場麵也有些尷尬。這些庶子心說,這鄭清源果然是一個病秧子。


    趙婉兒雖然對鄭成元這個夫君沒有多少的愛意,但他還是要活下去的。要是讓這個病秧子背,恐怕到時候這兩人得一起死。


    鄭成元還是需要活下去的,就算死也不能死這麽早。


    “你們別磨磨唧唧的,還不快點要上路了!”


    旁邊的官兵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這些富貴人家平時看上去和和氣氣的,光鮮亮麗。現在看來連一個有良心的人都沒有。


    這鄭侯爺生了這麽多兒子,連一個願意背他的都沒有。這唯一出來的還是一個病秧子,他們也有些同情。


    其中一個比較高大的官兵也有些不耐煩的隨便指了一個稍微健壯些的庶子,“就你來背吧,趕緊走別耽誤時間了。


    要不然我們就可不會像現在這麽客氣了,這鞭子可不是做擺設用的。”他們這些運送犯人的官兵平時也很辛苦,在路上要跟著這些犯人顛簸又不能拿到多少錢,還得天天跟著一起走。


    要是他們不小心放跑了一個犯人,那也很可能是殺頭的大罪。當然這運送富貴出身的犯人路上也許還能夠撈到一些油水也說不定。


    鄭清河被指著也有些不服氣,但是看著鞭子他還是屈服了。在這些庶子裏麵確實是他體格比較好。


    隻是背起了父親之後,鄭清河還瞪了一眼那個病秧子。要不是他身體這麽沒用,這個累活也不會輪到自己。


    鄭清河還有些不甘心的補了一句:“都是父親的兒子,我們都得輪流來背人,否則我可不服氣。”


    既然自己都接下了這個背人的苦活,那麽這些兄弟們一個也都別想跑。這樣輪流來,也算是公平。


    旁邊的官兵們也不管誰背,反正他們是不可能有這麽好心的背犯人的。趙婉兒隻要將這個鍋甩出去就行。


    有這麽多庶子,總不能累壞她的兒子。


    有了鄭清河這個背人的,這路程也算是正式開始啟程了。鄭成元身為家主,平時夥食也不錯背在身上也是很有重要的。


    等到啟程之後,看著剛才的鄭清源表現出的病弱樣子這麽真實,這也讓鄭清芸有些擔心:


    “兄長,你沒事吧?”


    剛才兄長病弱的樣子這麽真實,讓她都嚇了一跳。這也讓鄭清芸更是擔心,這兄長本來就身子不好要是路上出了什麽意外怎麽辦。


    “要不然我扶著你走吧,都怪我不好沒有什麽力氣,要不然我就也可以背著你走了。”


    鄭清芸在家裏也不怎麽受重視,養母這一路上也都和她自己的親生女兒走在一起。她則和庶兄兩個人站在一起。


    看著妹妹擔心的樣子,鄭清源也朝著她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悄悄的在妹妹的耳邊說道:


    “我沒事。我是裝的,”


    他打算在一路上做一個堅強的病秧子。反正讓他背老頭子是不可能的,非得要他背的話,那麽摔倒了就不關自己的事情了。


    看著兄長偷偷對著她眨了眨眼,鄭清芸心裏麵也鬆了一口氣。


    兩兄妹走在最後麵,盡量不惹人注意。


    走出京城幾十裏之後,他們也有錢的花錢將手上的鐐銬去了一副。腳上的還是要留著的,不然容易讓犯人跑路。


    將手上的鐐銬取消之後,他們行動也就方便了很多。


    這手上的鐐銬取下來一副要五兩銀子,幸好有些人出門的時候藏了銀子可能打點官兵。


    大部分人手上的鐐銬都取了下來,少數幾個因為沒錢沒有取下。讓他們意外的是府邸兩個中的小透明。


    鄭清源和鄭清芸兩個人也有錢將鐐銬取下。不過他們幾十號人,這兩兄妹藏在後麵也沒有多少人注意。


    再加上鄭清清源這一路上時不時裝成生病咳嗽的樣子,這也沒有人願意靠近他們。


    本來這路上就夠艱難的,萬一被這個病秧子給傳染了那他們境況更糟糕了。所以這兩兄妹基本上都是墊後的。


    沒錢的那幾個也語氣埋怨。


    “我們怎麽沒想到藏點錢呢,哎······”


    “居然都沒有人提醒我們,要不然我們去借點銀子吧····”沒錢的想要去借銀子,可是這銀子是怎麽好借的嗎?


    現在都已經到這個關頭了,都快撕破臉皮了。一家人現在的心早就不齊,這銀子這麽重要怎麽可能給別人。


    這銀子路上還是可以打點一些官兵的,比如說獲得一些食物還有水什麽的。


    這個天挺熱的,他們走了那麽久都累了。


    更別說背著人的鄭清河,他此時也擺爛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將人放到了地上埋怨的說道:


    “我不背了,我實在是背不動了,該換人了。”


    鄭清河大概背了十幾裏路,路上還歇了好幾次。他現在隻想著這老頭子什麽時候可以快點醒來就好,或者是將這個老頭子甩給別人背。


    他可不想要當大冤種,一直背著這個老頭子又沒有什麽好處。就算他在哪個地方偷偷藏了點財產,最後這些東西還不都是給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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