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啊，如果有一天能聽到升職加薪，父母老婆孩子不需要操心就好了。老板娘的手藝真好，你的客人一定很多吧？”“哈哈哈，誇獎了。”有夏油傑在一旁，理發店裏的兩人也沒打算理會他，自顧自地聊起天來，這讓他察覺到一絲異樣。看來問不出來什麽了，夏油傑準備前往下一個便利店裏看看。他剛推門從理發店走出去，就聽見理發店的客人似乎接到了電話，驚喜地問：“真的？我升職成科長了？還漲了工資？”“家裏起火了，家人都能逃出來？”“那可太好了！”夏油傑一驚，回頭看過去，發現理發師拿著剪刀閉上雙眼在憧憬著：“客人，有這麽多客人……”原來如此，不用探尋為什麽帳內的普通人還活著了，因為他們都中了特級咒靈的術式，如果沒有人幹涉的話，恐怕這些人會陷入咒靈給予他們的假象之中慢慢失去性命。特級咒靈早就出現了，隻是沒有第一時間要了他們的命。接下來的便利店也不用去看了，跟理發店的情況應該大差不差。夏油傑擔心的是，看起來這個特級咒靈的術式是範圍性質的，但這個範圍有多廣？他是不是已經受到了術式的影響？夏油傑擔憂地透過玻璃門仔細辨認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況，在昏暗的帳內光線暗淡，但還是能看見玻璃裏的自己脖子已經浮現出了黑色的數不清的線條，就連臉頰下顎也有了一些痕跡。他忍不住去摸著脖子，想要遮掩這些痕跡。顯而易見，此世之惡因為特級咒靈的術式從夏油傑的身體裏逐漸浮現出來，就連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完全不一樣，陰鬱到了極點好像跟特級咒靈沒什麽區別了。如果禪院優跟著走進來的話，恐怕會把他當成特級咒靈處理了吧？要說起來此世之惡也算是一個特級咒靈了，隻不過這個特級咒靈和別的特級咒靈不太一樣，別的特級咒靈如果不被祓除的話會殺很多的人，此世之惡不被祓除的話則會毀滅世界。夏油傑收回眼神，感覺到耳朵上的耳釘又開始發熱，這已經是夏油傑第二次感受到咒具的功效，自從意識到身處特級咒靈的術式範圍後，耳釘就一直在提醒著他要保持清醒。帳內的空氣感覺越來越稀薄了，不知道是升起了迷霧還是因為咒力越來越濃鬱，形成了濃稠如同沼澤一般的領域將人死死纏住，無法脫身。夏油傑感覺意識都有些昏沉了，他連忙放出蝠鱝，讓自己飛了起來。隨著視線慢慢抬高，他發現四處的環境跟自己來時的景色完全不一樣了。也就是說他已經被拉進了特級咒靈的生得領域裏，卻仍然沒有見到咒靈本體。還真會跟他兜圈子，夏油傑捏著眉峰在高空四處搜尋特級咒靈的下落。此時之惡的浮現產生的副作用越來越大了，他的耳邊聽到越來越多的竊竊私語，其中大部分都是無意義的哭喊尖叫聲，讓夏油傑如同身處地獄一般。當然也有此時之惡在其中伴隨的輕言細語，無一不是在誘導夏油傑。還好這些年經曆過太宰治的殘酷訓練，再加上夢野久作的腦髓地獄的輔助鍛煉，夏油傑不至於這點精神攻擊都承受不起。夏油傑還捏著眉峰，所以說這個特級咒靈到底在哪裏，早點讓此時之惡將它吞噬了早點了事。粉色的蝠鱝在高處四處觀測著，也許是察覺夏油傑依舊沒有上當，下麵的景色略微有所改變了。高處正好能看到生得領域內景色在一點一點地改變，夏油傑還以為是特級咒靈改變了主意不再隱藏。卻沒想到眼前構建出來的景色會如此熟悉。這個街道，還有十字路口的麵包店，以及倒在路邊被子彈千穿百孔的垃圾桶，這是夏油傑從小到大最熟悉的地方。橫濱的晚上不太安靜，這是當地民眾同一的認知，不過港口mafia的生活跟普通人還是沾不上邊的。每個星期六，夏油一家會在中華街享受完家庭聚會後，穿過這條街道。一家三口走在這條街上都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事件，直到發生意外的那天。其實那天是什麽情況，夏油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隻知道突如其來的此時之惡如同天上掉落的一桶泥水，將他從頭淋到腳。然後……第30章 那天夏油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地從中華街出來，正好走到了家附近的街道上，很快就要到家了。那一天是周末固定家庭聚會日，也是為了慶祝夏油傑小學畢業，代表著他又長大了一歲，離成年不遠了。夏油家就是這麽一個開放又充滿家庭氛圍的家，父親開朗勤快，心思細膩，是個鄰居口中的老好人，母親略微強勢卻溫柔擔當，跟父親相得益彰。可以說夏油傑的性格有一半隨了父親有一半隨了母親，在外也是別人家的孩子，從小獨立自主又是個孩子王。可惜不幸的降臨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情。一家三口都無法理解，為什麽會有一盆黑泥憑空出現，就這麽淋了夏油傑一身。其實夏油夫婦身上也濺了一些黑泥，他們和夏油傑離得不遠，如果是普通的黑泥就算是被沾到了一些也沒有關係。可黑泥出現以後就如同擁有了生命一樣，在被發現了以後，拚命挪動著自己的身軀，如同一個泥巴人一樣匯聚到了夏油傑身上。那一刻的情景讓夏油父母嚇得驚叫，黑泥的異狀太嚇人了，更不用說它身上自帶的負麵情緒瞬間產生了影響，可是這並不影響夫婦二人對夏油傑的擔心，就算是被怪物附身了，那照樣是他們的兒子。他們得保護自己的孩子。可是那個時候的小夏油傑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失去了自我意識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在橫濱，小動靜的吵鬧很快就引來了附近的mafia前來查看情況，然後他們遇見了此生最糟糕的一幕。當時發生了什麽夏油傑已經記不太清了，他隻知道自己瞬間失去了意識。可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卻像是帶他再次經曆當時的場景，親密的家人在看見掉落的黑泥後露出震驚的表情。然後失去意識的小孩子瘋狂地號叫著，如同一個特級咒靈一樣瘋狂地釋放著大量的負能量，現場很快就要凝結成生得領域。然後聞訊趕來的是駐紮在附近的港口mafia，他們還以為是其他組織打上門來了，卻沒有想到遇見了如此詭異的一幕。夏油傑在他們眼中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更像是無數罪惡中誕生的最恐怖的存在，瞬間所有人就跟著失去了意識，將周圍的一切視為了敵人。夏油父母離夏油傑最近，按理來說應該是受此世之惡影響最大的，可也許是因為對孩子的關愛勝過了一切，他們努力將夏油傑護在了身下，好像這樣就能將他保護住。就算知道眼前這一切是幻境，在看到父母躺在地上的身影，夏油傑還是不忍打斷這一幕。發生了這一切以後，港口mafia自然收到了消息派人來查看情況，在好幾個人靠近夏油傑就陷入了瘋狂攻擊他人後，一個披著黑色西裝披風外套的少年獨自走進了這片血腥之地。他沒有受到此世之惡的影響，並且在血泊之中發現了尚有一絲氣息但充滿了非人類氣質的夏油傑，在他觸碰到夏油傑以後，負能量如同跑氣的氣球一樣全部回到了夏油傑身體內，他也隨之倒在了地上。這就是太宰治第一次見到夏油傑，並從【書】上得知了夏油傑以及他身體內那團黑泥是什麽東西。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身處在港口mafia的禁閉室裏，太宰治告訴他，那個東西來源於某個世界的一次聖杯戰爭，想要通過聖杯將自己孕育出來，直到被人發現後選擇將聖杯破壞，於是孕育失敗的此世之惡掉入時空縫隙來到他們所在的世界，正巧落在了夏油傑頭上。此世之惡集齊了世間所有的罪惡，它的氣息隻要被沾染上就會使人陷入癲狂，隻要看到它一眼就能掀起人們內心的負麵情緒，引發罪惡。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它比夢野久作的腦髓地獄還要致命，這些負麵的精神狀態基本是不可逆轉的，也就是說太宰治隻能將夏油傑喚醒卻救不了其他人。夏油傑沉默了很久，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是：“爸爸媽媽呢？”太宰治看似隨意地說：“死了。”太宰治沒有解釋一句夏油父母是怎麽死的，不過以夏油傑的聰明，當然能夠猜想出父母死去的原因。是此世之惡造成的，或者說是此世之惡附身的他造成的。一定程度上來說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夠了。”幻境進展到這裏，夏油傑終於開口阻止了幻境繼續下去。沒有人喜歡自己的記憶被他人窺視，就算夏油傑能坦誠地看待這段回憶，也依舊不喜歡特級咒靈討巧的做法。他稍微沉下了臉，一向以來的優等生也展露出了自己的情緒。“如果想用這段記憶來攻擊我的話，你恐怕要失算了，我可不是那麽內心脆弱的人。”或者說夏油傑的精神抗性非常好，如果不是這樣，他也無法日積月累地抵抗此世之惡。在夏油傑說完以後，眼前的場景沉默了片刻，隨後化為了一片黑暗，就當夏油傑以為特級咒靈停止施展術式時，景色又開始變化了。這次夏油傑不再是在旁邊觀看的過客，而是成為其中的一員。“喲，傑~”夏油傑回頭，發現五條悟就站在身後，跟他並排站著的是咬著煙蒂的家入硝子。明明才跟這兩個人分開不久，他們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夏油傑剛想笑特級咒靈的漏洞百出，卻沒想到開口說的卻是：“走吧，歌姬前輩和冥冥前輩還在等著我們呢。”五條悟摸著腦袋，擺出一副全天下我最的姿勢：“說起來真菜啊，不過是一個一級咒靈，居然還困了她們兩個人兩天，需要老子出手去救。”夏油傑心想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可不記得歌姬前輩和冥冥前輩曾經被困過兩天。難道說這是特級咒靈自行構造的幻境？看上去還挺有用的，想要。心裏是這麽想的，夏油傑嘴上卻在說：“不要總是欺負歌姬前輩呀。”“誰讓她那麽弱呢。”伴隨著三人來到別墅，救下了剛好破解完咒靈術式的歌姬和冥冥，卻因為忘記設下帳而被夜蛾正道鐵拳製裁。夏油傑跟五條悟進行了一次是否要設下帳以及之後的討論。特別是在夏油傑解釋了一大堆後，五條悟挑眉隻回了一句：“正論？老子最討厭正論了。”兩個人討論出了點火氣，家入硝子並不想參與進來，見狀趁著沒人發現趕緊溜了。後來兩個人快要升級到動武的動作被夜蛾老師的出現阻止，也就沒有再討論下去，但是看到這裏的夏油傑心中隱隱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這是未來的景色？還是特級咒靈構建的幻術？此刻夏油傑已經完全分辨不出來了，他覺得自己的那些話說的也沒有錯，被此世之惡附身的他隻有保護非咒術師一條路可走，否則世界就要毀滅，這可不是說笑的。但是他又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有那麽一點怪異，要具體說是哪裏怪異，夏油傑又說不上來。直到夜蛾老師分配給了他們一個保護星漿體的任務。說星漿體無非是一個沒有術式隻能看見咒靈的咒術師，她卻要犧牲自己為了確保咒術界的未來。就算是這樣，那個叫做天內理子的孩子還是死了，被普通人下懸賞委托殺死了。看見女孩屍體的那一刻，夏油傑終於意識到了特級咒靈的目的，他看著手臂越來越活躍的此世之惡的痕跡說：“如果你以為這點就能把我擊垮，就太小看我了吧。”我的堅持沒有錯。“這不過是幻境而已。”有人死了，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