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1509的隔壁,遠離了一切鬧劇和狼藉。


    宋昭艱難地掙開周妄,踉踉蹌蹌走向浴室。


    她全身都好像要燒起來一樣,到處都燙,到處都軟。


    源自體內深處的熱浪一輪強過一輪,強烈的空虛感幾次要把她的理智全數摧毀。


    不能這樣下去。


    絕對不可以。


    宋昭僅存的自控力支撐著她把浴室的水溫調低,拿起花灑就要往頭頂衝下去。


    “你在幹什麽?!你頭上還有傷!”


    周妄搶走她手上的花灑,冷水濺到他身上,弄濕了襯衫。


    薄薄的布料緊緊貼在皮膚上,胸肌的輪廓更加清晰明顯,看得人血脈噴張。


    宋昭根本不敢看他。


    視線每每落在他身上時,她都不受控製地想要撲上去,想要讓他滾燙的大手撫過她全身躁動的皮膚,好緩解那種蟲蝕般的痛苦。


    周妄見她滿臉酡紅,紅唇更是紅得滴血,一雙眼睛躲閃著,泛起迷蒙的水光和霧氣,簡直誘人犯罪。


    他喉嚨滾了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想這些風月旖旎的時候。


    宋昭頭上的傷口還沒有包紮,在醫生來之前,他必須要確認她的傷勢。


    周妄深吸一口氣,因為過度的克製,嗓音有些啞。


    “你別動,我看看你的傷。”


    他伸出手,宋昭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猛地避開了他的手,咬著唇又要去搶花灑。


    周妄不得已抱著她的腰,將她放到洗漱台的大理石上坐下,兩隻手禁錮在她身體兩側,限製她的行動。


    他微微加重了語氣。


    “你別亂動,我就看看你的傷,不做什麽,嗯?”


    他不知道,宋昭從始至終擔心的都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能扛著藥勁兒撐到現在,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自製力,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會失控做出一些冒犯他的舉動。


    “我、沒事……你離我遠一點……”


    她聲音都是虛的,因為咬傷了舌頭,每說一個字都是難忍的疼痛。


    周妄沉著眉眼,想起她之前想要咬舌自盡的事情,咬緊牙關才能克製住體內狂躁翻騰的殺意。


    他盡量溫柔地跟她講。


    “舌頭伸出來,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宋昭緊緊抿著唇,不說話也不動。


    周妄急了,也不管什麽男女有別,叔嫂有別,當即半強迫地捧著她的臉,要去看她舌頭的傷口。


    宋昭幾乎要崩潰了。


    離得這麽近,他身上的味道蠻橫又不留餘地地湧入鼻息,挑逗著她緊繃的神經。


    荷爾蒙更像是催化劑,將原本就猛烈的藥性一下子催發到了極點。


    宋昭一雙水蒙蒙的眼睛直勾勾看著麵前的周妄。


    看他湊近的臉,薄唇又紅又軟,因為心情差勁,微微抿出一道折痕。


    她徹底被藥效擊潰了,摟住周妄的脖子,想要仰頭去親他。


    嘴唇即將相觸的一瞬間,她又猛地停下來,痛苦地皺起眉。


    誰知周妄卻先一步低頭,溫柔又不容拒絕地吻住她的唇,並不深入,隻是勾著她的唇珠,輕輕舔她的唇瓣。


    不像是欲念催生下的激情動作,更像是極盡柔情的安撫。


    宋昭卻越來越不滿足,她勾著周妄的脖子,整個人緩緩貼到他懷裏,喃喃自語。


    “好熱……”


    “你抱抱我好不好?”


    此刻的宋昭已經被欲望完全控製,她不知道今夕何夕,也拋棄了平日裏疏離的外殼,隻想要眼前的男人摸摸自己,抱抱自己。


    因為她真的好痛苦,好熱也好渴,像是被太陽炙烤的,幾乎瀕死的魚。


    溫香軟玉在懷,還是他日思夜想,做夢都想得到的人,周妄感覺自己的自控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他忍耐到額頭和手背都暴起青筋。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也不來抱自己,宋昭有些難受地抬頭,一雙迷離的眼睛委屈地看著他,幾乎泫然欲泣。


    “你為什麽還不抱我?”


    周妄閉了閉眼睛,崩潰地想。


    去他媽的自控,去他媽的忍耐,都見鬼去吧。


    他大手摟住宋昭的腰,緩緩收緊。


    如她所言,抱她抱得緊緊的,低頭再次吻上她的唇,吮舔兩下,啞聲道:


    “杳杳,張嘴。”


    他要看看她的傷,咬在舌頭上,不知道得有多疼。


    ——


    傅知珩趕到酒店的時候,徐朗已經被記者們報警抓走,他隻看到了靠在牆邊抽煙的季斯越。


    “宋昭呢?她人呢?”


    他一把抓住季斯越的胳膊,神情緊繃,煙灰掉在他手上,他也全然沒有反應。


    季斯越從容地把煙掐滅。


    “走了。”


    “走了?!”


    傅知珩重複一遍,緊緊皺起眉,一張臉上情緒翻滾,風雨欲來。


    他緊緊捏緊拳頭,聲音發沉:“她真的跟別人……”


    “廝混”兩個字被他在唇間反複碾磨,最終還是沒有說得出來。


    他怕從季斯越嘴裏聽到肯定的答案。


    季斯越看他一眼,眯起眼睛。


    他覺得挺搞笑的。


    他那麽討厭宋昭,看到現場之後都覺得她是受了徐朗的強迫施虐,而傅知珩身為她的丈夫,居然對她出軌的傳言深信不疑。


    他這個老公做的,還不如他這個陌生人。


    宋昭也真是夠悲慘的。


    季斯越嘲弄地扯起唇角。


    傅知珩抬眸,正好看到他上揚的唇角,充滿了嘲諷。


    “你在笑什麽?”


    季斯越收斂神情,對傅知珩道:


    “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宋昭已經被人救走了,徐朗給她下了那種髒藥,她自己一個人多半撐不住。”


    救走?下藥?


    這一句話信息量太大,傅知珩幾乎反應了一下才追問道:


    “你的意思是宋昭是被人陷害的?她被誰帶走了?是你嗎?”


    他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敵意,仿佛在他眼中,季斯越一下子變成了那個搶他妻子的惡人。


    季斯越都給他整笑了,似笑非笑道:“以我跟宋昭的關係,你覺得我會救她嗎?”


    更何況,他趕到的時候,宋昭早就沒有了人影。


    傅知珩頓了一下。


    這倒是事實,因為從小經曆的原因,季斯越對私生子私生女可謂是深惡痛絕,平日裏他對宋昭,也是羞辱和不屑居多。


    要說他會救宋昭?那真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隻是如果不是季斯越,那到底會是誰救走了宋昭?


    她還中了藥,救她的人萬一想趁虛而入對她做些什麽怎麽辦?


    傅知珩越想越亂,越想越暴躁,抬手狠狠一拳砸在隔壁房間的門板上,發出“嘭”的聲響。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內。


    宋昭被周妄抱在懷裏,她渾身都軟得像水,聽到捶門的聲響,她被嚇了一跳,纖細的身子抖了一下,被周妄溫柔地親了親唇角。


    他啞聲哄她:“乖,我去看看。”


    宋昭不知道聽沒聽懂,抱著他的脖子不鬆手,難以忍耐一般,仰頭用牙啃他脖子。


    妖精似的,纏人又磨人。


    周妄忍得渾身血管都要爆開了,顧忌著她的傷,他親她的時候都不敢深入,隻淺嚐輒止。


    她可倒好,拚了命地勾他。


    周妄用力掐住掌心,讓自己不要失了理智,聲音隱隱有崩潰的趨勢。


    “……心肝兒,你安分一點成嗎?”


    他真的不是柳下惠啊。


    周妄把宋昭放在沙發上,自己去門邊查看情況。


    隻他剛走,身後的宋昭便不安分地爬了起來。


    催情藥的作用下,她不記得痛,不覺得疼,眼睛裏隻有周妄,邁步就要往他懷裏撲。


    周妄嚇得心髒都要驟停,連忙接住她,被她帶著向後靠在門板上。


    宋昭仰頭去親他,唇邊溢出難捱的呻吟。


    周妄被她一下一下,撩撥得都要瘋了。


    但他什麽都不敢做,眼下宋昭不清醒,他不敢真的放任自己乘人之危,隻能偏開頭躲,一邊去拿手機,問蔣琛到底還有多久能到。


    宋昭不滿意他的逃避,眯起眼睛,伸手去捧他的臉,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兩人的動靜不小,門外的傅知珩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房間裏難道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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