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蜷縮在角落裏,全身上下唯一能用來防身的武器,隻有那把從桌子上奪過來的水果刀。


    她死死握在掌心裏,刀背在她細嫩的掌心留下深深印痕,但她一點都不敢放鬆。


    周圍的那些男人能踏進lx的大門,說明他們本身也是來自各個行業的頭部佼佼者,出身不凡,不缺錢亦不缺權。


    平時在外人眼裏,甚至也是衣冠楚楚,事業有成。


    然而此時,他們一個個衣衫不整,弓著腰圍在那張大床旁邊,目光饑渴,劃過宋昭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人性和偽裝都被剝除幹淨,留下來的隻有最原始最齷齪的本能和獸欲。


    有人忍不住沙啞地開口:“美人兒,腳伸出來,給我摸一下……”


    見宋昭不理會,他按捺不住一樣,紅著眼就要往床上撲過去。


    其他人見他想搶先,不悅地將他攔住:


    “你猴急什麽,這女人再怎麽說也是季總的,你問過人家了嗎?”


    男人急得滿頭大汗:“季總不是說了嗎,十分鍾之內,這女人任我們處置。”


    說著,他還衝上頭喊了一聲:“是不是啊季總?”


    季斯越所在的包間能夠清楚看到樓下的場景。


    男人臉上的覬覦和色欲,宋昭蒼白的、宛若待宰羔羊的臉色,都被他收入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他打從心底裏泛出惡心。


    那些麵目可憎的男人,渣滓,在他眼裏就是一條條蠕動著的蛆蟲,圍在宋昭身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激他的眼球和大腦神經。


    原本平靜的心已經被攪合成一團亂麻,季斯越根本裝不出哪怕一秒鍾的風輕雲淡。


    他死死盯著宋昭,隻要她開口,隻要她求饒,他就會立刻將那群惡心的臭蟲全趕走。


    哪怕她要他剝下他們的皮,拆了他們的骨頭給她出氣,他也不是不能答應。


    下一瞬,宋昭握著那把刀,毫無血色的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些什麽。


    季斯越猛地站起來,湊到屏幕前去看,這才發現她說的是“七分鍾”。


    離十分鍾,就隻有不到七分鍾。


    季斯越一頭沸騰的心火被澆了個透心涼,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小醜一樣,被宋昭耍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擔心,他的煎熬,這些都算什麽?


    宋昭那個該死的女人根本就沒有看進眼裏!


    季斯越怒火難平,幾乎惱羞成怒,幾步越到通道前,直視著下方宋昭蒼白的臉,殘忍勾唇:


    “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我季斯越不會放在眼裏。”


    “說給你們就是給你們了,想做什麽都可以,不用問我。”


    說完之後,季斯越很明顯看到宋昭身體抖動了一下,兩彎淡色的唇被她咬出了重重的齒痕。


    男人得了他的答複,撲上去一把捏住宋昭的腳踝。


    “滾開,別碰我……”


    宋昭忍無可忍,用力將他踹開。


    高跟鞋的鞋跟踹中男人肚子,他吃痛地慘叫一聲,一張中年發福的臃腫麵龐登時猙獰起來。


    “呸!賤女人,你裝什麽清高?你不過一個被玩膩的破爛貨,被季總賞給我們兄弟樂嗬的下賤玩意兒而已,還以為自己是貞潔烈婦呢?”


    “聽季總說她還是個二婚?倒是真稀奇,看這臉蛋,這光滑水嫩的皮膚,漂亮得要死,一點也不像我家那黃臉婆,看了就叫人倒盡胃口。”


    “你懂什麽,有些男人就喜歡玩有夫之婦,開過苞的女人才有韻味,等會兒我給你示範示範。”


    幾個男人說著發出淫笑聲,宋昭將唇都咬出了血,將那些汙言穢語全都屏蔽在外。


    四分鍾,還有四分鍾。


    可當男人強行按住她,脫掉高跟鞋,把她白皙的腳往腰腹部按去時,宋昭終於忍無可忍,偏頭劇烈幹嘔起來。


    一張臉蒼白如紙,宋昭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幹了,咬緊牙關也隻能說出一個字:


    “滾……”


    與此同時,樓上的季斯越再也忍不下去了,雙目猩紅,拎起桌上的酒瓶,將顯示器砸了個粉碎。


    他根本騙不了自己,看那些惡心的臭蟲觸碰宋昭的皮膚,就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一群臭乞丐拿在手裏把玩一般,一分一秒都是對他理智的虐殺。


    無法忍受。


    這不是對宋昭的折磨,這是對他自己的淩遲。


    樓下,大門被人從外麵暴力踹開,季斯越那張殺神一般的臉出現在眾人視線之內,他渾身冷氣四溢,凍得人手腳發軟。


    “季、季總,你怎麽來了?”


    季斯不發一言,拎著拳頭,拳拳到肉。


    血液飛濺到他雋秀的側臉上,將那張森白的臉映照得如同鬼魅。


    打到最後,他竟像是理智全失,酒瓶,煙灰缸,金屬擺件……什麽襯手他拿什麽。


    慘叫聲充斥著整個房間,男人們頭破血流,跪在地上給他磕頭,微紅的燈光下,這一幕簡直驚悚。


    季斯越虎口裂開了血痕,血珠子一滴一滴往外冒,眨眼就把那修長漂亮的手指沾濕。


    他渾不在意,用受傷的手,從地上拎起一塊酒瓶碎片,整個人完全失控,偏偏語氣十分冷靜。


    “剛剛,誰碰的她?”


    眾人麵麵相覷,不敢回話。


    季斯越突然爆發:“誰碰的她?!”


    這才有人戰戰兢兢道:“隻、隻有他,他碰了那姑娘的腳,我們都沒碰……”


    季斯越嗜血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看得後者恨不能以頭搶地:


    “我……我不是有意的,可是季總,不是您說的那女人不重要,讓我們隨意處置的嗎?”


    季斯越緩步朝他走去:“我是說過。”


    “但我他媽後悔了!”


    說完,季斯越狠狠將碎片插進男人手裏,不解氣一般,他手腕轉動,硬是讓碎片在男人掌心裏轉了個圈。


    慘叫聲衝天而起,很快又消失在lx繚亂的燈光裏。


    季斯越抹掉手上的血,冷著臉走到床前。


    可眼前哪裏還有宋昭的身影?


    季斯越額角青筋一跳,揪起最後一個人的衣領,咬牙問道:“人呢?”


    “我問你她人呢?!”


    男人打著哆嗦道:“被一個男的,帶走了……”


    季斯越頹然鬆了手,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間攫取了他的心髒。


    是誰……


    是誰在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了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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