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我們一樣見到了張永的父親,之前算是認識能打聽點事,樊小天直接把人給拉了過來,見到是我們兩個都來了。


    我開口問道,“叔,張永咋樣了?還發燒嗎?”


    提起孩子,他才平靜一點,臉上笑得帶著感激,“好了,好了,整個人已經可以下床了!還要多謝你們呢。”


    他主要感謝地還是阿婆,但我們之間的關係他一清二楚,才會間接連我們一塊感謝,我又一次沾了阿婆麵子的光。


    樊小天抓緊時間詢問現場的混亂情況,“叔,這又是什麽事啊?怎麽鬧成這樣?”


    現場已經看見有人居然激動到開始動手了,眼看就可能演變成群毆流血事件。


    本來兩家都因為意外沒了最寶貝的兒子,本應該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


    現在居然鬧成這樣實在叫人頭疼不已。


    眼看已經勸都沒有作用,我也沒準備做螳臂當車的事。


    張永他爸給了我們比較準確的答案,“周豐田有錢,他之前揚言,隻要能幫忙爭取到山上那處墓穴給他兒子用,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就都能領一百塊的感謝費。”


    我看了一眼現場黑乎乎的人頭,這周豐田還真是有錢啊!


    一人一百塊,在這個時候一百塊怎麽也抵得上兩天的工錢,不用細算,就這筆錢拿出來,少說好幾萬都不一定夠。


    看來當真是對那並蒂開花的風水穴位勢在必得啊!


    可周誌強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是真葬進那風水穴裏也不會有什麽作用啊!


    他情況跟劉凱不同,劉家那邊絕對不可能把那個去世多年的女孩改嫁給周誌強的,這不是多此一舉,損人不利己嗎?


    人群之中,本來有些悶熱煩躁的我突然感覺到了身邊襲來一陣陰寒,我側目看過去,居然看見了一個久違的身影。


    可能是眼睛的錯覺,段佳佳變得不一樣了,他身上的紅裙子更加鮮紅,整個鬼都變得精神了好多,她見到我注意到她,對我露出一個笑容來。


    漂亮了!


    這是我對段佳佳這一眼的新評價,以前她頂多算是清秀而已,現在絕對可以稱得上漂亮兩個字!


    整個人身上的鬼氣都淡了不少,越來越像個活人了。


    她抬手並沒有直接接觸我,而是勾了勾手,好像有話要跟我說的樣子。


    樊小天這邊還想和張叔問什麽,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我拽著,離開混亂的人堆。


    段佳佳在前,我跟在她後麵,很快就繞過那些人,走到了周家一麵院牆下頭,頭上剛好有陰涼籠罩下來,別說這裏待著,可比那邊舒服很多。


    樊小天不明白原因,掙脫開我拉他的手,“你拽我幹啥,還沒問清楚呢!”


    “段佳佳來了,叫我過來的,應該有事要說!”我抬著下巴朝段佳佳站的位置示意。


    樊小天這才消停下來。


    段佳佳悠悠開口,聲音比之前鬼氣森森改變了不少,“和你們一起的那個小丫頭是不是病了?”


    聽到段佳佳突然提起秀英,我心裏一個咯噔,覺得奇怪,反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段佳佳朝周家方向指了指,“他們家做手腳了,黃老婆子來過他家。”


    不用懷疑,段佳佳口中的黃老婆子說的就是那隻被我傷了,不知道跑去哪的老黃皮子,原來又出現在了青山村,看來秀英這件事應該和她脫不開關係。


    “老黃皮子做了什麽?是不是還有周家的事?”


    就在段佳佳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我問題的時候,一道黃光從周家院子裏射了出來,老黃皮子尖銳的聲音響起,憤怒的罵道,“原來你個小鬼也要來壞我的事!”


    我第一時間掏出閻王令就想再給他一下,上次沒弄死她是我對不起老天爺給的機會,現在再遇上,我絕對不會再留著她汙染空氣!


    不過,黃光出現得快,消散的也快,樊小天比較懂這些東西,攔住我還要追去的步伐說道,“別追,這並不是真身,隻是之前留下的一點靈識,老黃皮子是留著在有人提及這事的時候就攻擊的指令,剛才才會出現,這會已經消散了。”


    從樊家把黃皮子一門從堂口中清除之後,樊小天對他們的稱呼也做了改變,之前會恭敬的叫聲老仙,現在也和我一樣,帶著嫌棄的叫一聲老黃皮子。


    段佳佳急忙繼續說道,“那小姑娘家中已經收了周家的聘禮,你們要趕緊幫幫她,不然這邊下葬,那小丫頭的命就沒了!”


    說完也不久留,一晃身形,就消失不見。


    段佳佳能及時過來示警,告訴我們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不過心中也覺得氣憤。


    這周家真不做人!虧我之前還說周豐田人還算不錯呢!


    山上那墓穴本就是劉凱家先看的,隨後才順水推舟的給劉凱配了個冥婚的鬼媳婦,人家這樣做並不傷天和。


    那女孩早就在二十幾年前已經亡故。


    不過現在就為了一個並蒂花開的風水穴位,周家居然把不該有的念頭算計到秀英身上,這點就是我不允許的!


    別說是秀英,就是別人被算計,這種事叫我遇上了,我也不會不管。


    周家這一天做的事情可是不少!


    少年早夭橫死的人本來辦喪事根本就不應該進家裏院門的,現在我們看到,周誌強的棺材已經擺進了院子裏麵。


    橫死之人的葬禮本不應該大張旗鼓的舉辦,應該一切從簡,現在看看周家新起的二層小樓,整個都裝點的一片肅穆。


    我按住樊小天的肩膀,叫他彎腰當墊腳石,我準備爬牆進周家院子看看情況。


    周家背後做這種手腳,現在應該不會歡迎我進去看看。


    門口那邊還亂著,我翻上牆頭,伸手一下就把樊小天給拉了上去。


    我倆很容易進到院子裏,周家居然還特意給周誌強請了哭靈的人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這樣弄也不怕壓了他來世的福氣?


    我和樊小天一個眼神交流,樊小天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周誌強的娘這會還在靈棚裏麵,居然奇葩的給自己兒子披麻戴孝,抱著棺材還在哭兒子死的早呢!


    靈棚裏麵還有好多婦女陪在跟前,我根本沒有機會靠近裏麵擺放的棺材!


    我和樊小天一分開,樊小天就跑到餓了門口附近,假模假式的朝外麵張望一眼,就高聲對著院裏大聲喊起來,“哎喲,這動起手來了,已經見血了!別一會弄出人命,不知道誰要蹲班房去呢?”


    那撲麵而來的老嫂子做派,看得我差一點就笑出聲來!


    靈棚裏麵那些人的男人大多都在外麵的人群裏,一聽這話,全都顧不上哭了,連陳幺妹也跟著一塊跑到了門口。


    我趁機快速的跑進靈棚,供桌後的棺材前擺著周誌強平時的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


    本應該頂著一朵黑色的絹花,這會居然怪異地綁上一朵鮮紅的絹花。


    喪事,頂著詭異的紅花,說裏麵沒有貓膩,我可是一點都不信的。


    前有段佳佳報信,現在我看得更加仔細,直接上手推開還沒有封釘子的棺材蓋子。


    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推開棺材蓋子入眼就會看到周誌強被水泡得腫脹,蒼白浮腫的臉。


    可出乎意料的,我並沒有看到周誌強那張難看的臉,而是看到了一雙穿著新鞋的腳丫子。


    一瞬間我甚至有一種我腦子壞掉的錯覺,特意退開一步看向棺材整體。


    原來沒有看錯,剛剛群毆看了一眼,棺材一頭大一頭小,隻要腦子沒有進水的人,輕易應該不會弄不懂那邊是應該放頭的方向,這周家請了先生,怎麽屍體還能放錯了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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