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斯跟在她身後,經過半年多的調養,他如今的體力和耐力雖然不如他那非人的老蝠親和兄弟姐妹,但比之之前還是好上一大截,支撐這種程度的運動完全夠用,他興致勃勃的和史蒂芬妮研究最新款的衣服,用自己出色的藝術天分幫助對方挑選合適的顏色和款式。現在的阿普斯與以往相比大不一樣,曾經和提姆他們出門時,病弱的麵色還能使全身的魅力降低三成,如今全部顯現出來。今天出門,為了避免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阿普斯出門前已經進行了易容,佩戴了布魯斯根據他的麵容打造的假麵,就像曾經羅斯做的那種一樣,人工的仿造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造物主的鬼斧神工,阿普斯戴上後,會將自己的臉維持在好看但不那麽驚豔的程度。畢竟在哥譚,這裏從不缺少在陰暗的角落裏覬覦的目光。在這種大前提下,一路行來,阿普斯還能引發不少人的打量,隻能說這孩子長得實在是太好了,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個美人。阿普斯坐在店內,用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史蒂芬妮正在那裏去試穿似乎永遠也穿不完的衣服,伸手指了指外麵,得到對方回應後起身離開,準備給她帶一杯熱乎乎的奶茶。他們所在店鋪斜對麵有一家新開的奶茶店,能在這樣的商業街開業的店鋪自然有點自己的東西,主打高品質茶湯基底,此時排隊的人數眾多,不過從商店通透的玻璃窗能夠直接看到對麵店鋪門口,安全性也算有保證,也因此史蒂芬妮能夠放心讓阿普斯自己過去。阿普斯靜靜地站在隊尾,今天的他穿著一身米白色的毛絨裙,棕色的腰帶勾出纖細的腰肢,頭上帶著同款的毛絨貝雷帽,帽下壓著阿福早晨編好的盤發,足蹬棕色高筒靴,如同落入凡間的精靈。這樣一位美人吸引著街上每個人的目光,不過他並不在意,一雙蔚藍色的眼睛盯著店麵門口的招牌,盤算著給自己和史蒂芬妮購買的品種。角落裏的雙眼已經窺視了一段時間,眼睛的主人死死的捏著手裏的小瓶子,額頭密布著細密的汗珠,他幾次抬手擦去,雙眼始終不離眼前的倩影。他不停的說服自己:我是被迫的,我是不得已,算她倒黴……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那點所剩無幾的良心好過一點。就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隊伍已經排到了這個美人,很快他就能離開這裏,回到那個高檔,貴氣的店麵裏,繼續成為一個“上等人”。他不斷地說服自己,不斷地排演著即將而來的計劃,直到“女士。”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阿普斯身邊響起,他扭過頭,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正在他身後,他一身灰藍色工裝,袖子和褲腿都明顯過於肥大,關節處打著補丁,雖然盡力讓這身衣服整潔筆挺,但仍能看出他生活的窘境和與這條街格格不入的身份。“女士,”小男孩用手抓緊衣擺,咬了咬牙, “可不可以……給我來點吃的……”在商業街維持治安的保安發現了這裏的情況,幾步上來想要驅趕小男孩,被阿普斯抬手阻止:“沒事。”他請保安把奶茶送入對麵的商店:“和布朗小姐說一下,我一會兒回去。”對方離開後,他轉身看向小男孩, “你有什麽家人嗎?”小男孩抬頭,阿普斯繼續說道:“你的衣服,陳舊且屬於大人,還能保持整潔,意味著還有人能去清洗,如果穿這個衣服的人還能穿這身衣服,你是不能把它穿出來的,所以,是誰?”小男孩低下頭:“是我的姐姐。”阿普斯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掃視了周圍一圈,視線定格在旁邊一家漢堡店:“跟我來。”小男孩抬腳跟了上去,兩人在漢堡店的外賣窗口購買了一份四人套餐,足夠小男孩和他口中的“姐姐”一天的食物,看到小男孩提著餐袋費勁的樣子,阿普斯接過手,兩人順著漢堡店旁邊的小巷離開商業街,不過十幾步的路程,周邊的環境就立刻從繁榮變為了哥譚本來的麵貌:小巷變窄,白天下的光線也很難照進,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地麵,很快與周圍融為一體,變成黑色的泥水。阿普斯對這樣的環境沒有任何麵部表情的變化,他也根本不去計較泥水濺上自己的高檔皮鞋,他提著大大的食品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好像這一切都不存在一樣。他身後的小男孩卻越走越慢,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好像很快就撐不住手中的袋子。阿普斯停下腳步,回身,要幫他再分擔一個。小男孩將餐袋遞出,阿普斯纖細的手指即將要接過的一瞬間餐袋被男孩鬆開,大大的袋子掉落在地上,漢堡從袋中滾出,濺滿泥水。小男孩那怯懦的表情在同一時間變得凶狠,他的另一隻手從袖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毛巾,對著阿普斯的口鼻就要捂過去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毛巾距離阿普斯隻有半個拳頭的距離。他的手腕上停著另一隻手,一隻屬於阿普斯的手,手指纖細,指甲粉嫩,如同貴族少女一般的一隻手,此刻牢牢地抓住男孩的手腕,讓他拚盡全力,也無法再進一步。男孩的耳邊聽到一聲悠長的歎息,隨後是一個悅耳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可惜了……”隨後,一股巨力自他的手腕襲來,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處傳來斷裂的聲響,然後頭腳顛倒,天旋地轉。他在落地前看到的最後一抹顏色,是一道幽深的藍色。來自這個少女的雙眼。當男孩被摔在地上時,勝負就已經分曉。阿普斯永遠不會給自己敵人哪怕一次機會。他在對方還在掙紮著爬起來時迅速飛身上前,一腳重重的踏上對方的脊背,隨後將另一隻完好的手扭到脫臼,從口袋裏掏出個皮筋,幾下就將兩隻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手反綁在身後。做完這一些後,阿普斯才起身,開始對男孩全身上下進行搜查,他翻出了一個棕色的小瓶子,結合掉在地上的毛巾,不難猜想,這就是想要控製他的迷藥。他沒興趣知道這東西的化學成分,他隻需要知道作用就足夠了。躺倒在地的男孩瑟瑟發抖,他怎麽也沒想到,精挑細選的富家大小姐搖身一變成為手段狠辣行動高效的女戰士,看她熟練的樣子,不是黑幫家的千金就是雇傭兵中的前特工,他以為的萬無一失,其實踢到了一塊最硬的鐵板。阿普斯撿起散落在地的食品袋,幾下就做了個臨時繩索,他回到男孩身邊,將他的雙腳也綁了起來:“我不希望事情最後難看,你懂我的意思嗎?”男孩眼淚鼻涕早就糊了一臉,聞言忙點頭。“很好,知道什麽,說出來。”男孩猶猶豫豫,嚇得不停顫抖。阿普斯歪歪腦袋,好像明白了什麽,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帕,胡亂擦擦對方的臉然後繼續開口:“或者,我問,你答?”阿普斯的雙眼掃視了男孩一遍,慢悠悠的開口:“你口中的‘姐姐’,根本不存在吧?”男孩慌慌的點了點頭。“你對我下藥,應該不隻是想要搶劫我的錢財,還想要劫掠我這個人。”他繼續說道, “你一個人是幹不成這件事的,同夥在哪裏?”男孩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他拚命搖頭,試圖向後縮去。阿普斯不為所動,他抓住了男孩的腳腕,用力向下掰去,在給男孩帶來痛苦的同時再次開口:“孩子,別指望這時有人救你,我再問一遍,你的同夥,在哪裏?”男孩還是搖頭,阿普斯也沒指望:“好吧,你希望這件事變得難看是嗎?你我明明都不希望的。”他站起身,用腳碾壓男孩的腳腕,逐漸加重力道,男孩的哀嚎聲也隨之逐漸變大,他不斷試圖掙脫手腕上的束縛,最後不得不求饒道:“別!別!我說!我說!”阿普斯順勢停下,男孩顫顫巍巍的說道:“我的同伴”在阿普斯身後,突然發出一聲細微的射擊聲,隨後,他覺得自己脖頸處有針紮的感覺,他伸手向後摸去,感覺到一根麻醉針紮在他的脖子上。他剛想反製男孩,一陣無法克製的疲倦感自脖頸處蔓延至全身,他無力的癱軟在地,很快閉上眼睛。在男孩麵前,漆黑的小巷深處,漫步走來兩個人,一男一女,身著臃腫的罩袍,底下能依稀能看出華麗的戲劇禮服裙邊,男子手舉麻醉槍他就是剛才射擊的人,女子手裏攥著麻繩和匕首。“湯姆,你怎麽回事?”男子訓斥道:“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把你打成這樣。”男孩也就是湯姆此時臉上驚惶依舊,他在地上扭了幾下,發現根本無法掙脫阿普斯給他的束縛,大聲哭喊:“威利,索菲娜,求求你們幫我解開!我早說過這不行!”威利手舉著麻醉槍,對準湯姆:閉嘴蠢貨!我說過的!這是唯一的辦法!”索菲婭踩著至少10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個趔趄,手裏把繩子攥得緊緊的:“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威利更大聲的吼道:“好了!”他看眼前這兩人瑟縮的神態不由緩和了語氣, “我說過了,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們隻能顧得上自己。”湯姆閉上嘴垂下頭,喉嚨裏發出一聲恐懼的抽噎,索菲婭閉上眼睛,眼淚默默留下。威利看了眼昏睡的阿普斯,粗聲粗氣的說道:“先把這丫頭捆上,免得她壞事。”索菲婭蹲下身,看著躺在地上沉睡的小臉,想要伸手撫摸,又擔心自己粗糙的手掌會傷到她嬌嫩的皮膚,還是先把女孩的雙手背在身後,神經質一樣的用繩子死死的捆好,不停地勒著繩子,直到繩子勒進肉裏,邊捆邊不停喃喃自語:“不關我的事……我是被迫的……不關我的事……我也不得已……”一顆顆淚珠順著她的臉頰留下,滴落在阿普斯漂亮的臉蛋上。旁邊的威利見阿普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也蹲下身,從身後掏出一副塑板,這是他用來固定身上戲服,保證服裝筆挺的道具:“先湊合用吧。”湯姆抽噎著,被威利輕手輕腳的把手腳的繩索解開,阿普斯的雷霆一擊讓湯姆的右手腕被生生扭斷,左手腕脫臼,兩隻腳腕都有嚴重的挫傷和扭傷,威利和索菲婭幫助他把脫臼的左手腕用力恢複回去,隨後迅速給四肢都固定好用戲服上的衣帶作為繃帶,塑板作為夾板三人合力,總算讓湯姆恢複行走的能力,索菲婭從一旁堆砌的雜物裏抽出一條木棍,遞給湯姆暫時用作拐杖。“這就可以了,我們趕快回去,這次時間耽誤的太久了。”湯姆咬牙硬撐,看上去十分著急,他讓索菲婭扶著自己感謝自己矮小的身材,那根木棍如果用在威利身上就太短了,威利看著他,歎口氣,起身準備把阿普斯抗走。隨後,三人都愣在了原地。布滿泥水的地麵上,索薇婭用來捆人的繩子還留在原地,可被綁住的女孩已不見蹤影。三人看著空空的地麵,背後冷汗密布,寒毛豎起。威利猛地扭頭看向索菲婭:“索菲婭!你沒有綁好嗎?”索菲婭瘋狂搖頭:“沒有!我是綁好的!”威利一個巴掌招呼過去,把索菲婭打倒在地,他抓起繩子扔在了她的身上:“那這是什麽?!”索菲婭捂著臉,痛哭出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剛才綁好了!我綁的很緊!”她跪坐在地上,伸出雙手抓著威利的罩袍, “我們不幹了!求求你了!我們回去吧!”威利又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天真!”他抓住索菲婭的頭發,把她拉到自己眼前,盯緊了她的淚眼:“你說的輕巧,不幹了,我們現在回去還有命嗎?”一股巨大的恐懼籠罩在三人身上,索菲婭抽抽噎噎的,最後也隻得含淚低頭。湯姆拄著木棍,急切的說道:“現在還有時間,我再去”他的聲音被堵回了嗓子裏,威利不耐煩的看向他,卻看到他緊盯著腳邊,那裏有一方手帕。威利和索菲婭不知道,他卻認得,這是剛才那個女孩掏出來給他擦臉的手帕,他清晰地記得這方手帕被女孩收了起來,現在落在他的腳邊……想到這裏,他緩慢的緩慢的抬起頭,像是去確認最後的答案。天空中仍在飄落白色的雪花,順著小巷頭頂的天空紛紛揚揚的落下,在一棟高大建築的外牆上,此時正直立站著一個女孩。她腳下的著力點不過半寸磚塊,卻如同站在平地一般,頭頂的毛絨帽隨風飄落,長長的黑發脫離帽子的限製四下散開。一對幽藍的眸子正靜靜的看著他們。在這片陽光無法照到的地方,宛如來自地獄的使者。阿普斯永遠不會給自己的敵人任何機會。他用半秒鍾從空中落下,隨後一個巴西柔術剪刀腿就輕鬆解決了三人中戰力最為強悍的威利,把他手中的麻醉槍收為己用。索菲婭用力揮出的的匕首也不過讓他製服對方的時間又多花上半秒而已。半分鍾後,三個人背靠背被捆好,阿普斯在自己後頸處摸了摸,把麻醉針扔到了威利的麵前。三人麵色死灰,已經能想到自己的下場。阿普斯拿著從索菲婭手裏奪來的刀,隨手挽了個漂亮的刀花:“湯姆,威利,索菲婭。”順著他念出的名字,刀尖依次在三人麵前滑過, “是你們自己說,還是我把事情變得難看?”索菲婭率先崩潰,哭喊道:“求求你,別殺我們,我們也沒辦法!”阿普斯歪歪腦袋,他從一旁拽過一塊還算幹淨的石頭,把那方手帕鋪了上去,坐下:“剛才你們好像很著急,是不是必須在規定時間內把我帶過去?”他翹起腿,略有些粗俗的動作由他做出來格外好看, “所以,是你們在這裏耗費掉最後一點時間,還是痛痛快快的說明白?”他的右手手肘撐在腿上,托住自己的下巴, “我可有的是時間。”索菲婭痛哭不已,瘋狂搖頭。阿普斯不願意在這裏玩你猜我猜的遊戲,他懨懨的開口:“好吧,你們不願意痛快。”他起身,用刀點點索菲婭身上的罩袍:“你知道嗎?軟肋越多的家夥越被動。”索菲婭驚恐的瞪大眼睛,哭喊著:“求求你!別!”阿普斯坐回原處:“果然。”他看向湯姆:“所以,這才是你所謂的‘姐姐’,對嗎?”湯姆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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