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已經不會再傷害他了……沉睡在黑暗中的阿普斯被“訓練”得敏感到極致的神經突然強迫他的大腦進入強製清醒狀態，雙眼立刻大睜，眼前的一切讓他立刻回到過去的泥潭中。無影燈，口罩，注射器，手術刀……過去和現在的影像在不斷交織，他奮力的掙脫了手腳上的束縛，絲毫不在意自己腹部再次裂開的傷口，拚命地想要向後退去。他忘記了自己已經是個接受訓練的義警，胡亂的揮舞著手臂，腳蹬向每一個向他伸出的手。快跑！快跑！快跑！是先生！先生他們來了！！！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如同飛鳥墜地前最後的悲唱。傑森幾乎是在聽到慘叫的同一時間衝入手術室，眼前的一切讓他的雙目充血，險些自己也陷入曾經的狂暴混亂狀態。對阿普斯的關心讓他的理智占據上風，他飛身上前，先一掌揮掉頭頂的無影燈，隨後把小孩摟入自己的懷裏。“沒事了……乖……沒事了……”傑森死死的把孩子摟在自己懷裏，即使遭到他下意識的反抗也不鬆開，隨手掏出一個毛絨小球塞進他手裏，不斷安撫的撫摸他的後背，任由他的鮮血染紅自己的雙手。阿普斯如同陷入夢魘一樣，他拚命地掙紮，玩命的要從手術床上下來，以傑森的體重和力量居然都無法完全抗衡，毛絨物給他的安全感無法抵消手術室給他的恐懼。傑森無法，隻能把他抱下來，拉開夾克，把他的腦袋埋到自己懷裏，不讓他看到手術室裏的任何東西，幾項辦法齊出總算讓阿普斯開始接受除了手術室以外的其他信息，他的理智緩慢回籠，手指慢慢收緊，把毛絨球團在手裏，順著傑森的力道調整呼吸。傑森左手徒勞的堵著那個碩大的槍口，右手還在維持著固定的頻率，直到阿普斯恢複正常呼吸，才慢慢停下。“傑森……”阿普斯的手指勾住夾克的拉鏈， “我沒事了……”他努力揚了揚頭，蒼白的小臉上再次凝出一抹微笑：“別擔心……沒事……”傑森把手挪到他的腦袋上，再次按回自己的懷裏。在感受到小孩已經再次因為失血和精神高度緊繃再次暈倒時，他終於能夠用自己顫抖的唇輕輕貼在孩子柔軟的發絲上，慢慢閉上雙眼。一滴淚順著他的眼角緩緩流下，埋入阿普斯濃密的頭發裏，再也找不到。傑森抱著阿普斯出來時，芭芭拉已經舉著手持治療儀等在門口，盡管已經淚流滿麵，還是在見到他們二人時立刻開始操作儀器展開治療。因為ptsd的發作而引發的強力掙紮，臨時處理好的槍傷再次被撕裂，鮮血大量湧出，之前敷上的藥粉大多被衝開，需要重新上藥，在治療儀的加持下，仍然不容樂觀，芭芭拉和傑森相互配合，勉強把血止住，傷口也再次上藥包紮好。但阿普斯潮紅的兩頰告訴眾人，傷口已經產生炎症，整個人已經發起了燒。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注入抗生素等藥物，幫助身體對抗炎症，可因為身體遭受重傷，讓阿普斯的強敏銳性在此刻不合時宜的出現，一切都變得麻煩起來。在昏迷狀態下注射麻醉劑都可以讓他在針頭刺入皮膚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進入強迫性清醒狀態從而引發ptsd發作，在場的眾人都沒有把握能夠在不驚動這個孩子的前提下對他注入任何藥劑。超人再次準備提供氪星科技，在他準備好相關儀器前，蝙蝠俠準備的治療儀更加方便也更易操作，至於藥劑，隻能先以口服的方式服用。芭芭拉把治療儀放在一邊，拿過一條毛毯這是阿普斯櫃子裏他最常用的一條展開，順著傑森的力道把孩子抱到自己懷裏。萬幸沒有驚醒他。治療儀中的麻醉劑，失血， ptsd發作後遺症，精神高度緊繃的反噬等共同作用下，阿普斯的神經終於撐到極限，小天堂鳥可以短暫舒展羽毛，在最熟悉的觸感，最熟悉的家人陪伴下，好好安眠。另一邊，迪克拍拍傑森的肩膀：“換件衣服吧。”他身上全是阿普斯的血。傑森緩緩搖頭：“不用……”一旁的芭芭拉抱著阿普斯，一邊輕輕拍哄，一邊哼著古老的歌謠。她的衣服上，同樣滿是鮮血。那是在那個地牢內，當他們驚惶的奔向那個再次倒地不起的孩子時，沾上的鮮血。鮮豔刺目。鋼鐵俠利用冰凍噴霧把偷襲阿普斯的速度怪人手足全部冰封住，並關進專屬監牢中。怪人名叫強尼快客，是閃電俠的同位體，同時也是原子女的男朋友。所有人都沒想到，在夜梟跟隨局外人和原子女來到地球上時，想要和女友一起行動的強尼快客也同樣跟了過來。但和心機深沉的局外人，冷酷暴力的夜梟，偽裝一流的原子女不同，強尼快客在獲得神速力前隻是個自私無賴，手段殘忍的普通罪犯，他自大張揚，不知天高地厚，除了和閃電俠如出一轍的神速力，沒有任何值得被高看一眼的地方。也正因如此，夜梟本就沒把他列入自己的計劃內，隻給了個打探情報的差事打發走，但陰差陽錯，三人紛紛落網後，他反倒成為了犯罪辛迪加先遣軍的獨苗，成為幫助他們越獄的唯一幫手。對付這樣一個貨色，甚至不需要用到權杖，鋼鐵俠配上雷神一起，把這家夥仰仗的神速力強製剝離出來，再加上神奇女俠和黑寡婦共同出手，這家夥就把一切都吐露了出來。就像阿普斯曾經猜想的一樣，地球3並不是犯罪辛迪加編寫的號碼，而是其他人編的，這個其他人，名叫巴巴托斯。對方自稱是平行宇宙的主宰。關於巴巴托斯的情報強尼快客知道的不多，兩位女英雄全力撬開他的嘴也不過隻言片語，顯然在犯罪辛迪加內部，有些核心機密也不讓這麽個廢物接觸，無奈隻能強迫他先把犯罪辛迪加吐露幹淨。在犯罪辛迪加遇到巴巴托斯之前，他們對於各個平行宇宙的認知其實和現在的正義聯盟差不多，巴巴托斯第一次找到他們時向他們展現了平行空間和不同宇宙內的世界，他們也因此開始了對平行宇宙的研究，根據巴巴托斯留下的宇宙資料，對其上各個編號宇宙進行探索和觀測，在這份資料上，他們所在的宇宙被標為地球3，而現在眾人所在的宇宙，被標為了地球0.據巴巴托斯透露，具有生命生存的平行宇宙數量超過億個，具有“編號價值的”達到9999個，怎樣判定“編號價值”並不清楚，犯罪辛迪加在超霸和夜梟的共同努力下，也不過發現其中百餘個宇宙，以他們的技術能夠進行觀測的不超過50個，但大部分觀測資料並沒有保留下來，而是被夜梟記到了他自己的腦子裏。起初巴巴托斯找他們就是想以地球3為基點，至於做什麽無人得知，但當時犯罪辛迪加已經是地球3的主宰，自然不會把此事放在眼裏，在當時的他們看來，即便是巴巴托斯他們也有一戰之力。直到他們的地球被莫比烏斯吞噬後，巴巴托斯再次出現，這時他提出個交易，交易內容和之前夜梟交待的一樣。事實上，阿普斯利用權杖獲得的情報全部是真的，這也意味著夜梟並沒有抵禦權杖的力量，但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一件事巴巴托斯在達成交易時將地球0上彼時具有的4個宇宙建造始源及其載體形式都告知了幾人，同時透露他派人和邪神洛基交易以圖搶奪神盾局秘密武器卻最終以洛基失敗被擒而告終，也因此，夜梟他們知道，那個具有心靈力量的權杖一定在地球0上，隻是不清楚具體在哪。對於這個能夠改變心靈的宇宙始源，犯罪辛迪加都非常忌憚，在夜梟被阿普斯帶人抓住後，他立刻就想到對方可能會動用權杖，如何應對就是他當時要思考的優先問題。首先，他在最一開始被審訊時就選擇性的交待他們的來曆，將平行宇宙觀測攬到犯罪辛迪加身上，把地球3和地球0的稱呼展示出來，這樣一來，大部分的關注點就會全部集中在犯罪辛迪加組織及對地球3的觀測上，而忽略“3”這個編號的問題。其次，他故意把和巴巴托斯的交易拋出來，即便將來真的有人會動用權杖，詢問的重點也會在這個交易內容上，無論是平行宇宙，宇宙建造始源還是未知的危險都足夠吸引注意力，至於巴巴托斯這個交易對象，隻要把話題引向莫比烏斯吞噬地球和犯罪辛迪加的計劃，那這個所謂的交易對象也會難辨正邪，更容易被掩蓋住。事實上，夜梟確實無法抵禦權杖，但為自己做幾個心理暗示，讓自己在不抵禦權杖力量的前提下說些帶有暗示意味的“真話”還是綽綽有餘的，因為權杖的“權威性”，他說的一切都會更容易被取信，不過他還是沒有想到，自始至終都是在聽別人轉述口供的阿普斯居然可以通過少的可憐的觀測資料裏那點記述上的差異發現“地球3”和“地球0”的貓膩，進而成功在他越獄時出現阻止他。可就如局外人所說“觀察到所有線索有時也是陷阱”，在強尼快客和他們聯係上進而設計越獄計劃時，那個在一開始成功阻擊他們的阿普斯就被夜梟列為了第一研究的對象，在他看來，這個孩子聰明機敏，能夠看到很多人都看不到的細節，進而層層推導，找到最後的關鍵點。但信息的不對稱會讓他的這項能力大打折扣，夜梟不惜拋出他們和巴巴托斯的交易來轉移注意力，根本在於要掩蓋強尼快客的痕跡。後者從而避開監控設施，切斷所有報警裝置，利用神速力構造了小型的能量場，將神盾局和複仇者聯盟全部包裹住，致使他們無法察覺外界的異常，事實上阿普斯打開的火警報警因為采用了單獨線路設計並沒有被發現和切斷，但接受到報警的神盾局人員無法突破能量場，也就無法抵達事發地點，唯一的好消息是這一異常現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開始嚐試使用各種辦法突破能量場的封鎖，最終也是奇異博士自魔法側開辟次維空間，借此成功突圍。自然，夜梟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對阿普斯他也不指望一點小花招能瞞天過海，所以他特地瞄準超人和神奇女俠兩大戰力離開正義聯盟的時間點，而神盾局這個基地在遠離平民的同時也遠離各個超英大本營，支援根本無從找起，如果阿普斯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夜梟的異常進而前來阻止，他就會直麵夜梟和強尼快客兩人，另一邊的蝙蝠洞也會被局外人和原子女攻陷;如果他沒有及時阻止，夜梟一旦脫困，聯合同伴反手襲殺更是輕而易舉。隻是夜梟小瞧了阿普斯的意誌力，他在被子彈直接貫穿腹部的情形下，忍著巨大的痛苦在夜梟的眼皮底下及時聯係上蝙蝠家的女孩子，後者更加幸運的聯係到突圍出來的奇異博士，借助火警報警留下的坐標直接傳送入場;更沒料到強尼快客連廢物都稱不上，不僅沒有確認蝙蝠俠的行蹤導致夜梟甫一越獄就被蝙蝠俠堵個正著，蝙蝠洞處也沒有提前設置預警，讓四隻小鳥溜了進去把局外人和原子女重新胖揍一頓。被阿普斯捅了個透心涼的夜梟此時自然也不知道，本就是個小混混的強尼快客在引以為傲的神速力被強製剝奪後其神經已經完全崩潰，不僅將犯罪辛迪加的計劃吐露個幹淨，連他所依仗的王牌巴巴托斯也通通交待出來。或許他唯一需要慶幸的是很多和巴巴托斯交易的內幕這個家夥並沒有參與，讓他沒有更多的底牌可以出。當然，現在他不會對此有任何反應，因為阿普斯在重傷下的那一劍，夜梟被重創，現在還昏迷不醒。留他這一口氣完全是需要把他腦子裏那些東西撬出來而捏著鼻子留的，指望什麽人給他治療?想得美！至今夜梟胸前的大洞也不過是撒了把酒精意思意思消消毒，阿普斯的棱劍拔出後被“特意”留在傷口上的熱視線還在辛辛苦苦的用自身的熱量繼續燒灼著傷口周圍的皮肉，給昏迷中的夜梟繼續帶去痛苦。傑森來到審訊室時，針對強尼快客的審訊已經步入尾聲。重新成為普通人的他這時膽子已經被嚇破了，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自己是如何埋伏如何襲擊阿普斯的經過老老實實交待了一遍。“我已經都說了！都是夜梟指使得！我就是聽命行事！求求你們放過我！”他哀嚎著，毫無剛剛神氣十足的樣子，他本就是社會最底層的渣滓，不過是擁有了高人一等的能力，一旦這些東西脫離他自己，他就根本沒有自己立足的能力。一個，擁有一點小能力，就，得意忘形，的，渣滓！！！傑森隔著審訊室的窗戶，死死盯著裏麵那個涕淚交加的醜臉，腦海中不斷是阿普斯在手術台上掙紮的畫麵。就是這個渣滓！居然是這麽個渣滓！他居然敢！！！他的腦海裏不斷地重複監控耳機裏那聲幾乎要震碎耳膜的槍聲砰！砰！砰！！！傑森緩緩抬起滿是血跡的手，從腰間取下自己的雙槍，緩緩摩挲著槍柄內側那個小小的紅鳥圖案這是阿普斯送給他的聖誕禮物。“小翅膀！”匆匆趕來的迪克搭住他的肩膀， “住手！”“別阻攔我！”傑森從牙縫中擠出話來，自阿普斯來到韋恩家後，他和眾位兄弟關係都好了不少，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的狀態更是沒再發生過。迪克努力下壓自己的力道：“住手小翅膀！為這麽個東西髒了自己的手，不值！”“不值?！”傑森怒睜雙目， “你知道他做了什麽?！”“我知道！”迪克同樣提高嗓門，他湛藍的雙眸中滿是痛苦， “你難道要用阿普斯給你的禮物去做這種事嗎?！你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嗎?！”傑森愣在原地，任由迪克卸下他的雙槍。“傑森，小醜如同草芥，你，價值連城。”迪克的眼淚一顆顆落下，但他還是一字一頓的重複阿普斯曾經說過的話，那個孩子並不知道，他那時說了怎樣的一句話。他讓那個始終徘徊在家門外的遊子終於能坦然接受曾經的傷痛，他讓那對同樣倔強的父子都各自低下了曾經不肯低下的頭。就連上帝也不會再給韋恩家比阿普斯更好的珍寶，他是整個家族都悉心嗬護的寶貝。所有的堅持在他麵前都可以變通，所有的原則在他麵前都可以消失。每個人都想寵愛他一點，再寵愛一點，更寵愛一點。這個曆經磨難的孩子如同被打磨出的鑽石，在他們的掌心散發出這世間最美麗的光芒。如今，不過短短十餘天，這個被他們精心愛護的寶貝就形神俱損，氣息懨懨，如同被折斷雙翼的小鳥，隻能發出微弱的呼吸。抱著他的芭芭拉甚至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湊近一點去凝神感受，直到微弱的氣流自他的口鼻處噴出才能稍稍安心。為什麽上天要這麽殘忍，在這個孩子好不容易逃離地獄後還要給他這樣的重創?迪克也想過，他想拿著卡裏棍把屋裏那個渣滓從頭到腳的每一根骨頭都敲成碎末，他想把這個混蛋的全身血液都放個幹淨，他想把曾經阿普斯經曆過的事情都在這個連人都配稱呼的東西上全招呼一遍！但他不能，他們都不能。犯罪辛迪加還在地球3虎視眈眈，新出現的巴巴托斯陰謀重重，他們必須要把更多的精力留著對付更強大的敵人，而不是把子彈射向一個毫無價值的渣滓。想要讓他死，有100種方法，但任何一種，都不應該是傑森親手解決。迪克把槍重新插回迪克的腰間：“等解決了這裏的事情後，我們一起去討伐犯罪辛迪加。”“但是，傑森，想想阿普斯，如果他醒過來，會願意你為了他殺人嗎?”傑森品藍色的雙眼牢牢盯緊迪克：“我一定要殺了犯罪辛迪加。”迪克用力攥住他的手：“當然！但不是現在，不是這個時候！”“我們都會出手的。”“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今天更新二合一大肥章，一會兒同樣有紅包掉落啊！幕後黑手出來啦，不過我這裏不會按金屬寫，說實在的，雖然黑暗騎士團很帶感，但我不喜歡金屬，不知道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