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辰點題說道:“所以……道德兩難。”


    它的價值在於提供了一種深入探討道德原則、促進道德教育、提高個人道德判斷力和解決實際道德問題的機會。


    多變的情境伴隨著複雜的人性,永遠都找不到標準答案。


    林言似乎明白了白青雲最初的意思:“妹妹的意思是,你的朋友之所以殺人,也有自己的苦衷?”


    白青雲搖搖頭,並沒有著急肯定或否定,而是換一種角度說道:“我並不了解她的過去,但……她會救下路邊重傷的陌生人,一養就是十幾年!”


    說她殺人為惡,但她救人為善……


    這是個兩難的判斷。


    “如今,她不僅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妹妹的師父,是鋪子裏的管事,甚至她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上,但她是主動賣身白家的。”


    林言對白青雲的話似懂非懂,她很羨慕那個朋友,可以找到像小姑娘這般的好友,羨慕得有些嫉妒。


    不像她,生活在黑暗裏,努力掙脫了很久才能夠看見自己生命的光芒。


    可是那人的過去,生活在殺戮裏,不也是在黑暗中生活嗎?


    她又好像沒有那麽嫉妒了,甚至有些心疼她的過往,心疼的……惺惺相惜。


    林言想了解的更透徹一些:“她不僅是師父還是鋪子裏的管事?身兼數職,在你的世界裏,女子也可以出來拋頭露麵嗎?”


    白青雲哭笑不得,也能理解,在所有人的刻板印象裏,女子就隻有家裏這一個生存空間。


    她開始向林言說起這個世界的見聞,就像是晚上給家裏的小孩兒們講故事一樣。


    “大昭並沒有明文律法規定不準女子從商,不止是我家的鋪子,就連街上的裁縫鋪、小吃鋪還有甜點鋪,很多都是女子當掌櫃的。”


    “我的家具店,需要設計一款獨家的商標,正好能夠用得上她的手藝,再加上本身就有武功傍身,能夠防止有人鬧事。”


    “我可是花了許多的功夫才說服她的。”說起來,白青雲的小臉皺成一團,很是不舍的說道:“每個月十兩月銀,以後還能漲到三十兩呢!”


    林言看著白青雲緊皺的小臉,但嘴角揚起的笑意還是出賣了她。


    “看起來物超所值,既是雕刻師還是保鏢,還能掌管店鋪的運營,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若是我能遇上,這工資給的也一定不少!”


    白青雲像是遇到了知音分享著當初的趣事,有說有笑的。


    “她還想收我為徒呢,不過我不想受人管製,但這身本領不能失傳啊,最後一合計,就讓我妹妹拜她為師,也算是親上加親啦。”


    白青雲一邊說著,就一邊看素娘子拿出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時不時抬頭問些細節,直到後來越來越專注。


    陳特助帶著人進來布置火鍋,將菌菇的底料放進鍋裏煮開,帶著菌菇和藥膳香氣的底料瞬間傳遍病房的每一個角落。


    可是這樣的美食誘惑,並沒有讓林言抬頭多看一眼,她像是忘記了時空的流轉,進入忘我的世界。


    夜千辰似乎習慣林言這樣的專注,自顧自的放下手中的電腦,坐在一旁新布置的餐桌上,熟悉的調好一碗蘸料,將醃製好的食材一點一點的放進鍋裏,然後放入蘸料碟子裏。


    白青雲看著熟悉的夜千辰,滿意的點點頭,頗有種丈母娘看女婿的滿意。


    “好香啊!”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言才抬起一個頭,揉了揉酸澀的肩頸。


    看著堆滿煮好的各式菜,頓時兩眼放光的從病床上跳起來,以百米衝刺的姿勢,衝上餐桌,邊吃邊向白青雲展示剛剛的繪畫成果。


    “妹妹你看,這個怎麽樣?”不同於前麵精心修飾過的作品,新鮮出爐的初稿,上麵筆畫過多的地方,還能看見堆積在一起時不時散落的鉛筆芯。


    白青雲看著狼吞虎咽的林言,就像是清冷的仙子落入凡塵染上煙火氣息,再加上咀嚼的聲音沒有停歇,看她吃的入迷,本不想多打擾。


    可她歪頭看了許久那幅畫作,身邊更是沒有竹子這個行走的百科全書的助益,加上對素娘子戒指的期待。


    未知的畫作挑逗著她的好奇心,終究是忍不住問出口:“言姐姐,這是開在樹的花嗎?我不認識這個植物。”


    林言嘴裏的蝦滑剛剛入口,剛出鍋被煮得滾燙的蝦滑,被她用牙齒在嘴裏吹了許久才被吞入腹。


    “別著急,慢點!”夜千辰無奈的接過陳特助手中的平板,貼心的在網絡上翻出一張又一張圖片,與林言的畫作內容相符合。


    林言也絲毫不顧及形象,快速喝了一口身邊傭人泡好的熱茶,她還在病中,夜千辰禁止她飲用紅酒。


    直到聽見一聲舒服的“嘶哈”聲,這是吃舒服的聲音。


    正好拿起夜千辰翻找的圖片,對白青雲進行解說:“這個叫做玉樹,生長在海拔較高的地區,四季常綠,樹冠挺拔秀麗。”


    白青雲看著葉片肥厚的樹木,點頭表示讚同,這些特征除了顏色是單一的鉛筆表達不出來的,其餘的在林言的筆下都很生動形象。


    但這些,並沒有看出什麽特別之處,在她心中,這樣普通的綠植可配不上特殊的人。


    又看了看一旁的畫作,想著這樹上麵的花朵還算繁茂,也不知是不是林言畫風的原因,那些花瓣張揚卻又不失低調。


    似乎這樣的張揚隻為自己為生,與其他驚豔的花朵出賣自己的美麗和嬌豔,博取他人的歡心不同,它有它自己的傲骨。


    林言並沒有錯過那眼神,白青雲盯著那畫作上的花在出神,或許準確來說,她不是在看花,而是透過花,看到了人。


    至於這人是誰,她們心知肚明。


    也是看白青雲看的出神,林言特意放緩自己的語氣解釋道:“小時候,我受了委屈就總是喜歡躲在後山的山頂上,看著日出日落,聽著森林裏的鳥鳴,但這些都讓我不能心安。”


    “直到,我在山間看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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