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雲聽見竹子的描述,不禁懷疑自己過去對這些世界規則的理解。


    這個世界上,還能有東西對竹子的記憶設限?


    她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就沒有第一次我們出發去沙城的路上,車子拋錨的記憶?”


    可她剛剛在跟魯班的對話,想起來這段記憶的,那是真實的,不是虛構的。


    竹子並沒有草率的回答問題,他知道這個答案對白青雲的重要性。


    他又搜尋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庫,甚至將車子行駛在沙漠中的影像又在腦子中細細過了一遍篩子,才對著白青雲微微搖頭。


    “宿主……”竹子欲言又止:“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的記憶出現了問題,畢竟我們穿梭了那麽多的世界,有時候相似的記憶發生混亂,也是有可能的。”


    “我記得在華國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們也是需要協助去塔克拉瑪幹沙漠抓捕盜墓賊,那次我們也穿越了沙漠,雖然沒有到達沙漠深處……”


    竹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白青雲打斷了。


    “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我為了印證自己的記憶沒有說錯,跟你回顧了當初沙漠的記憶,那些跟你的記憶庫都沒有差別,沒道理就這一段記憶錯誤。”


    雖然有這種可能性,但可能性很小。


    可有時候真相,就是在這種微小的可能之中發生的,她不願意因為這種微小的可能就放棄追求真相。


    白青雲的思緒就著錯誤延展,如今兩人的記憶都對得上,為什麽偏偏就是這一段關鍵的記憶對不上呢?


    她想不通,竹子的記憶不會出錯,好似就隻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她的記憶出現錯誤,可真的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她閉著眼睛思考了許久,仔細回想那次沙漠中的所有細節,細細推演,可所有的記憶都指向這種可能性。


    現實逼得她不得不回到原本承載記憶的兩個人身上。


    她猛然睜開雙眼,外麵的黑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白日代替,陽光闖進她久閉的雙眼,好似沙漠的烈日,照得那雙原本黑沉的眼眸異常明亮,驅散了黑夜中的陰霾,她看清了那路。


    她高興的起身自問:誰說竹子的記憶不會出錯呢?


    竹子瞪大眼睛,仿佛聽見了笑話一般指著自己說道:“宿主,你是不是喝多了,我的記憶是以數據的形式存儲在記憶庫裏的,除非……”


    白青雲沒有錯過竹子遲疑的目光,她迎上去問:“除非什麽?”


    “除非……存儲記憶庫的程序出現錯誤,那些數據才會發生混亂或者遺失……”竹子小聲的說著,剛剛指著自己說話的底氣瞬間蕩然無存。


    但又有些不甘心的反駁:“可是,如果程序出現錯誤,我也不會安然無恙的跟著宿主繼續在大楊村生活啊!”


    白青雲眼睛頓時銳利的看過去:“也就是說,的確有人可以從你的記憶庫後台清理這些記憶!”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隨後又繼續問道:“誰有這樣的權限?”


    竹子眼神閃躲,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但白青雲也並不需要他開口說話,隻從那閃躲的眼神中細品,也能猜測出大概。


    “是主係統!”她看著竹子的眼神說:“你如今在係統世界有獨一無二的地位,能夠在你之上的也隻有他一人!”


    “即便是過去你沒有成為大長老,係統世界也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隻要在天道規則之內,他就是規則!”


    竹子即便心中有疑惑,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白青雲的猜測完全正確,他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麽。


    他看得清形勢,能夠跟主係統談判的人是她,他隻有在她身邊,才能安然坐在大長老的位置上享受權利。


    白青雲是個不錯的宿主,也是個極好的朋友,更是他於三千世界,唯一的……家人。


    不管是於公於私,他都不應該對她有所保留。


    他細細的解釋:“我們係統自建造的時候就,記憶庫和程序就已經綁定,若是程序有誤,那麽記憶也會產生自毀程序,也是為了防止記憶泄露,毀壞各發世界秩序。”


    “世界秩序與天道共存,自然不會有問題,但那是係統本身的問題。”


    “但若是因為綁定宿主的原因,就又要另說了!”


    白青雲仔細聽著,這是她從前從未涉及的領域,自然不知道其中還有這些隱藏的秩序。


    但如今,這與自己的記憶相關,她必須要搞清楚規則,才有可能解決當前的困局。


    竹子看了一眼,拿起眼前放著的酒壺,照直往嘴巴裏灌,也不知是真渴,還是求心安。


    “若是當初跟我一樣,綁定的宿主死亡,係統和宿主自動解綁,這時候的係統是需要回到係統世界接受主係統的淨化,才能重新選擇宿主綁定的。而這淨化,就是將記憶選擇去除或者暫時儲存。”


    “有些係統果斷,直接選擇將上一段記憶直接刪除,重新開始選擇宿主繼續做任務賺取積分;但不乏有些係統在做任務的時候跟宿主產生情誼,比如……我和你,主係統可以選擇將記憶儲存在主記憶庫裏,並設置加密程序,暫時儲存。”


    “若是係統執行任務期間想要調取這些記憶,就必須要經過係統的審批,並付出一定的積分作為交換。若是係統直接閑置在係統世界裏,則可以隨時查看這些記憶。”


    “簡單來說,暫時儲存,就像是將這些記憶製成光盤一樣。”


    在外邊看光盤,需要花錢購買,在家看,不影響記憶泄露影響秩序,自然就免費。


    白青雲急忙說道:“可你的記憶並沒有……被淨化,你綁定我的時候,是有上一段記憶的,而且……並沒有用積分!”


    因為那會兒的竹子,就是個破落戶,就連道具都是撿破爛一樣湊起來的,過去積攢的積分也全部清零。


    可以說,他們的綁定,是真的從零開始。


    都是兩個身無分文的人。


    竹子繼續解釋:“我當時情況不一樣嘛!”想起當初年少輕狂,他心虛的摸了摸黑色的鼻尖,“當初我是受到懲罰的,不僅連記憶都會被直接清除,就連積分和升級後的能力都重置,還被關了許多年!”


    “至於為什麽記憶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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